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叮當……”一陣陣鈴鐺聲在院子里響起,夜晚的大漠里,連狼嚎聲都不見了,唯獨這鈴鐺聲瘆人的很。
月光下,赤仙兒坐在院子里,手里死死的捏著鈴鐺,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銀蛇。
那蛇痛苦的掙扎著,似乎很是厭煩這種聲音,不斷的扭曲著銀色的身子,發(fā)出“嘶嘶嘶”的叫聲,然后趁著赤仙兒不注意,撲上來死死的咬住赤仙兒的手背。
赤仙兒早有防備,一把捏住了它的七寸,但那蛇卻已經(jīng)發(fā)狂了,似乎想著要跟赤仙兒同歸于盡。
她有些頹然的低下了頭,她以為自己可以的,即便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任何事情了,但還是記得自己是可以控制這種毒蛇的。
赤仙兒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什么也不會做,甚至連記憶也沒有。
月光下,赤仙兒的發(fā)絲凌亂,面容慘白,一雙澄澈的眸子里滿是痛苦,她拼命的想要記起一切什么,但每一次都是頭疼欲裂。
“我究竟忘了什么,什么!”赤仙兒痛苦的將蛇丟在地上,然后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腦袋。
而就在這時候,一雙手撫上了她的后腦,等她抬起頭,卻見代珩正滿臉復雜的看著她,眼底依舊充滿了悲傷。
驀地他忽然問道:“頭又疼了嗎?”
看著如此憔悴的她,代珩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頭。
“嗯!”赤仙兒閉了閉眼睛。
代珩的臉上浮現(xiàn)出蒼白的笑容來,望著她慢慢的道:“忘了就忘了,那便不要再記起來了!”
說著一腳踩過去,那條沙蛇頓時成了一團爛泥。
赤仙兒正要說話,卻忽的見院子里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探頭,似乎在觀察院子里有沒有人。
代珩臉色一變,忙扯著赤仙兒躲在了核桃樹后面,滿臉戒備的看著,手指也在劍鞘上摩挲著。
那賊人看見院子里空無一人,這才哼哧哈吃的踩著泥墻往上爬,如同一只笨拙的胖貓,剛爬上來便一腳踩空,摔在了院子里的沙子里。
“哎呦!”是男人的慘叫。
卻很是熟悉。
那賊人趕緊捂著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見各個屋子都安靜的很,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然而一把利劍卻橫在了他的面前。
“我倒不知,你為何進自己的家門,還要跳墻?”赤仙兒聲音冷邦邦的,滿是嫌棄,“沒想到兄長竟然有這樣的癖好!”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聞偽。
聞偽忙低下了頭,“你們別管,今天出去點背的很,怕將霉運給帶回家里來!
說著便要往自己的屋子里走,誰知才沒有走幾步,那把利劍再次橫在了他的面前,卻是代珩冷冰冰的聲音,“究竟怎么了?”
誰知這句話讓聞偽滿肚子的委屈全部爆發(fā)出來,卻見他將頭一抬,“你們干嘛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能給老子留點面子嗎?你們一個個大爺們哪里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多少的委屈!
卻見他的臉上滿是青紫的痕跡,唇角上還帶著鮮血,看來是被人揍的不輕。
“誰欺負你了!”赤仙兒眼中陡的滿是厲色。
連她的兄長也欺負,看來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今日市場上的人對我避之如蛇蝎,根本不讓我去幫他們談生意,我氣不過,跟他們爭辯了幾句,沒想到他們竟然合起伙來打我!”
他越說越覺得氣不過,一行淚順著眼角滾落,又生怕赤仙兒和代珩看見,忙低頭悄悄地擦了去。
就在這時候,院子的門被人推開,卻見錢三兩背著藥箱子滿臉晦氣的回來,見他們都在,便隨口抱怨起來了。
“你們說也真是奇了,我原本要看診的人家,居然都將我拒之門外。”他也是一代名醫(yī),在中原的時候多少人花重金求他診治,沒想到到了樓蘭,竟然遭受這樣的待遇。
“是樓蘭王后做的!背嘞蓛簺]有隱瞞,“她是想要我去殺了那樂女,用了這樣下三濫的招數(shù)而已!
聞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是你!兩日后那些銀子,你想辦法還!”
這畢竟是樓蘭,這樓蘭王只手遮天,得罪誰不好,偏生的要得罪人家王后,不給你穿小鞋,給誰穿小鞋。
代珩目光幽深,“這銀子我有,明日便能送去!”
聞偽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果然是安平王,果然有本事,這么多銀子張口便能拿得出來,你一定攢了不少的私房錢。”
“安平王?”赤仙兒慢慢的呢喃這個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