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亮的時候,赤仙兒便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跪著的地方,只是衣衫臟兮兮的,這讓剛起身的桑月滿心的愧疚,眼圈也有些泛紅。
何嬤嬤又將四個人都叫來了,一起訓(xùn)斥了一番,叫她們回去歇息。
果然不出所料,她們四個人除了外袍,只穿著單薄的紗衣,經(jīng)過這一晚上,早就凍著了,回去之后一進暖和的屋子,便覺頭昏腦漲,在油水里煎炸一般。
赤仙兒必病的更是厲害,畢竟她還去過城樓之上。
何嬤嬤聽聞了這件事,還親自將御醫(yī)給找了過來,給他們診脈。
其她人都是感恩戴德的樣子,但唯獨到了赤仙兒的面前,卻見她正喝著熱茶,臉頰跟燒紅了的螃蟹似的,卻生硬的拒絕著,“不必!”
何嬤嬤也在,聽見這話,眼中不由得帶了幾分的焦急之色,忙冷斥道:“什么不必了,你若是病了,誰伺候你家公主?”
赤仙兒道:“我身子骨好,明日便能痊愈!
這話卻讓何嬤嬤急了,但她越是急躁,越是讓赤仙兒能察覺出事情的不對。
“什么身子骨好,今日這脈你一定要診!”她已經(jīng)上前來,粗魯?shù)淖е嘞蓛旱母觳,將她的袖子往上一卷,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臂上,趕緊吩咐御醫(yī),“還不快一些!”
其余的丫鬟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診脈竟也能這般的粗魯。
赤仙兒眼中帶著疑惑,卻沒有反抗,任由御醫(yī)將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何嬤嬤神色緊張的看著他,幾乎急不可耐的問,“怎么樣?如何?”
那御醫(yī)的手指一直搭在赤仙兒的手腕上,良久才悄悄的搖了搖頭,悄悄的沖著何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赤仙兒將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放在了眼中,忽的唇角勾勒出冷然的笑容來,慢慢的道:“大人搖頭是何意,莫非我是得了絕癥不成?”
大夫摸著花白的胡子滿臉的尷尬,忙呵呵的笑道,“不過是小小的風寒,沒有什么大礙的!”
說著親自寫了藥方子過來,交給一旁的丫鬟去抓藥,然后悄悄的跟著何嬤嬤走了出來。
兩個人相看了一眼,趁著眾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悄悄的離開,直奔著貴妃的寢宮而去。
果然下了早朝,皇帝又來了貴妃這里,可今日里面卻亂糟糟的一片,幾個宮女急匆匆的跑東跑西。
何嬤嬤原本就是晏兮宮中當差的人,負責教導(dǎo)這些丫鬟的,頓時滿臉怒意的揪著一個,斥責道:“賤人,我一日不在你們都亂成這個樣子了,難道在皇上面前也如此的毛手毛腳的嗎?”
那小宮女嚇得眼淚都下來了,忙委屈巴巴的道:“倒不是旁的,只是陛下忽然著了風寒,正在診治呢,貴妃娘娘也發(fā)了好大的火氣,剛才還罵了我們一頓呢!
“哦?怎么了?”何嬤嬤也愣住了,滿臉緊張的問,“是因為陛下病了?”
“不是!是因為陛下的衣服上,沾了女人的口脂,好像是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