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還算光潔的手臂上,隱隱的有幾道針孔,皮肉下的青筋紅腫不堪,這得多疼!
他臉色凝重,“是誰?”
赤仙兒一把將自己的手腕拽回,用袖子將胳膊蓋好,吊兒郎當(dāng)?shù)牡溃骸澳銈兘鹞嵝l(wèi)還有規(guī)矩呢,我們這些惡人也有規(guī)矩,既然壞了事,受罰也是應(yīng)該的!”
代珩額頭上的青筋暴凸,眼底滿是怒意,“他竟如此待你,我?guī)闳フ宜 ?br> 赤仙兒慢慢悠悠的道:“這算什么傷?我曾經(jīng)受的可比這個多了,我十三歲那年渾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然后又一根根的接好,養(yǎng)了大半年的工夫,你知道為什么嗎?”
代珩幽黑的眸子帶著錯愕,“為何?”
“因為我殺人滿門的時候,一個不及我膝蓋高的孩子扯著我的衣角一直叫姐姐,我一時心軟將她扔進(jìn)了枯井里!”明明是說著自己最不堪的記憶,赤仙兒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
“后來還是梁上賊給發(fā)現(xiàn)了!背嘞蓛郝朴频牡溃骸澳菑P與我素來有仇怨,將我給告了,自然是要被處罰了,而且趁著我下不了床榻的時候,還故意欺負(fù)我,在我的飯菜里悄悄的扔蟲蟻!”
代珩不知道她怎么能如此輕松的將一切說不出來,她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究竟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
他想要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懷里,可半晌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四肢僵硬。
“我知你還在氣惱,那梁上賊太過作惡多端,京中崔大人的遺孀前日被他毀了清白,第二日便懸梁自盡了,還有幾個女子也只怕要被家族的人處置……”
赤仙兒冷笑,“他就那德行,也不知怎么就恨那些有貞節(jié)牌坊的女人!除非你殺了他!”
代珩眼中如同藏匿了破碎的星辰,褶褶生光,“既然他曾這樣帶你,不如我替你出出氣,如何?”
赤仙兒一愣,總覺得代珩有些不一樣,以前是個冰冷冷的大冰坨子,現(xiàn)在如同個小惡魔一般,不知打什么壞主意。
赤仙兒還未說話,他便已經(jīng)扯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此時晨光熹微,紅色的光澤照在赤仙兒的臉頰上,如同鑲嵌著一層邊,如同盛放的紅梅。
赤仙兒被代珩帶到京兆府的監(jiān)牢里,卻見四周并沒有什么侍衛(wèi),云虔剛來當(dāng)差,正蹲在門口啃包子呢,見兩個人來了,忙擦了擦手指上的油。
赤仙兒錯愕,梁上賊居然沒跑?!
然而等云虔將牢房的門打開,赤仙兒才到吸了口氣。
卻見一個巨大的云鐵做成的籠子被擺在了那里,梁上賊如同被貓狗一樣被關(guān)在了里面,一聽見動靜,頓時罵罵咧咧的爬起來。
“你們的主子回來了沒有,這什么也不問,只關(guān)著老子做什么!有本事將老子放出去!”
等他一抬眼看見赤仙兒和代珩進(jìn)來,頓時眼底露出狠光來,“狗男女!”
此時云虔跑了進(jìn)來,“小郡王,給你找到人了,宮中不知多少內(nèi)侍的那玩意兒都是他割的,手藝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