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后花園閑聊了一陣,等到六點半才回到前廳。這壽宴本就是六點半才開始,有些提前來的無非就想借此機會聊些公司投資的事情。
沈老太太往主位上一坐,眾人都自發(fā)排著隊來祝壽。
祝京棠走到院外,目光在人群里環(huán)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姜家的人。
她朝許媽招了招手,壓低聲音問道:“姜家今日沒來?”
許媽搖了下頭,“暫時沒有,殷如小姐叮囑過,若是姜家人出現(xiàn)了,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祝京棠放心地點頭。
結果點頭的動作剛停下,視線內就出現(xiàn)了姜沅煙的身影,她跟在沈憐夢身后走了進來。
看樣子是跟著沈憐夢一塊兒來的。
果然,沈憐夢走近,那雙惹人憐愛的水眸忽閃忽閃的,“棠棠姐,姜小姐說她忘了帶邀請函!
祝京棠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們姜家想怎么鬧她都接著,可唯獨不能在老太太壽宴上鬧。
祝京棠輕嗤了一聲,站在臺階上睥睨著姜沅煙,“姜沅煙,還想再挨一巴掌嗎?”
姜沅煙抬頭看她,將手上的禮盒遞上,“我今天來是給沈老太太祝壽!
沈憐夢眼珠子一轉,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
她雖然不喜歡祝京棠,但今天可是沈老太太的壽宴,姜沅煙還是自己帶進來的,要是在壽宴上捅了簍子,她回去又得被自己爺爺數(shù)落了。
她伸手將身側姜沅煙拽到身后,有些生氣道:“你什么意思?想鬧事?”
姜沅煙甩開沈憐夢的胳膊,聲音提高了幾度:“我說了,我今天只是來祝壽!”
周圍交談的人都把目光望了過來。
沈殷如緩緩從前廳走了出來,站在祝京棠身側,俯視著姜沅煙,神情淡漠:“姜氏公司失去四個大項目,預計損失三億多,還沒給你們長長記性嗎?”
姜沅煙的神情倏地僵住,緊緊攥著手里的禮盒。
沈殷如的眼神漸漸沉了下去,周身氣壓都低了幾度,“告訴你爹,道歉要有道歉的態(tài)度,妄想在老太太壽宴上搞事,我不介意讓姜氏多失去幾個項目。”
姜沅煙腳底生寒,這樣不講情面的沈殷如讓她再度覺得陌生。
當初拉自己走出黑暗的沈殷如,明明不是這樣的。
姜沅煙后退了幾步,眸光偏執(zhí),“沈殷如,你當初愿意幫我為什么現(xiàn)在不愿意接受我?你帶給了我光,為什么就不愿再多給我一點呢?”
她習慣了那段黑暗的日子,沈殷如的出現(xiàn)讓她的世界多出來了一縷陽光,她開始順著光去追逐,可是有一天,光消失了......
她寧愿從一開始就沒見過光。
沈憐夢還算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聽,更不能瞎摻和,于是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前廳。
祝京棠兩指點了點額頭,唇邊勾起譏諷的笑:“你的意思是我姐當初多管閑事幫了你?”
“你還真是個白眼狼!貪心又自私!”祝京棠懟起人來絲毫不嘴軟。
“我姐幫你是因為她人好!她幫了你難道就活該被你賴上一輩子,還要為你的一輩子負責嗎?”祝京棠氣得手都在發(fā)顫,生怕自己沒控制住情緒一巴掌扇到姜沅煙臉上。
靳泊謙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側,緊緊握著她的手安撫地揉了揉。
已經(jīng)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沈殷如揉了揉眉心,招呼身后的人,“許媽,安排人送姜小姐安全回到姜家!
“好的!
在不遠處看戲的沈海,沈林兩兄弟相視一笑,心里都在打些小算盤,不過兩人心里都有數(shù),自然不會在壽宴上搞小動作。
沈家內里怎么爭怎么斗都是家族內部的事情,但要是捅到外人面前,丟的是沈家的臉,壞的也是沈家的名聲。都是沈家人,自然不會干出這么愚蠢的事情。
姜沅煙被人送走,這段小插曲算是揭了過去,好在沒影響到前廳內的沈老太太。
這次壽宴來了不少人,少說也有三四十多位,前廳夠大夠寬敞,又長又豪華的長桌邊坐滿了人。
祝壽結束后自然是開始用餐。
年輕些的小輩都坐在長桌尾端的位置,“我才發(fā)現(xiàn)沈奶奶這次過壽沒看見一束花欸!
就算是沒人送花,這長桌布置上一般也會用到鮮花來做裝飾吧,結果也是一束都沒看見。
“你沒發(fā)現(xiàn)這么大一個沈宅,連一朵花都沒有嗎?”
幾個年輕人看向突然說話的人。
只見沈俊文一個人擠在桌子最后邊,偷偷摸摸地往嘴里塞東西,要不是都知道他是沈家人,別人還以為他是混進來吃飯的小偷呢。
有人驚訝的出聲:“對欸,為什么?”
沈俊義抬起頭,目光望著長桌中間的某人,又低下頭擋著嘴唇,小聲說道:“因為祝京棠她花粉過敏!”
“你居然不叫她姐!”
沈憐夢突然從沈俊義的另一側鉆了出來,聲如鬼魅,嚇得沈俊義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原本都在吃飯,低聲交談的人都望向了聲音來源。
沈俊義用畢生最快的速度蹲了下來,一副氣狠的模樣,指著沈憐夢,“沈憐夢你是鬼!你想嚇死誰!”
沈憐夢陰陽怪氣地撇嘴,“虧心事做多了才會怕鬼!
沈俊義扒拉著桌子,貓著腰坐回椅子上,低著頭看著沈憐夢,“你不許去告狀!”
要是讓祝京棠知道他不叫她姐姐,說不定又會把他吊起在蛇坑里。
沈憐夢才不想和這個小屁孩斗嘴呢,都十八了還那么幼稚,“吃你的飯,我沒那么無聊!
她話風一轉,“但是,要讓我知道你向我爺爺說些不該說的話,就別怪我和棠棠姐告狀咯!
沈俊義氣得小眼睛都瞇起來了,“不就是在酒吧看到你幾次嗎,不說就不說!”
“氣死我了!” 他氣得撓了下屁股,該死的綠茶!白蓮花!私下煙酒都來,居然還威脅他!怎么祝京棠不把沈憐夢吊在蛇坑上!
越想越氣,越氣越吃不下,沈俊義舉起手上的玻璃杯,惡狠狠地瞪著沈憐夢,又輕輕的將玻璃杯放在桌面上,主打一個無能狂怒,后起身貓著腰出了前廳。
沈俊義溜出前廳后朝著大門跑去,他還和兄弟們約好了一起去賽車呢。
瞧見門口保鏢正拖著一男的往遠處走,沈俊義抬手擱在額前擋住有些刺眼的車燈,想要看清那男人的面容,“怎么回事?那人誰啊?”
其中還守在門口的保鏢回道:“沈少爺,那人瘋瘋癲癲的,說什么是大小姐的未婚夫。我怕影響壽宴,就讓人把他丟遠些!
沈俊義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據(jù)他所知,沈殷如沒有過婚約啊,祝京棠如今和靳家那位在戀愛。
他看向保鏢,“哪個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