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聽到了『趙二』這個名字，腳步忽地頓住。
“趙二？”
“他怎么了？”
『洗衣機(jī)』嘆了口氣：
“你知道趙二是『夸父計劃』的人吧？”
寧秋水點了點頭。
“知道�！�
“聽他隱晦提起過一些�！�
『洗衣機(jī)』笑了笑。
“那他還真是信任你�！�
“可不嘛，也算過命的交情了�！�
聽到寧秋水的表態(tài)，『洗衣機(jī)』呼出一口氣，語氣變得輕松了些許。
“我才收到了消息，『夸父計劃』現(xiàn)在被遺棄了�！�
雖然『洗衣機(jī)』說得輕描淡寫，但寧秋水還是能感受到這份平淡背后的沉重。
對于這個計劃被遺棄的事，寧秋水要比『洗衣機(jī)』更加清楚，但這個時候，他還是要表現(xiàn)得十分驚訝。
“為什么？”
『洗衣機(j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表情是無可奈何。
雖然喝了很多水，他還是覺得這一刻口中干澀。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但是我沒有資格，我只是負(fù)責(zé)幾個計劃的『聯(lián)系者』，他們只會給我和工作有關(guān)的一些消息，而我也只能做我的事�！�
“但這個計劃……好多人啊，他們就這么被……”
『洗衣機(jī)』說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
寧秋水思考了片刻，說道：
“所以，你想把趙二轉(zhuǎn)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洗衣機(jī)』沒有否認(rèn)，但卻覺得訝異，他訝異寧秋水居然能如此清楚地了解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的�！�
寧秋水雙手揣在兜里，靠在門框旁，笑了笑：
“那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需要我?guī)褪裁疵Γ俊?br>
『洗衣機(jī)』說道：
“我跟趙二商量過，他想要去到血門世界，并且永遠(yuǎn)留在那里�！�
寧秋水皺眉。
『洗衣機(jī)』提到了血門世界。
這意味著，他要么也是詭客，要么……就是收到了那個世界的『信』。
只有這樣，他所知曉的關(guān)于血門世界的消息才不會被神秘力量抹除。
但寧秋水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細(xì)究，『洗衣機(jī)』能夠深入『瘋子』的計劃，本身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
他說道：
“讓趙二留在血門世界，那不是會死得更快？”
“他參與了『夸父計劃』，雖然獲得了屬于『日』的力量，可受到的腐蝕也很深，繼續(xù)留在血門背后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洗衣機(jī)』擺正了自己的顏色。
“秋水，死亡不是懲罰，是歸宿�！�
“有些人生來就是煙花，縱然消亡，也有終極絢爛的一刻，他本就是一名赴死者，為了自己的理想死去是他的歸宿……但他不該被拋棄，你不知道趙二為了當(dāng)初我的一句話，他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
“他們都一樣，如果可能的話，我很想把他們?nèi)季认聛�，哪怕讓我親眼看見他們死在路上，也不要像垃圾一樣被扔掉，那是最殘酷的，像是古代為了君王沖鋒陷陣的將士，真正可怕的不是他們戰(zhàn)死在了疆場上，而是他們?yōu)榱耸刈o(hù)身后的社稷與王權(quán)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后，被像垃圾一樣拋棄�！�
“這些人是為了『夸父計劃』，也是為了『最終計劃』……但同樣的，他們也是在為了我在工作，是我?guī)е麄冞M(jìn)來的，我希望能對他們有個交代�！�
『洗衣機(jī)』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寧秋水沉默了小片刻，問道：
“我要怎么幫忙？”
留在血門世界的人應(yīng)該不少，至少寧秋水知曉的就有邙、良言、以及疑似滯留的梔子。
未來有需要的時候，白瀟瀟或許也會去血門之后。
“趙二如果要留在血門背后，他需要一個很特殊的『身份』，至于這個『身份』究竟應(yīng)該怎么弄，你得親自去見見他才能知道。”
寧秋水呼出了一口氣。
“好吧�！�
“就幫你這個忙�！�
“沒事就不聯(lián)系了。”
『洗衣機(jī)』笑道：
“你是真的夠絕情的�！�
寧秋水轉(zhuǎn)身揮了揮手：
“真的太忙了，你要理解我……沒準(zhǔn)兒我也是『最終計劃』的一環(huán)呢？”
聽到這里，『洗衣機(jī)』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砰！
房門被關(guān)上，寧秋水離去。
打了個的士車，他來到了趙二所在的向春精神療養(yǎng)院，到了熟悉的病房里，寧秋水對著趙二說道：
“衣總讓我來幫忙�！�
趙二捧著白開水，先是一愣，隨后道：
“我早該料想到應(yīng)該是你來。”
寧秋水笑了起來：
“除了我，他手里還有什么比較厲害又足夠的信任的人可以用嗎？”
“與其說很多時候他在幫我收拾爛攤子，倒不如說是我在幫他收拾爛攤子�！�
趙二沉默著，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沒有跟寧秋水開玩笑或是閑聊。
“秋水，幫我留在血門背后，需要冒一些『風(fēng)險』。”
“你救過我一次，我們也算是熟人了，雖然我的確希望這一次得行動有人能夠幫我，但在此之前，我必須跟你說明情況，你聽完之后再決定要不要加入�！�
寧秋水喝了一口熱水，點頭道：
“你說�！�
趙二看著寧秋水，清了清嗓子。
“秋水，我得先跟你聊聊關(guān)于『夸父計劃』的隱秘——每一個參與這個計劃的人，都會在上一個經(jīng)過『夸父計劃』改造的人幫助下，獲得了一個新的不屬于自己的『身份』，然后開始參與計劃改造�！�
“而參與計劃之后，會有幾種不同的改造方式，我所選擇的這一種是潛力最大，但同時也最危險的方式……守門。”
“內(nèi)部具體的操作，我這里就不跟你一一贅述了，簡單說就是我們會在某些詭客的某一扇門里扮演一個重要Npc，在這個過程之中，我們能夠?qū)W習(xí)領(lǐng)悟到有關(guān)這個Npc身上的許多能力，但同時，在詭客們沒有完成任務(wù)離開這扇血門時，我們的記憶是不會復(fù)蘇的，我們會真的以Npc的身份存活，按照他們的思維方式去做事……”
“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這條路究竟有多么危險�！�
寧秋水給自己點了根煙，吐詞不清：
“你能活到現(xiàn)在，說你是氣運之子也不為過了�！�
趙二笑道：
“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能變得像現(xiàn)在這么……強(qiáng)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