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繁華一陣風,一夜煙雨一場空。上官堡傳承數百年,隱世數百年,正正的實力不弱于江湖上任何一個門派,尤其是上官飛一代梟雄本色,踏入武之極,超脫普通武者的范疇,領悟《湮滅刀法》第五式,以一敵二還能一招重傷奪命判官與催命修羅兩人。可惜,卻被自己的親兄弟施以暗手,最后化作一具干尸,死不瞑目,獨留一身傲骨凌雄,屹立不倒。整個上官堡華燈照彩,卻鮮血滿地,空留一地蕭索凄涼。大年初一,眾家團圓之日,隱世家族上官堡就此覆滅,成為過眼云煙。
三日之后,南海靈蛇島上,張憶又一次出現在山洞中的大廳中,面對著眼前被隔離開來的小屋,欲言又止。但最終,他還是咬牙開口。
“娘,孩兒來與你辭行,要再次出海遠行!
小屋依舊緊閉,似萬年塵封的古洞。張憶說完后等了許久,也不見里面有任何動靜。對此,張憶并不著急。又過了少傾,眼前的門縫中突兀的飛出一張紙條,速度迅疾,如一道白光飛射而來。
張憶抬手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將紙條穩(wěn)穩(wěn)的夾在手中。低頭一看,上述一個大字:
“男兒志在天下,鵬程萬里,當展翅高飛,越盡千山萬水,好!”
字跡娟秀,卻依舊磅礴大氣,有氣吞山河之勢,有一種主宰天下,高高在上的氣勢。
張憶捏著手中的字條微微一笑,如春風旭陽。道:
“孩兒本應陪在娘親身邊加以伺候,但爹的事情尚未得出真相,孩兒勢必查個水落石出。如此一來,孩兒必須找到當年的周掌門?赡苓要遠赴一趟波斯,找尋當代圣女。而且,之前孩兒曾答應過天下第一神醫(yī)賽神醫(yī),要參加正月十五的武林大會。孩兒雖然無意于武林盟主之位,但人無信而不立,孩兒自然要言而有信。
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女子,她的存在,讓孩兒時刻牽掛,難以放下。我想,此生也就唯她不可了。雖然她在江湖上的名聲不怎么好,但江湖紛爭,真假都難辨,更何況善惡!她對我情深義厚,而且對孩兒有救命之恩,只此一點,孩兒便不能負她。我想,娘如此深明大義,定然不會騙存門戶之見。等下次回來時,孩兒一定帶她來拜見娘親,不知娘以為如何?”
又過了一會,門縫中又飛出一張紙條,上書:
“嗯,好”
張憶心中大喜。既然娘如此說,定然是已經認可了仙兒。
“娘,孩兒都要走了,難道您這不出來一見嗎?”張憶強壓住心中的喜悅,盯著小屋道。
半晌,又有紙條飛出,張憶拿在手中念到:
“相見不如不見,不見亦如相見,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天地廣闊,卻不該成為你的束縛。娘很好,只是不想成為你的牽絆?熳甙伞!
“看來,娘是執(zhí)意不肯出來,也罷,孩兒就此離去,只盼望娘能照顧好自己!睆垜泧@了口氣無奈的道。
“嗯”
門中傳出來的字條上寫著。
張憶看完后,不舍的朝著小屋看了又看,但目光卻被木門隔斷。隨后他轉身毅然決然的大步而去。
許久,似乎被塵封已久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從中走出一個滿臉劍痕的中年女子。風姿綽約,身軀飽滿,除卻臉上和恐怖劍痕外可以看得出,這個中年女子年輕時必然也是一代佳麗。她出來后,朝著遠處已經乘著小舟遠去的張憶眺望,口中不時地發(fā)出一聲輕嘆。
張憶自然不可能知道她走以后的這一切。此刻他一人獨駕孤舟,孤身獨立舟上,任海風吹打,白袍獵獵,披風鼓蕩,英氣逼人,似乎一個翩翩朗俊,豐神如玉的少年俠客。
他并不去操控腳下的小舟,但他腳下的小舟卻似乎有生命一樣,迎著海風,逆著波浪緩慢向前行駛。而張憶則是雙手抱著一個古意盎然的樂塤閉著眼,近乎忘情地吹奏。一個個音符隨著他指尖的跳躍化作一道道排列有序的音節(jié)從不同的孔洞中發(fā)。聲音低亢,透發(fā)著萬股的滄桑。聲如龍吟,如鳳鳴,如虎嘯,如麒麟吼。
張憶似乎進入了物我兩忘之境,塤聲此起彼伏,在海風中悠悠揚揚傳響,浩蕩出方圓數里。就連大海中的浪花也隨著他的音節(jié)而翻騰涌動。
“轟……”
數道足有十多丈高的浪花卷向高天,席卷長空,而后全都撞在了一起,變?yōu)闊o數小水滴紛紛而落。張憶所在的小舟如一葉深海中的浮萍,任由海浪拍打,卻始終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前進。而他的雙腳像是扎根在小舟上,穩(wěn)如泰山,不搖不晃。
無數雨點落下,盡歸大海,籠罩一方。而張憶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在這無數水滴不斷落下的時候,竟如同萬法不侵,點滴未沾。
三日之后,張憶終于臨近海岸。他從嘴邊緩緩放下樂塤,慢慢睜開雙眼,一道精光一閃而逝。他自言自語道:
“乾坤那挪移第八層,的確有奇?zhèn)ブ,陰陽互逆,陰陽互生,讓我體內的陰陽之力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衡,體內的潛能也都因此而被完全激發(fā),內力也因此而大漲,進入武之極。以我現在的內力,比起單獨的將九陽真經或者九陰真經練至大成還要雄厚數倍。再進一步,應當就是傳說中的道之始。當今世上,單以內力而論,只要不是被群雄所圍攻,當不懼天下任何人。”
小舟靠岸,張憶棄舟登陸,一股綠意襲來,讓他瞬間感受到了春天的暖意冶人心田。
“江南不愧是江南,四季如春,四周綠野,山清水秀,比起北方來,要瑰麗不少!睆垜涀咴诤0渡希粗h方張燈溢彩,掛滿對幅的人家由衷的感嘆。
正在這時,遠方迎面走來幾人,手拿刀劍,一臉粗豪,顯然應該是江湖中人。他們一邊走一邊低聲談論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