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D356房間出來之后,很快劉博士便出現(xiàn)在了寧秋水的身旁,臉上帶著熱切且有一些忐忑的神情。
他雙手揉搓,堆砌著笑意。
“哎,寧秋水,咋樣了?”
“你有記住什么沒有?”
寧秋水微微抬起了自己的眸子,里面是思索之色。
“記住了一些……”
他話還沒有說完,劉博士的神情立刻變得狂熱起來,隨手從褲腰里掏出了有點味道的筆記本和一根筆。
“快快快,告訴我,現(xiàn)在記錄下來!”
寧秋水看向了隔壁的D357,問道:
“博士,我有個問題要問你,D357里收容的項目和D356有關系嗎?”
見寧秋水將話題引向了D357,劉博士在自己的腦海里飛快地搜索著關于它的資料,嘴上回答道:
“D357里收容的項目比D356更晚些,他叫做楊先知,是后來去鳥山鎮(zhèn)搜尋的隊伍發(fā)現(xiàn)他的,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楊先知渾身都是血,陷入了深度昏迷……”
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寧秋水道:
“我想見見楊先知!
完事之后,他又特意補充道:
“很重要!
劉博士臉上狂熱的神情微頓,他眼底神色變化,似乎竭力壓制著什么東西。
片刻后,他點頭道:
“好!
“進去之后,你好好回憶一下,在D356房間里面發(fā)生的事情,千萬別忘了!”
好生囑咐了寧秋水幾句,劉博士用自己的權限為他打開了房門。
這個房間的陳設和隔壁基本沒有什么差別,光線很是暗淡,空曠的房間中間隔了一塊合金玻璃,楊先知就在那邊兒的床上坐著。
和精神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的崔庖相比,楊先知似乎要更為陰翳,寧秋水的視角里,楊先知的半張臉仿佛籠罩在了陰影中,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來到了座位上,寧秋水坐下,對著楊先知說道:
“楊先生,我是愚公小隊新晉的成員,今天來找你,是想和你聊一聊『隱秘之地』的事!
跟崔庖的反應不同,楊先知聽到了『隱秘之地』四個字后,他的反應非常大!
只見他立刻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寧秋水的面前,將臉貼到了玻璃上:
“它找到你了嗎?它找到你了嗎!”
楊先知的表情帶著猙獰,寧秋水看著他眼睛里面充斥著的血絲,都擔心他的眼球會當場爆掉。
“楊先生,你先不要激動,告訴我,你口中的『它』是誰?”
楊先知呼吸急促,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不斷用手去抓撓面前的合金玻璃,這個時候,寧秋水才發(fā)現(xiàn)楊先知的十根手指竟然都沒有指甲!
“它是不是找到你了?”
“它是不是跟你問我在什么地方?”
“是不是!”
楊先知像一只野獸一樣,口水從他的嘴巴里流了出來,他憤怒極了,瘋狂捶打著玻璃,但面前的寧秋水根本無動于衷。
他冷冷地注視著面前這只發(fā)狂的野獸,緩緩的倒了一杯熱水,對著他說道:
“你到底是在憤怒,還是在恐懼?”
楊先知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寧秋水說的話一樣,依然在不停地捶打著玻璃,捶打的同時,還會沖著寧秋水大叫。
看著他發(fā)狂的模樣,寧秋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熱白開,道:
“你是不是在害怕一個……從『肆號醫(yī)院』里出來的家伙?”
聽到了『肆號醫(yī)院』這四個字,原本正在暴動的楊先知忽然停了下來,他呆呆地看著寧秋水,片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別可怕的經(jīng)歷,渾身顫抖著后退,直到他貼在了墻角,寧秋水才發(fā)現(xiàn)他的褲子襠部竟然在漏水……
這一幕把寧秋水也驚住了。
楊先知之前在肆號醫(yī)院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如今回想起來的時候竟然被嚇尿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它來找我了!”
“啊!”
“不要來找我,求求你,求求你……”
“放我出去!!”
“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去哪兒都行……不,不,這里是安全的,這里只有我,只有我,我哪兒也不去!”
和隔壁的崔庖不同,楊先知的精神明顯受到過過度的摧殘,以至于受到了輕微的刺激,就會表現(xiàn)出應激反應。
寧秋水也不是什么心理醫(yī)生,沒有多少和真正的精神病人接觸的機會,他見對方這樣,只能漸漸放緩語氣,嘗試引導對方:
“你不要害怕,這個地方很安全,『肆號醫(yī)院』里面的那些家伙出不來,我們只是隨便跟你聊聊關于那個地方的事……”
隨著寧秋水不斷重復著,楊先知的情況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他沒有繼續(xù)尿下去了。
緩了很久,他似乎恢復了一些理智,默默地將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扔到了旁邊的洗衣機里,然后他給自己擦拭了下體,又穿上了一條新的褲子。
由于寧秋水也是男人,所以楊先知壓根兒就沒有回避他,又或者說,如今的楊先知早就已經(jīng)不在乎這些細節(jié)了。
“你叫什么名字?”
楊先知坐在了寧秋水的對面,用一種十分警惕的眼神打量著他。
寧秋水如實回道:
“我叫『棺材』,你應該不認識我,我是最近才加入愚公小隊的!
“但是我接觸過另外一個人,一個你認識的人!
楊先知:
“誰?”
寧秋水回答道:
“崔庖!
聽到這個名字,楊先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
“崔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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