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村民們見狀對視一眼，有不怕死的也想進(jìn)去。

桑婉兒卻擋在門口，眼神兇惡地瞪著一群村民：“你們就別進(jìn)去了！我們桑家廟小，供不起你們這群大佛�！�

村民們表情訕訕的，一個個卻仍然不肯走。

遲雪嬌死死抿緊了嘴唇，忍不住在心頭祈禱桑朗一定要是癆病，他身上可一定要有癆病鬼的特征才行啊！一定！

里正來到房間里，一看見桑朗面白如紙的模樣便忍不住皺起眉頭：“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前陣子我就聽說他身子不行了，我還當(dāng)有人在說胡話，沒想到這個流言居然是真的。”

沈驚語嘆了口氣：“他這是氣血兩虧，聽說他也是個讀書人？可能是早些時候太過用功的緣故吧�！�

里正開始檢查桑朗身上有沒有疙瘩斑塊：“桑朗的確是在讀書，但他從來沒去書院里進(jìn)過學(xué)，連個童生資格都沒有！而且，先前他身子還好的時候從來都沒耽誤過下田，所以咱們也沒覺得他能中秀才，不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豐書生�！�

沈驚語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消息：“那沒去書院讀書，就不能趕考了嗎？”

“那自然不是的�！崩镎龣z查完桑朗的雙手，又開始隔著衣服檢查他的腿，“要是照你這么說，那些沒進(jìn)書院的讀書人豈不是都用不著考了？”

沈驚語訕訕一笑：“我一個婦道人家，并不清楚這些事情�！�

“嗯，你說得對，你不知道也是有情可原！”里正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朗聲宣布，“桑朗身上沒有那些疙瘩！各位鄉(xiāng)親父老可以放心了，他不是癆病�！�

村人一聽紛紛點頭，看向桑家姐弟的眼神重新友善起來。

遲雪嬌臉色發(fā)白，她怎么也想不通，桑朗怎么會不是癆病呢：“里正爺爺，您，您是不是看錯了？他就是癆病呀！或許，或許生了癆病的人身上也不一定有什么疙瘩呢？”

里正皺著眉頭：“好了，你小姑娘家家的別摻和這些，回去吧，你沒聽見剛才村里人都說，凡癆病者身上必有疙瘩？”

遲雪嬌用力搖頭，表情懇切：“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癆��！您一定檢查得不夠仔細(xì)，您再回去看看��！”

遲雪嬌的話太過無禮，里正聽得臉色一沉：“夠了！你的意思是我將附近村人的安全棄之不顧，就為了包庇一個桑朗，是嗎？”

遲雪嬌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不該這么說，臉色變得越發(fā)蒼白：“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桑朗他真的是癆病�！�

“夠了，雪嬌！”遲老大夫嘆了口氣，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你還嫌丟人沒丟夠嗎？別說了�！�

遲雪嬌幾乎要哭出來，一點點低下了頭。

里正又沖著周圍的人一擺手：“你們也可以走了！以后也別聽風(fēng)就是雨的，真是折騰�！�

村人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呼啦啦作鳥獸散。

里正沖桑婉兒點了點頭，自己也走了。

所有人都離開后，沈驚語松了口氣。

她剛才沒有說謊，生了肺癆的人身上的確是會浮現(xiàn)出一些疙瘩——那是結(jié)核菌感染了其他器官，造成皮膚結(jié)核、淋巴結(jié)核之類的結(jié)果。

結(jié)核病的表現(xiàn)分為內(nèi)結(jié)核和外結(jié)核兩種，桑朗顯然是內(nèi)結(jié)核，這一條在他身上并不適用。

桑婉兒感激地拉起沈驚語的手：“沈娘子，這次多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