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仙兒忽的轉(zhuǎn)過頭去,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眸底滿是溫柔。
“錢三兩說你吃醋了!”赤仙兒慢慢的呢喃。
月光下,代珩的臉上帶著幾分的別扭,“胡言亂語!”
赤仙兒忽的將手里的卷軸打開,目光里滿是寒意,“其實我將它拿過來,不過是想毀了它的,我也不知為了,看見這人就覺得無比的厭煩,好似臭蟲一般!
卻見那幅卷軸上,那張秉絕世之姿的俊臉,已經(jīng)被毀的面目全非,全部被濃墨涂抹爛了。
代珩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赤仙兒咬牙切齒的道:“我對天發(fā)誓,這輩子若喜歡上這個男人,便天打五雷轟,尸骨……”
她的話尚未說完,滾燙的唇已經(jīng)堵住了她的嘴,將那些發(fā)誓的話全部吞咽了下去。
他不讓她發(fā)這樣的毒誓。
一夜的纏綿,赤仙兒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曬三竿了。
她的長睫微動,一睜眼便看見了代珩已經(jīng)起身了,坐在她的身邊,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正看著她。
赤仙兒心中一駭,僅存的那一點惺忪的睡意也消散了。
就在這時候,卻見他的眉眼溫柔,一如往昔,“醒了?”
好似適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他的那雙眼睛那樣的悲傷。
赤仙兒點了點頭,想起昨晚的纏綿,不由得臉頰一紅,這才披上衣裳,走到梳妝臺前,準(zhǔn)備梳妝打扮。
因為忘記了很多的東西,她不知道怎么梳發(fā)髻,又不喜歡樓蘭女子的裝扮,便有些別扭的要梳一條長辮。
誰知她綁好發(fā)帶,轉(zhuǎn)身看著代珩,“如何?”
“別這樣梳了!”代珩聲音沙啞,“我?guī)湍!?br> 說著走過來,修長的手指將她的發(fā)辮拆下,然后別別扭扭的梳了一個簡單的墜馬髻,往發(fā)鬢上插釵子的時候,幾乎是貼著她的頭皮過去的,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明明丑的要死,赤仙兒卻覺得很是好看,在鏡子面前照了又照“咱們出去吧!”
翌日赤仙兒和代珩從屋子里一起走出來的時候,三雙眼曖昧不明的看著他們。
錢三兩咬著餅子,酸溜溜的道:“你們成雙成對的,可憐我們兩個老光棍了,看著你們舉案齊眉的,真是羨煞也!”
一旁的穆大娘也是滿臉的笑意,將赤仙兒看了一圈,“瞧著你瘦巴巴的,得多吃一些,將來好生養(yǎng)!
赤仙兒的臉頰更紅了。
“得,我這個哥哥這就去賺銀子,好養(yǎng)活我的妹妹妹夫!”聞偽說著笑著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長袍,“今天我有個大生意,等著老子發(fā)財吧!”
一旁的錢三兩滿是擔(dān)憂,“小心別被騙!這天上掉下來的或不是餡餅,指不定是石頭!”
聞偽狠狠的瞪他一眼,“烏鴉嘴!
說完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便走了。
赤仙兒總覺得心里突突的跳,好似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似的。
穆大娘卻是滿臉的笑容,“公子和夫人今日若閑著無事,便幫我曬曬草藥吧。”
赤仙兒胡亂的畫了一幅畫之后,便喝代珩一起綁著她晾曬草藥,剛到了晌午,日頭毒辣,幾個人已經(jīng)餓了,正想著做飯,“啪”的一聲。
那搖搖欲倒的木門已經(jīng)徹底碎裂了。
代珩滿臉不悅的看去,卻見幾個威武雄壯的樓蘭男人,跟提著小鵪鶉似的,拎著聞偽走了進(jìn)來。
聞偽一見赤仙兒和代珩,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救我啊,救我!”
其中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高個男人一把將他丟開,然后冷聲道:“他欠了我們一百斤金葉子,你們趕緊將銀子拿出來!”
赤仙兒目光冰冷的看向聞偽,“他不是賺錢去了嗎?!”
“他欺騙我們,他替我們買的絲綢,全是假的!”男人滿臉的氣憤,“我們賠了一百斤金葉子,他已經(jīng)寫下了欠條!
果然被錢三兩給說中了,這提上掉下來的,有可能是石頭。
他在樓蘭的市場上,不過是憑借著那張能言善辯的嘴和鑒別珍寶的本事,替人買珍寶,賺傭金的,沒想到今日他替這伙人買絲綢,才一轉(zhuǎn)眼的工夫,那些絲綢都變成了紗布。
更可恨的是那些賣絲綢的大宛人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駱駝毛都沒留下一根。
按照樓蘭的律法,這確實是要賠的。
幾個男人也是將一輩子的積蓄都賠進(jìn)去了,怒氣沖沖的道:“若是你們吧拿出銀子來,今日便砸了你們的小破地方!
其中有人已經(jīng)沖了上來,一把揪住赤仙兒的胳膊,“這丫頭也要拉去抵債!”
代珩的目光剎那間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