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一片清冷，臉炭盆里的銀骨炭也燒盡了，只剩下滿屋子的血腥氣息。
代珩站在床邊，在清楚的看見赤仙兒的時候，漆黑的瞳仁中，隱隱的有一抹破碎的星痕。
赤仙兒躺在床榻上，被子已經(jīng)跌在了地上。
寒冬臘月，她卻滿身都是汗珠，不知疼成什么樣子了！
她的手指緊緊的攥著，纖長的指甲刺進(jìn)了肉了，卻是渾然不知，只是緊緊的閉著雙眼。
代珩強(qiáng)行將她的手指掰開，不讓她再傷害自己了。
她的手心里，早就已經(jīng)鮮血淋淋的了。
赤仙兒慢慢的睜開了眸子，借著屋內(nèi)昏黃的燭火光芒，看清楚了代珩的那張臉。
“大孫子，你來做什么？”好像自己隱藏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她的聲音有些虛。
“你為何要這么做？”他聲音暗啞晦澀。
“沒事，一點(diǎn)也不疼！這算什么啊！想當(dāng)初我……”赤仙兒還滿臉的自豪，好像想到了什么。
曾經(jīng)的她為了找出解謝江歧身上的蠱的法子，用自己的身體養(yǎng)了半個月的蠱，那才叫真的疼呢。
整日如在油鍋里滾一樣，卻愣是沒有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
不過那時候謝江歧說要帶她游湖，她還屁顛屁顛的跟著去呢！甚至還興沖沖的東奔西跑，玩的比誰都樂呵！
只是那天因?yàn)樘鬯柽^去了，差點(diǎn)摔進(jìn)湖水里淹死了，謝江歧才知道了這件事。
但他只有一個字“哦”。
沒有半點(diǎn)的心疼，但卻給她了很多的東西。
她都記得，有拳頭那么大的夜明珠，瑪瑙做的洗腳盆，珍珠做的頭冠，都是稀世珍寶。
赤仙兒慢慢的伸出手去，碰到了他的眼皮，“你的眼睛這么好看，怎么能掉眼淚呢？快將淚收回去！”
他并沒有哭，只是眼眶微紅。
少年面頰果然漲的通紅，“我豈會因?yàn)槟憧�！�?br> 赤仙兒拉著他坐在了自己的床榻邊，自己也掙扎著坐起來。
然后自己的腦袋慢慢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給我唱首歌罷，不管是什么都成！”
少年臉頰紅的發(fā)紫，“我不會！”
赤仙兒又開始耍賴起來，捂著自己的心口，“好疼，果然是孫子不孝順，奶奶就這么點(diǎn)要求都不答應(yīng)！”
代珩無言以對，沉默片刻，忽然慢慢的開口，“吹蘆哨，敲鼓羅，歡歡喜喜多熱鬧，阿媽阿媽編籮筐，阿爹阿爹……”
代珩這人什么都好，只是唱歌實(shí)在難聽。
赤仙兒聽她唱了半晌，愣是沒有聽出來，每一個字都沒有聽明白。
她有些氣餒了，“行了，別唱了，我更難受了！”
少年第一次給人唱歌就被如此的奚落，果然臉色鐵青。
“誰教你的歌？”赤仙兒又開始碎嘴，“那人的歌一定也唱的不好，否則教出你這樣的笨徒弟來�！�
代珩苦澀的笑了一下，“是年幼時候遇見的一個小丫頭�！�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的呢喃，“確實(shí)很難聽，每次她唱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想要將她敲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