“殺!”
“殺!”
“殺!”
目之所及,兵鋒所向。
在齊原特意改進的陣法之下,至尊如鋼鐵橫流,向萬丈原奔騰。
十萬至尊,宛如天兵,摧枯拉朽,根本無人能敵。
畢竟,如今的陣法,由流風(fēng)界所有大至尊一起創(chuàng)建,再由齊原的眼睛看到其中漏洞,進行改進。
陣法之強,遠超過當(dāng)初圍攻寧萄的那些至尊所帶之陣法。
浩浩蕩蕩,直接平推。
齊原立于虛空之中,一身紅袍比血還鮮艷。
他的臉上帶著慵懶神色:“這才叫……玩游戲嘛!
現(xiàn)在的他,終于有了氪金玩家的爽感。
一群小弟,不斷橫推。
根本無需他動手。
比起在地絕里的慘烈戰(zhàn)斗,真可謂是輕松至極。
如今的他,才像一個大反派,對著正派不斷轟殺,以大力壓人。
萬妖界的至尊,此時面對十倍之?dāng)常睦镞敢真的對戰(zhàn),早就四處逃竄。
可惜,四面八方,也已被十萬至尊血袍給圍住。
上百個至尊營,不斷縮小距離,不斷施展本源神通,超視距攻擊。
甚至,只需要向特定的范圍甩本源神通即可,并不用具體針對某個至尊。
用無窮無盡的神通,把那些妖族至尊硬生生灌死。
局勢一面倒,被流風(fēng)界視為真正大敵的萬妖界至尊,在齊原的爆兵之下,根本毫無還手的余地。
“不!”
“怎么可能!”
“為何會這樣?”
曾經(jīng)高高在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萬妖界至尊,第一次這般弱小又無助,還十分迷茫與不解。
叫喊聲,淹沒在了本源神通之中。
這些至尊,根本不知道該怎么突破防御,也不知道應(yīng)該抵擋哪一道本源神通。
太多了。
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
這一日,十萬至尊平推萬妖界至尊,死者無數(shù)。
萬丈原,被轟為了深淵。
在這里,本源氣息無比濃郁。
普通的至尊僅僅是進去,便有大概率隕落。
宛如核武器泄露后的戰(zhàn)場一般,生靈根本無法進入。
齊原一襲長袍,立于虛空之中。
陳幻的臉上帶著濃郁自責(zé)神色:“血主,尊上她……不見了。”
這時,他沒有叫齊原為大哥,而是血主。
如今大敵幾乎全部給平推鎮(zhèn)殺,唯有尊上,下落不明。
在十萬至尊的平推與包圍下,尊上竟然不明不白的消失,也太過于離奇。
齊原聽到這,卻并不意外,眼中帶著笑容:“看來,大boss之所以成為大boss還是有些本事的。
至于她……大抵應(yīng)該在……那!”
尚嫣然的身份,他已經(jīng)大概知曉。
確實……是一個很難纏的boss。
但那也只是對其他人而言。
齊原的目光,一眼透過超遠距離,似乎又穿過了時間,落在了流風(fēng)界最后的據(jù)點之上。
“走!”
十萬血衣至尊大軍,齊奔赴最后的據(jù)點。
這樣的場景,無比之壯觀,甚至可以說……恐懼。
據(jù)點里的至尊,活了大半輩子,什么場面沒見過?
這樣的場面,是真的沒見過!
原本,他們以為,最終一戰(zhàn),將是最恐怖的一戰(zhàn)。
他們很可能,會為流風(fēng)界,戰(zhàn)盡最后一滴血。
可誰知,最終一戰(zhàn),根本沒有他們什么事。
十萬至尊,奔赴萬妖門,直接把萬妖界的至尊給灌死。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而此時,血色長袍的大軍,宛如血色之云,正在向這邊襲來。
他們的內(nèi)心,都忍不住震動。
瞬息之間,浩蕩整齊的軍陣已經(jīng)兵臨城下。
大軍整齊分開,一道血紅色身影從中而出,所有至尊都看著那位血色身影,眼中帶著濃郁的敬畏。
齊原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那一襲黑裙的少女身上。
他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我來了!
這一次,終究沒有同第一次世界那般,出現(xiàn)任何意外。
他似乎是對少女說的,也是對據(jù)點的其他人所說。
少女寧萄看著齊原,她的腳步第一次遲疑,心中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一句:“我等著你!
今日的她,化著淡妝,特意換上了黑絲。
黑色羅裙下,少女的身形顯得格外嬌小,小小的一個。胸前倒扣的玉碗,不大不小,玲瓏玉致。細長白嫩的小腿,裹上黑絲,宛如從動漫里走出的病嬌少女。
她的肌膚很白,冷白皮的白,和她的性格似乎很搭。
但她仿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齊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金絲雀的身影。
而這時,一道嫵媚的聲音,從據(jù)點之中傳來。
“大魔不愧是大魔,竟然讓我損耗了一條命!
說話者,赫然是當(dāng)初消失不見的尊上。
她出現(xiàn)在了據(jù)點之內(nèi)!
“尊上!”
“她怎么在這!”
據(jù)點中的數(shù)百位至尊皆是動容,對于尊上,亦無比忌憚。
尊上隱匿于據(jù)點之中,這是拿他們當(dāng)擋箭牌。
尊上的實力,強大無比,連白帝都稍遜一籌。
但是,面對十萬至尊圍攻,她自然獨木難支。
如今,她混跡于至尊之中,這是在讓血主投鼠忌器。
齊原看著尚嫣然:“其實,我很想你現(xiàn)在死,但……又有些舍不得!
尚嫣然一死,游戲便會結(jié)束。
每到游戲結(jié)局,齊原的內(nèi)心都有些愁緒。
就好似,追的動漫結(jié)局了,看的電視也結(jié)束了。
在流風(fēng)界呆了這么多年,比蒼瀾界還要久,他都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
尚嫣然對于齊原的話,有些不解,不過她也是說道:“對于恩師,我也是這般想法,希望恩師能夠身隕,又希望……恩師,還是能夠留在這個世界!
她說著,似乎格外惆悵。
凌雅逸聽到這,眼中帶著怒火:“尚嫣然,你怎會這般不要臉?
如今,大局已定,伱又有何話可說?”
尚嫣然神情淡定,她看著齊原:“我始終相信,正義必將戰(zhàn)勝邪惡!”
“呵,你是正義,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凌雅逸破口大罵。
北魔十三妖,雖被稱魔,也屠殺了許多追殺之人,但卻不是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我所做之事,一切都是為了流風(fēng)界,我問心無愧!”尚嫣然神色坦然,“你們問一問白澤,我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為了流風(fēng)界,為了天下蒼生!”
她的聲音,變得慷慨激昂。
齊原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大boss臨死前,準(zhǔn)備洗白自己,好完善自己的人設(shè)嗎?”
尚嫣然沒有理會齊原的話,她看向白澤,質(zhì)問道:“南北之決,是不是為了消除魔孽?
引來萬妖界的至尊,是不是為了鎮(zhèn)壓魔孽?”
白澤沉默,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嫣然,你的做法太偏激了!
“我若不偏激,我若不做這惡人,流風(fēng)界,早就完了!
萬年前,是我損耗一命,送出近三千老邁至尊!
如今,又是我,主動當(dāng)這罪人,成就你白澤的盛名!”尚嫣然的聲音歇斯底里。
“一旦此世的魔孽數(shù)量,到達了一定的界限,流風(fēng)界……將真正崩潰,就連天道,都將被真正污染!
此界,將成為真正的魔孽樂園!
白澤沉默,不言不語。
尚嫣然的臉上,露出痛心神色:“你白澤不愿殺人,不愿殺至尊,我來殺。
結(jié)果呢……白澤,你看看,到底誰才是此世的罪人。
十萬至尊……好大的手筆,天大的手筆!
你覺得,這十萬至尊會安心壽歸正寢嗎?
這十萬至尊,一旦有十分之一……不愿壽歸正寢。
此界,本就是神棄之地,天道會頃刻間被污染。
所有人,所有至尊,包括你我,都將化為魔孽!
尚嫣然看著所有人,神色激動。
“所以說,誰才是大魔,誰才是為禍蒼生的大惡人!”
她說著,直勾勾看著齊原。
仿佛在說,他才是真正的罪人。
而她,則是委屈巴巴,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善良小花。
在場的至尊,聽到她的話,皆心中震動。
難道說,尊上所說,皆為真的?
她所作所為,只是為了消除魔孽,讓流風(fēng)界不至于真正……覆滅。
所有人都看著白帝,似乎想從白帝的嘴里得到答案。
白帝的眼眸中,閃過復(fù)雜神色:“此界的魔孽數(shù)量,一旦到達了一定的數(shù)量……流風(fēng)界確實會真正沉淪。
這是天道預(yù)警,賜我無心之蓮時,我得到的信息!
在場的至尊都沉默了。
就連北魔十三妖里,對尚嫣然有意見的那位至尊,此時也糾結(jié)猶豫。
“此事,為何不說出來,公布于眾?”一位大至尊不由得問道。
尚嫣然臉上帶著冷色:“人性……都是自私的,公布于眾有用嗎?
誰不想當(dāng)壽歸正寢那個?
難道所有人都大義無私,為了天下犧牲自己?
說不定,有的人知曉這些,還會故意造出大量的魔孽。
只要有人自私,這個世界……最終都會走向毀滅!
尚嫣然說著,看向齊原:“恩師,你身后的十萬人……都是大義無私,愿意犧牲自己的人嗎?”
白澤也看向天穹之上的十萬至尊,神色迷茫。
十萬至尊……所催生的魔孽,足以讓流風(fēng)界真正覆滅。
齊原身后的十萬至尊,聽到尚嫣然的話,也有過一陣迷茫與動容。
尚嫣然的臉上,露出無盡彷徨與憂傷神色:“幸好,大魔的轉(zhuǎn)世身,與妖女的轉(zhuǎn)世身已經(jīng)找到。
流風(fēng)界的魔孽,一切因大魔與妖女而起,也應(yīng)該以大魔與妖女而結(jié)束!
她看著齊原與寧萄。
仿佛在說,這二人便是大魔與妖女的轉(zhuǎn)世身。
唯有兩人死絕,流風(fēng)界才能太平。
果然,隨著尚嫣然的話,在場所有人看向齊原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畢竟,齊原若是真的大魔,那么此界禍患便因他而生。
唯有他死,此世才能太平。
所有的至尊,就不用擔(dān)心是否壽歸正寢。
尚嫣然一席話,便挑撥人心。
再加上她的話中,還隱藏著一絲蠱惑。
不少人似乎,都被她影響。
齊原聞言,嘴角帶著笑容:“玩弄人心,可真有意思。
你給我講人性,給我講深度,想道德綁架我?”
齊原身上,血氣滔天。
“今日我就讓你看看,所謂人心……不過如此。
世間最強大的,乃是……力量!”
齊原說著,對著身后的十萬至尊:“我是大魔?”
十萬至尊眼眸中閃過一陣迷茫。
羊混和陳幻連忙吼道:“血主不是大魔!”
身后的十萬至尊,想起了血主的恐怖,那殺至尊如屠雞的強大本源神通,也不再猶豫,十萬至尊齊喝。
“血主不是大魔!”
聲音滾滾,回蕩在萬妖之門中。
齊原立于虛空之上:“看到?jīng)],這才叫真正的人心所向!
什么狗屁大局,什么天下蒼生!
我就是大局!”
他的眼中,帶著不屑神色。
“血宮的諸多至尊,畏懼我,害怕我,甚至想殺我,那又如何?現(xiàn)在不還是乖乖為我效命!”
此刻的齊原,活像一個囂張跋扈的大反派。
結(jié)果,還沒有人能夠拿他有辦法。
“指鹿為馬,可真有意思。”齊原抬起手掌,“尚嫣然是大魔。”
陳幻與羊混至尊明白齊原的意思,連忙大吼:“尚嫣然是大魔!”
身后的十萬至尊也連忙齊吼:“尚嫣然是大魔!”
聲音如山海咆哮,天地震動。
這樣的畫面,顯得很滑稽,又足以震撼人心。
“看到?jīng)]?”齊原手指著四面八方的至尊,“這才叫人心!”
尚嫣然的內(nèi)心深處,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急迫。
她玩弄人心,沉淪各界,還是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齊原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她依舊不膽怯:“恩師,你為大魔之時,曾為了天下蒼生,誅殺你最摯愛的妖女。
在天涯海角,為了關(guān)住魔孽,你只身進入萬魔之門中,以身飼魔。
今日,你可否也能夠為了這天下,為了流風(fēng)界億億萬生靈……犧牲自己?”
尚嫣然大義凜然,聲音充滿煽動性,傳遍四方。
齊原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甚:“你可比光明宮還惡心人,還道德綁架我?”
“我知曉此話未免太自私了,但為了天下,為了大局,我愿意做一做惡人,說出這樣的話!”尚嫣然繼續(xù)說著。
齊原臉上的厭惡之色更甚,來到此界,他還是第一次說臟話。
“媽的,還在嗶嗶賴賴,砍死你!”
“我沒素質(zhì),我大學(xué)生,不講大局!”
齊原的手一抖,寧萄手中的血色長劍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手持著長劍,一劍往尚嫣然砍去。
如今的齊原,早就到達了此世的極限。
一劍出,無窮無盡的欲望,在這刻迸發(fā)。
就連尚嫣然的眼眸中,都露出動容神色。
因為,她這具身體,來源于此界,也能夠受到心魔影響。
一劍出,齊原無往不利的本源神通,在此時卻不如之前那般順暢。
一劍只傷到了尚嫣然,并未將她的心魔給引出。
尚嫣然的臉色蒼白,自斷一臂,才化解了這道本源神通,她不由得大喝:“白澤,你還不動手,只有殺掉大魔,此世才能真正太平!”
據(jù)點之中,白澤的眼眸中,是無盡的猶豫與糾結(jié)。
尚嫣然的聲音再次傳來。
“佛為了天下,曾斬殺最摯愛的妖女。
如今,你殺了大魔,恩師不會怪罪你的。
現(xiàn)在你面前的,根本不是恩師,是大魔!”
“殺掉大魔,這也是恩師之遺愿!”
白澤立于據(jù)點之中,站著不動,他的內(nèi)心,閃過萬種情緒,不斷掙扎,無心之蓮上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
就連齊原,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齊原的目光,也落在了無心之蓮上,眼中閃過一縷訝異神色。
【蒙塵的大日金蓮,大日光明佛圓寂后所化舍利,可塑琉璃無暇金身。
威力無窮,一旦真正現(xiàn)世,可焚盡世間一切!
看到大日金蓮的這一刻,齊原突然間明白了。
他的本源神通,為忘,為大忘心經(jīng)。
需把前塵種種,皆記在心中,又忘記,再想起。
此界游戲的劇情,在他的腦海里,不知已經(jīng)回想過多少遍。
其中,有許多處不解與漏洞之處。
當(dāng)初,九盤山上,他吩咐白澤與尚嫣然調(diào)查萬殊之門的事情,聽二人匯報。
當(dāng)時,他看了白澤一眼,眼眸所呈現(xiàn)出來的信息是白澤是和尚。
他不由得對白澤和尚嫣然一笑。
后來,他通過命運石板,終于確定,尚嫣然是命運石板之靈。
而曾有大佛,度化命運石板,也就是欺詐石板。
他便心中確定,尚嫣然是妖女,也是欺詐石板。
而他的弟子白澤,乃是曾經(jīng)的佛,曾經(jīng)的魔。
一切魔孽的源頭。
只是,齊原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尚嫣然做這么多,到底是為了什么?
難道說,僅僅是為了讓佛沉淪,化為大魔?
如果是這樣。
她只需放出消息,白澤是大魔。
那么,白澤不就會沉淪嗎?
現(xiàn)在,看到大日金蓮這一刻。
他徹底明白了。
尚嫣然的目標(biāo),從來都只有大日金蓮。
但是,她又不敢逼太急,不敢真正面對白澤。
一旦讓白澤覺醒自身為大魔的記憶,恐怕,白澤會再次成為大魔。
這時,蒙塵的大日金蓮將會焚盡世間一切。
入魔的白澤,會像曾經(jīng)的大魔,將妖女再次斬殺。
流風(fēng)界,將徹底毀滅,就連身為命運石板的她,也不可幸免。
所以,她換了一個方式。
她指認(rèn)寧萄為妖女,指認(rèn)血主為大魔。
她逼迫白澤,對血主與寧萄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