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瀟瀟的問題，瘋子的回答盡顯一種奇怪的荒謬。
“可你剛才不是說……他們都叫你瘋子嗎？”
瘋子回答道：
“但在我看來，他們才是瘋子�！�
走著走著，二人便來到了平臺的終點，靠近懸崖的地方。
地面上躺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白瀟瀟是無比的震驚，她呆愣在原地很久，就這么凝視著地面上早已昏過去的女人。
這個女人長著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但是她的左手沒有血肉，只有森白的骨頭。
“這是……”
看著陷入震驚的白瀟瀟，瘋子緩緩開口道：
“她就是骨女。”
白瀟瀟眼皮在跳動著。
跳得很厲害。
“骨女……就是血門背后的『我』？”
瘋子道：
“是的。”
“而且正常情況下，你們是不能見面的�！�
“不過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她永遠(yuǎn)不會醒來了�！�
白瀟瀟嘴唇動了動。
“她……死了？”
瘋子看著癱軟在地面上的骨女，眼中的神色依舊冷漠。
“暫時還沒有�！�
“不過我給她動了一點小手術(shù)，切掉了她身上……一些東西�！�
“在未來的某一天，你需要親手殺死她�！�
白瀟瀟身子一震，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殺了她……之后我會怎樣？”
瘋子道：
“你會成為她�！�
白瀟瀟側(cè)過臉認(rèn)真地看著瘋子，雖然她并不能看見瘋子的表情，不過隱約之間，她好像悟到了一點什么。
“是因為那個什么『盤古計劃』？”
瘋子回道：
“是的�！�
“她是障礙�！�
言罷，他看向了白瀟瀟。
“不過你不是�！�
“你是一把鋒利的刀�！�
說完了之后，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白瀟瀟的眉心，白瀟瀟的兩條手臂長了出來，只不過上面遍布著銅銹。
白瀟瀟卻是后退了一步：
“你聽上去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成為別人的手中刀�！�
面對白瀟瀟的拒絕，瘋子也沒生氣，只是淡淡說道：
“你不幫忙，他就會死�！�
白瀟瀟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誰？”
瘋子：
“另一個我�！�
聽到是寧秋水，白瀟瀟的瞳孔收緊。
“你要對他做什么？”
瘋子笑道：
“盤古計劃是最終計劃，你是起點，而他……是終點�！�
“從你違背『信』上內(nèi)容的那一刻，命運(yùn)的齒輪就開始轉(zhuǎn)動了。”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白瀟瀟的呼吸聲變得急促。
“我要知道這個計劃的所有內(nèi)容�！�
瘋子說道：
“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xiàn)在�！�
“不過我想你對另一件事情一定很感興趣……”
白瀟瀟怔然：
“什么事？”
瘋子回道：
“關(guān)于神祠的事……你們那兒的稱呼，應(yīng)該叫做詭舍。”
即將聽到有關(guān)詭舍的秘密，白瀟瀟的注意力立刻集中了起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瘋子平靜開口，說出了一個沖擊著白瀟瀟三觀的事實：
“你們所存在的那個世界，是因為『詭舍』而誕生的�！�
“我們這個世界許多人的『愿』通過詭舍成為了你們那個世界的『人』�！�
白瀟瀟震驚了好長時間，才開口問道：
“你，你沒開玩笑？”
瘋子回道：
“很震撼，對吧？”
“『愿』到底是什么？”
“和人性、思想、欲望有關(guān)的一些東西，詳細(xì)描述起來很復(fù)雜，當(dāng)然，這些東西的大部分也被它的力量污染了�！�
他說著，抬手指向了天空。
白瀟瀟望了過去，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血門背后的世界充斥著迷霧，和他們剛進(jìn)入血門時的世界不同，此時此刻，頭頂?shù)奶柧谷徊恢裁磿r候變成了灰色……
當(dāng)她凝視太陽的時候，莫名感覺到一股發(fā)自靈魂的顫栗。
無法抵擋，不可名狀。
“別盯著它太久，會瘋�！�
瘋子的聲音提醒道，白瀟瀟聞言立刻低下了頭。
這時候，她感覺有什么劃過了眼角，本以為是淚水，結(jié)果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血！
白瀟瀟看著手上的鮮血，微微失神。
她就因為凝視了幾秒頭頂?shù)奶�，眼睛就流血了�?br>
“不必驚訝�！�
“它就是如此恐怖�！�
瘋子說道。
“幾乎所有人的力量都來自于它�！�
“無論是那些鬼怪，還是第九局，羅生門……它們?nèi)际菑摹喝铡焕锛橙〉降牧α俊！?br>
白瀟瀟閉上眼，努力適應(yīng)著腦海中漸漸出現(xiàn)的針刺劇痛。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瘋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面對瘋子的沉默，白瀟瀟又問道：
“它是從多久以前『生病』的？”
這回，瘋子開口了：
“大概三百年前……具體時間沒法追溯了�！�
“『日』具有強(qiáng)烈的污染性，它會污染一切凝視它的人，甚至?xí)廴颈凰丈涞降娜��！?br>
白瀟瀟：
“被污染的人……會獲得力量？”
瘋子平靜道：
“那是欲望被具象化之后的產(chǎn)物�！�
“貪，嗔，癡……這些欲望本就潛藏著巨大而可怕的力量�！�
“而『日』只是將這些欲望的力量具象化了�！�
白瀟瀟恍然大悟。
“那……鬼呢？”
瘋子道：
“那是被污染的死去的『愿』�！�
白瀟瀟低頭，緊鎖的眉宇中呈現(xiàn)出了苦惱。
“聽上去……好復(fù)雜�！�
瘋子一揮手。
白瀟瀟忽然看見眼前的迷霧散開了，一幕幕她經(jīng)歷過的血門世界躍然眼前。
她像是在看電影一樣，觀看著自己的過去。
從她進(jìn)入血門之前，到她離開血門之后。
看完了這些，白瀟瀟終于懂了。
她的身體失去了力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所以……那些發(fā)生的早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其實什么都沒有拯救。”
“所謂的『還愿』，只是詭舍在原來鬼作祟的區(qū)域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虛假的世界，將所有的『愿』拉入了其中，彌補(bǔ)了它們過去的遺憾，讓它們徹底消散……是嗎？”
瘋子微微搖了搖頭。
“你只說對了一部分……但這是一個必須要進(jìn)行的過程�！�
“怨念的累積只會越來越深，如果不及時清理干凈，會演變成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
“我將這稱之為……『愚公計劃』�！�
白瀟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抬起頭：
“這個計劃成功了嗎？”
瘋子道：
“怎樣才算成功？”
白瀟瀟：
“徹底把那些鬼怪消滅�！�
瘋子緩緩抬頭，平靜的地凝視著天上的灰色大日。
“那不是『愚公計劃』的目的，『愚公計劃』也做不到這一點�！�
頓了頓，他看向了白瀟瀟，用非常嚴(yán)肅，非常認(rèn)真的語氣說道：
“但是……『盤古計劃』可以�！�
ps：第二更，抱歉抱歉，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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