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殘忍,聲音里是說不出的厭惡,卻讓赤仙兒懸著的心放了下去,“是!”
四兒公公這才滿臉歡喜的出去了,見赤仙兒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原本想著給她找一個軟墊子的,一見謝江歧那陰冷的臉,只得關(guān)上殿門,自己乖乖的出去等吩咐去了。
“你就跪在這里!敝x江歧已經(jīng)累的閉上了眼睛,似要睡下。
即便隔著簾子,謝江歧卻依舊覺得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穿過帳子,如鬼魅一般,讓他心底發(fā)寒,好似一只等著追魂索命的惡鬼一般。
“朕很厭惡你的眼睛,閉上!”謝江歧冷然的吩咐。
赤仙兒深深的吸了口氣,旋即閉上了雙眸。
過了良久,只聽外面簌簌的風(fēng)聲,連殿外的雀鳥也安靜了,只怕已經(jīng)是下半夜了。
赤仙兒忽的慢慢的睜開了眸子,隔著半卷的紗帳,看見皇帝已經(jīng)睡了過去,兩個人的手心卻是一片冰冷,而他睡得那樣的沉。
他長睫微翹,掩蓋住了那雙琉璃似的眼睛,烏黑如墨的發(fā)松散著,是那樣的俊美無儔,恍若天人一般,可醒來的時候,卻如陰司地獄里的惡鬼。
赤仙兒清楚的感覺自己心口一陣疼痛,還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忽的,黑暗中傳來一聲低語,“傻丫頭!”
赤仙兒不由得詫異睜開眸子,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差點(diǎn)答應(yīng),但見帝王雙唇緊閉,不像是他說出來的。
赤仙兒也覺自己聽錯了,他從未這樣喚過旁人,如此親昵的稱呼,帶著無盡的寵愛。
即便和貴妃再錦瑟和鳴,也從未這樣喚過她。
外面的天漸漸的亮了,赤仙兒的雙膝也已經(jīng)麻木了,地磚上的寒意順著膝蓋,傳到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
她冷的牙齒都打顫。
不知過了多久,卻忽的聽見外面?zhèn)鱽砑?xì)細(xì)的腳步聲,“陛下可起來了?”
赤仙兒忽的睜開眸子,天剛亮,貴妃怎么會過來?
外面的四兒也似乎給嚇住了,聲音都已經(jīng)發(fā)顫了,“回貴妃娘娘的話,奴才正要叫陛下起身呢!”
晏兮的聲音里帶著擔(dān)憂,“本宮聽聞昨晚陛下傳了韓太醫(yī)入宮,可有此事?莫不是病了?”
貴妃獨(dú)寵,皇帝跟貴妃也是形影不離,只有每月初四的時候皇帝自己回寢宮,眾人只覺奇怪,但也不知是為何,往日謝江歧再疼也會忍著,但昨日實(shí)在是疼的厲害,他沒辦法只得將韓太醫(yī)召進(jìn)宮中。
四兒是個精明的人,很快就道:“回娘娘的話,不過是小病而已,昨晚陛下未見他便已經(jīng)打發(fā)出宮了,想必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
殿外的晏兮似重重的松了口氣,這才道:“既然時辰到了,那本宮便進(jìn)去侍奉陛下起身!
就怕這一出,四兒趕緊道:“貴妃娘娘,這只怕多有不便,還是奴才來罷!”
“你這是什么意思?這素日里不都是本宮來的嗎?”晏兮聲音里已有不悅,“莫非連你也不將本宮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