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這是怎么了?莫非是夜路走的太多,虧心事做的不少,今日遇到鬼了?”張憶緩緩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意猶未盡的打了一個酒嗝?粗沧沧哌M(jìn)來的王曉德戲問。
“呼呼……”
王曉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面如水洗,一臉的驚魂未定。
“怎么了王大哥,莫不是你真的見了鬼不成?”張憶神色一正,上下打量一番狼狽不堪的王曉德,奇道。
王曉德一臉心有余悸地朝著身后看了幾眼,見身后并無人追隨,狠狠的按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
“張……張兄弟說笑了!這世上……哪里有鬼?只是……差點被人給殺了而已!
“怎么回事?”張憶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盯著王曉德問。
“沒事……沒事!張兄弟你……你料事如神,他們果真心有忌憚,否則的話,我都已經(jīng)見不到你了!蓖鯐缘驴嘈χf完。
“啪”
張憶猛的一拍桌子,怒道:
“他們竟敢如此?我去找他們?nèi)!?br>王曉德急忙攔住去路,急道:
“張兄弟好意,曉德心領(lǐng)了。只是他們畢竟已經(jīng)看在你的面上沒有為難于我,F(xiàn)在張兄弟若是過去,這些個官爺必定為了顏面不惜與你大打出手,這倒無事,怕就怕你們動起手來拆了這小店,到時我可如何向我們東家交代?”
張憶猶豫片刻,略一思忖,還真是這么個理。不過口中依然憤憤道:
“姑且罷了!若是他們還敢如此肆意妄為,不講道理,哼哼……”
王曉德自然少不了再一番感謝。自古民不與官斗,他只是將張憶的話當(dāng)作了他年少氣盛,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卻不知,若是那幾名錦衣衛(wèi)真的不識好歹,他不介意真的在他們面前暴露幾手功夫。
張憶面上憤憤不平地重新坐上了板凳,心卻想著:
“倘若十八年前發(fā)生在這華山的異象真的與爹有關(guān),我又該做多少事,才能彌補(bǔ)你毀家喪親之痛?”
晚夜雖冷,卻已有暖盆生起。二人滿懷心事,一夜無話。王曉德拗不過張憶,還睡在自己的那張小床上,雙眼緊閉,且伴隨著輕微的鼾聲。至于是否真的熟睡,不得而知。
張憶則是盤坐在火盆邊,靜心打坐,修煉內(nèi)功心法。
初晨破曉,當(dāng)?shù)谝唤z光明將黑暗打破時,張憶緩緩收功站起。
“天還未明,張兄弟你怎么起這么早?”剛一起身,從門外就傳進(jìn)王曉德的聲音。
“你不也一樣嗎?”張憶轉(zhuǎn)身看著王曉德端著一個冒著白氣的水壺笑著反問。
“這家店雖然只有七八間客房,客廳中也只有四五張桌子,但麻雀雖小卻也五臟俱全。我不得為你們這些客人提前準(zhǔn)備好熱水和早點嗎?免得你們這些人找些理由來欺負(fù)我們這些個平民百姓!蓖鯐缘码y得的開了句玩笑。
張憶笑著搖了搖頭,并未回話?吹贸鰜,對方已經(jīng)從昨兒晚的悲痛與驚恐中回復(fù)了過來。
“我知道你今早要上山,熱水給你放在桌上,你先洗漱,完后在吃些早點再去!
“不了,還是等我下山來再吃吧。你先給那些當(dāng)官的備著,免得他們又有借口找你麻煩。”張憶笑著道。
“他們已經(jīng)離去了。而且看方向,也應(yīng)該是登山的那條路。”
張憶聽王曉德這么一說,想起昨夜的話,心中不禁好奇。丟下一句,“王兄,我先走一步!北戕D(zhuǎn)身朝著門外離去。幾個閃動之后,便消失在王曉德的視野中。
華山,地處西陲,人煙稀少,人跡罕至,以險著稱于世。卻被江湖武林人士恭稱為圣地。這緣由,起源于數(shù)百年前,一些在武學(xué)上屹立在絕巔的前輩人杰于此爭奪天下第一,之后一直延續(xù)至今。
迄今為止,還有許多江湖人士為解愁怨,會決戰(zhàn)在華山之巔。當(dāng)然,華山山高路險,普通人無論是采藥或是游覽,都會止步于半山腰。能夠登上華山之巔,須得在輕功上有極大的造詣方可。
張憶出門后施展輕功,一路飛檐走壁,騰墻跨嶺,根本未用多久就來到了華山山腳的小路上。
說是小路,不如說是順著山巖走出的一條毫毛小道。曲折蜿蜒不說,還險峻異常。稍不留神就會從上墜落,落得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普通人上山,須得手腳并用,小心攀緣,用上一整天時日,也不見的能夠登上山巔。
張憶瞥了一眼迎朝采露的一些人,未曾逗留,直接雙腳連動,身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好快的速度!看這身法,應(yīng)該又是一個高手。只是匆匆一瞥,這人好年輕!”有一采藥者捋了一把胡子,輕聲道。
“奇怪啊師傅,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都這么早就有這么多人朝著華山山頂而去?還有,之前那些錦衣人就是錦衣衛(wèi)麼?”一個跟在老者身后的靦腆少年羞澀的問老者。
“噓,不可多言,當(dāng)心禍從口出!崩险叩椭曇舸让忌颇康牡。
再說張憶,腳步如風(fēng),迅疾如電,在這奇山險峻之間忽左忽右,時而疾步奔走,時而如龍虎般騰躍,絕壁攀巖,如履平地。
“嗯……”
一聲輕微的呻吟傳出。張憶神色一動,猛地向前一個跨步,站在了半山崖的一顆巨樹上。樹干粗壯,枝葉遮天,他隱在其中絲毫不得窺見。
張憶側(cè)耳聆聽片刻,辨別出方位,伸手抓住崖壁上的一條藤曼,輕輕一蕩,便如一只靈猿一樣輕靈的落在了對面十多丈外巖壁的壁縫中。
說是壁縫,卻足有大半丈寬,壁上潮濕一片,點點亮漬,閃閃如鏡。還有大片青苔生長其上。
張憶上下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這壁縫分明是常年流水所形成的巖洞。洞口處足有大半丈寬,里面漸窄,黑漆漆一片,縱然以他的目力,也不能看的通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