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蛟香發(fā)出一道青色的暗光,劃向身邊的湖水里,只聽“咕咚”的一聲,驚動了水底的錦鯉。
赤仙兒頓時變了臉色,一腳翻過圍欄,便要跳進(jìn)湖水里去撈!
代珩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讓她半懸在空中。
赤仙兒低頭看著湖水中的那一抹青色已經(jīng)漸漸的往下沉了,若再耽擱下去,便什么也來不及了。
她急的臉色都變了,“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咬你了!”
說完她張開嘴,露出兩顆尖銳的小虎牙。
代珩眼尾處有一抹紅,“這東西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嗎?”
那是自然,吃了這東西,或許她的血的毒性會增加,將來說不定能找到法子救謝江歧了。
她急的在空中亂晃蕩,就是無法擺脫他。
情急之下,一下子張嘴要在了他攥著他胳膊的手上,正要咬下去,卻還是沒忍心。
那一抹淡淡的青色慢慢的沉到淤泥之中。
代珩見她滿眼的絕望,似乎是放棄了掙扎,這才將她從欄桿外扯了進(jìn)來。
赤仙兒蹲在地上,柔軟的睫毛隨著寒風(fēng)而微微的顫動,“沒了,什么都沒了!”
代珩神色寡淡,慢慢的走到她身邊去,慢慢的攤開手掌。
那塊淡色的蛟香就在他的手里。
赤仙兒微怔,“你……你沒有扔?”
不應(yīng)該啊。
“扔的玉佩!”他眼底帶著嫌棄,“又蠢又瞎!”
得,又多了一條瞎的毛病。
可赤仙兒卻渾然不在意,一把將蛟香奪了過來,因?yàn)樘^惶急,她纖長的指甲在他的手心里抓出了幾道紅印。
等她攥在了手里,這才高興的又蹦又跳。
一時間她忘了分寸,一下子撲倒了他的懷里,胳膊環(huán)住他的脖子,像是一只猴子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我決定原諒你了,我以后就叫你哥哥!成不成!”她也不知道整日怎么論輩分的。
他有一剎那的抵觸,連脊背也緊繃著。
赤仙兒這才想起來他最討厭與人如此的親昵,生怕他后悔將東西要回去,忙乖乖的放開他。
然而他的雙腳剛落地,卻忽的她被他再次抱住,孔武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她纖細(xì)的腰肢。
赤仙兒嚇得都忘記了呼吸,兩只手更是茫然的伸著。
他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她忽的感覺到一陣?yán)錆,而他全身顫抖著,連她也抖動起來。
赤仙兒滿臉的茫然。
過了良久,他才慢慢的放開她。
赤仙兒抬頭看著她,卻見他那雙漂亮的瞳仁里,有破碎的星光。
難道是因?yàn)樽约荷硎赖年P(guān)系?赤仙兒笨嘴笨舌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忽的伸出手去,擦拭去他眼角的一抹光澤,“哥哥的眼睛是世上最好看的,不該掉眼淚的!”
他一愣,她叫哥哥的時候,總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好似自己曾經(jīng)聽過。
但這個稱呼一下子將他拉回到了現(xiàn)實(shí)之中。
他放開了她,又是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嘴臉,“蠢!誰是你哥哥!剛才不還是妄想著我是你夫君的嗎?真是老黃瓜刷綠漆!”
赤仙兒老臉一紅,“呸呸呸!你才裝嫩呢!”
代珩轉(zhuǎn)身便走,不再理會她。
赤仙兒對著他的背影遙遙的喊著,“哥哥,你放心,這次我不會辦砸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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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珩成親的這日,天色灰蒙蒙的。
赤仙兒搖著頭嘆道:“不吉利,不吉利啊!”
正巧尋雪穿著粉紅的衣裙給赤仙兒來送喜糖,她正因?yàn)閯偟昧擞谑系南蔡嵌靡庋笱,頓時不高興的冷哼,“大喜的日子,夫人為何說這么不好的話!”
赤仙兒的屋子里已經(jīng)堆的全是喜糖喜餅的,這原本都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她卻食不知味,都快生蟲了。
赤仙兒掃了尋雪一眼,“今日風(fēng)水不好,結(jié)不成婚的!”
尋雪扔下東西就走了,滿臉的嫌棄,畢竟今日大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長公主主持的,新婚的夫婦是要跪拜長公主的,而赤仙兒這個長輩,壓根都不被承認(rèn),只能在這里坐冷板凳。
那孟家果然都是吸血蟲,一個個的都是貪得無厭的主兒。
先是那孟無,借著給自己妹妹置辦東西的由頭,跟于氏不斷的索要銀子,于氏原本就是懦弱不堪的主兒,又生怕孟家跌了顏面,任由人家宰割。
而孟家更是狗仗人勢,一家子莫名的開始橫行霸道起來,眾人都知道他們與代王府要結(jié)親,只得各個咬牙切齒的。
而孟家人更是放出風(fēng)聲去,說自家嫡出的小姐是紆尊降貴的嫁給了代王府旁支的兒子的,好像自家吃了大虧似的。
這不要臉的樣子,連赤仙兒都及不上。
忽的外面禮炮齊鳴,嗩吶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