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樓蘭王易主,那人雖狼子野心,但卻不敢一時間跟中原作對,之所以沒有動牧奇王子,不過是因為向看中原皇帝的心思。
如果謝江歧封桑月為妃,那便是還念著昔日的樓蘭王,不認他。
這給了一個答應的位置,很難讓人揣測他的心思。
桑月臉色蒼白似雪,茫然的看著赤仙兒,想哭卻沒有淚,似乎在等著她怎么說。
赤仙兒跪在地上,額頭觸地,“多謝陛下!”
一旁的四兒的臉色良久才恢復平靜,“陛下,這桑答應不知主在何處?您讓收拾出來的可都是主殿,那些小院子還未打掃呢!”
謝江歧道:“安置在秋桐院!
四兒聽聞這話,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來,旁人不知道這里是誰住的,他卻是清清楚楚的,這歷代被冷落的妃嬪都被打發(fā)進那里去,那里緊挨著冷宮,四季凋零,是皇宮中蛇鼠的安樂窩。
這一入宮就是這種待遇,看來以后是根本沒有出路了。
然而赤仙兒并不知,只知道這名字聽著晦氣,只是拉著桑月一起謝了恩。
謝江歧的臉色不辨喜怒,只是讓四兒送他們回岸。
坐在船上,四兒搖著船槳,一雙細長的眼睛里少了恭敬,多了幾分的輕蔑,“奴才掌管后宮的事宜,以后還請小主兒您多加照拂,只是按照規(guī)矩說您是答應的身份,宮中只能留下一個奴婢和一個做粗活的太監(jiān),您有兩個,這得要舍棄一個了!
桑月生下來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現(xiàn)在身邊有兩個丫鬟已經(jīng)不夠用的了,現(xiàn)在還要這樣,這就跟摘去她心肝一樣難受。
“我不要內侍,我不能離開她們!”桑月下意識的道:“她們都是從樓蘭城跟著我過來的,我不能舍棄她們!
“小主兒,您說的這是什么話,這是宮中的規(guī)矩,便是貴妃娘娘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的,屋子了侍奉的大宮女不過二十人而已!
沒想到同樣是皇妃,差距竟然這么大。
四兒的臉上還帶著恭順,說出來的話卻扔冰碴子似的,“小主兒以后還能晉升的,這奴婢您再要回來就是了!”
很快船邊到了岸邊,赤仙兒先跳上岸,然后攙扶著桑月下了小船。
四兒又想到了什么,這才笑呵呵的道:“對了,瞧奴才這記性,倒是忘了,五日之后陛下要祭祀祖宗,您也是要去的,待會奴才讓人去教習您規(guī)矩。”
“我也要去?”桑月眼睛里滿是亮光,好像終于有人承認了自己的價值。
四兒接下來的話卻將她眼中僅存的那些希冀給磨滅了。
“小主不知我們中原的規(guī)矩,祭祀祖宗是要選出九位妃嬪,昭告祖宗,妃子賢德,國家昌榮,如今咱們宮中選不出那些,只能勞煩您了!”
四兒很耐心的解釋著,他這個人精明的很,已經(jīng)看出了這桑月公主是個扶不起的,但她身邊的丫鬟絕非池中之物,自己可得罪不得。
“哦!”桑月恨不得將頭扎進地里去,“多謝公公提點。”
等赤仙兒和桑月回到原來的住處之后,卻見那些落選的女子已經(jīng)走的七七八八的了,不知多少人眼圈都哭紅了,好似天塌下來了一般。
她們也要收拾自己的東西,去找自己的住處去了。
桑月拿來的珍寶大都去各處打點了,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的銀子,不過剩下一些衣裳而已。
等她們回去之后,果然臉色最難看的就是云瑪了,她沒想到自己家的公主竟然只給了這么卑微的一個身份,卻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現(xiàn)在她們已經(jīng)沒有容身之處了。
而等她聽聞竟然在她們之中只留下一個人,眼睛頓時露出慌張的神色來,這才看向赤仙兒道:“姐姐,瞧我這記性,我倒忘記了后院有剛晾曬的衣服,若是一會丟了可不得了,你快去收了吧!”
赤仙兒心中明鏡似的,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轉身出了門,只站在院子里的那棵西府海棠樹下,卻見滿樹的海棠花已經(jīng)凋謝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花,在枝子上搖搖欲墜。
屋內很快傳來了主仆的聲音。
“公主,奴婢可是王妃娘娘親自選的,要奴婢照顧您的,您不能不要奴婢。 彼钡墓蛟诘厣,滿臉哀求的樣子。
桑月也是滿臉的猶豫,“可母親也說過的,她的心思深沉,有勇有謀,能幫我成大事的!我也不能開離開她!你也是我最親近的人,手心手背,這讓我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