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兩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道:“外面都是搜羅你的人,這京中是待不下去了。”
代珩擰眉,目光淡淡的看向赤仙兒,“等她醒了之后,我便帶著她離開這里,天涯海角,總有容身之地!
“天大地大,還不是人家的地方,你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錢三兩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謝江歧的架勢,不把你找出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江歧的臉色很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卻實在不知道將來能去哪里。
“若是你們信得過我,便跟著我走,咱們好友一場,也不妨告訴你,我爹是樓蘭人,母親是中原人,我年輕時住在樓蘭,如今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代珩一愣,樓蘭他是聽過的,是一個常年遭受風(fēng)化古城,而且這些年經(jīng)常被回鶻人搶掠,對于自己來說,卻是那樣的遙遠(yuǎn).
那種大漠黃沙,連綿不絕,長河落日的出塞圖,也只有在畫軸上見過。
他并未說話,但一個人卻已經(jīng)沖了出來,“我跟著你走!”
那口吻好像是要跟人私奔似的,正是出門辦事的聞偽,一直也是他外出打探消息。
他一心想著給自己的師弟報仇,他昔日做天師的時候,自己的人緣很好,欽天監(jiān)的幾個人皆跟他稱兄道弟的,所以只他一句話,便斷送了晏兮的皇后之位。
錢三兩冷笑,“你去做什么?你倒是痛快的很!”
聞天師卻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看著代珩道:“你不是說赤仙兒姑娘很快就要忘記一切了嗎?還不如去一個誰也不認(rèn)識的地方,你就說你是她的夫君,你們相守一輩子,豈不是正好。”
代珩擰眉,“我豈能趁人之危!
聞偽酸溜溜的道:“成,你不當(dāng)我當(dāng),就說我是她夫君,總不能以后眼睜睜的看著她失去記憶,被別的男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代珩被他說的有些動搖了,但他還是立刻否定了一切。
就在這時候,床榻上的簾子忽的動了一下,旋即一雙細(xì)蔥似的手撥開了紗幔,一個纖細(xì)的人影露了出來。
赤仙兒雙眼皆是空洞和冰冷,沒有任何的感情,看著他們,“你們是誰?!”
代珩心中一窒,記憶中那個嫣然而笑,風(fēng)光霽月,咋咋呼呼的小丫頭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只剩下眼前這個冰冷的軀殼。
不等代珩說話,聞偽便指著代珩道:“這是你夫君,我是你親大哥!”
赤仙兒眼中全是戒備,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對于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敵意。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看熱鬧的錢三兩身上。
聞偽哈哈大笑道:“他是隔壁老王,一個大夫而已,不用在意他的身份!”
赤仙兒往四處看著,眼中滿是冷漠,“我怎么了?為何想不起一切來的!他真的是我的夫君?”
“我不是!”代珩趕緊脫口而出。
可聞偽作為天師,那嘴是出奇的能說,趕緊跑到赤仙兒的床榻邊,死死的攥著她的雙手,“他是想休了你,被兄長教訓(xù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