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王九釧渾身猛地一僵。
這不是他的外公又是誰?
他想回頭,可那只掐住他的冰冷的手一直沒松開,提著他往回走。
王九釧奮力掙扎。
“我不走,我不走!”
“放開我,外公!”
提著他脖子的外公道:
“你不走?”
“你不走你留到這兒干哈子?”
“這兒都沒得人了!”
王九釧大叫道:
“可是你還在這里!”
“你什么都不說,你就走了,我連你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簡守全,你好狠毒的心!”
“咱倆爺孫一場,你就這么偷偷走了,送都不讓送?”
“你死的那天,我還在想今年你84大壽,我送你什么禮物,結(jié)果劉叔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你已經(jīng)下葬了!”
抓著他的鬼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你不欠我啥子,趕緊滾!
“你媽不要你,是我的問題,我沒教好她,但她是老婆子的心頭肉,是我的親女兒,她非要走,我拿她莫得法,把你養(yǎng)大,算是幫你媽還債,有始有終。”
“再說了,老子一輩子就存了那幾個子兒,哪里經(jīng)得起醫(yī)院霍霍,這又不是小病,你以為幾百幾千就完事了?還喊你回來,爬爬爬!”
老頭語氣嫌棄,提著王九釧來到了一尊被濃霧包裹的神像面前,丟雞一樣一扔。
王九釧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被雕像面前的濃霧包裹,他回頭,根本看不清自己外公的影子。
“外孫兒……”
鬼影突然開口,聲音平和了很多。
“離那幾個人遠(yuǎn)點(diǎn)。”
“他們之中有人……對你……不安好心……”
王九釧大聲對著鬼影呼叫道:
“外公,昨夜到底出什么事了?”
鬼影沒有回答。
濃霧將王九釧徹底包裹,再回神的時候,面前的黑暗忽然出現(xiàn)了一道光,他瞇著眼,片刻后,看見老住持將他薅了出來。
“王施主,如何?”
王九釧還沉溺于方才的經(jīng)歷,半天沒說話,緩過勁來之后,他立刻抓著老和尚的手臂,眼中還帶著血絲,非常鄭重地說出了四個字:
“我要續(xù)費(fèi)!”
老和尚將剛才的錢塞回了王九釧的手里。
“王施主,懺悔室每人只能進(jìn)去一次!
“而且……施主沒有什么需要懺悔的心結(jié),那只是重要的人離去之后一時悲痛過度,日后隨時間自會解開!
王九釧松開了抓著老和尚的手,怒道:
“我不管,我要續(xù)費(fèi)!”
他轉(zhuǎn)身又進(jìn)入了房間,并且自己帶上了房門。
老和尚敲著門,對里面的王九釧大聲道:
“王施主!”
王九釧也大聲叫道:
“外公!”
“王施主!”
“外公!”
“王施主!”
砰!
門被打開,王九釧一臉怒容:
“老和尚,你特么占我便宜呢?”
老和尚無奈道:
“王施主,老僧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懺悔室每人只能進(jìn)去一次,尤其是你這般沒有『心魘』的人,現(xiàn)在無論你進(jìn)入多少次,那也只是個普通的房間!
王九釧:
“你放屁!”
“沒有『心魘』?”
“我告訴你,我『心魘』重得很,昨晚我都看見我的外公了!”
老和尚:
“王施主,你被誤導(dǎo)了,有時『心魘』集中之地,可能也會影響一些正常人。”
王九釧跟老和尚吵了一會兒,但老和尚的口才和他的頭一樣圓滑,王九釧根本說不過,他郁悶地點(diǎn)了根煙,坐到了旁邊的石階上。
“你們還有誰要進(jìn)去嗎?”
他問道。
于妍試探性地問道:
“那個,老王,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能跟我們說說嗎?”
王九釧吐了一口煙圈,如實(shí)回答:
“見到了我死去的外公!
說完,他掃了三人一眼。
他離開那片沒有色彩的世界之前,他外公告訴他的那些話,他都還記在心里。
聽聞他的話,于妍的面色一白,露出了一抹強(qiáng)笑:
“那我……我暫時還是不進(jìn)去了吧!
“我比較怕鬼!
杜付元呼出口氣:
“我也不去了……抱歉,我暫時還沒有做好見我哥哥的準(zhǔn)備。”
王九釧叼著煙,看向?qū)幥锼,問道?br>
“你呢,寧秋水?”
寧秋水來到了門口,與老和尚微微頷首,接著便毫不猶豫地準(zhǔn)備推門而入,可關(guān)鍵時刻卻被老和尚攔了下來。
寧秋水不解,看著老和尚。
后者微微一笑,道:
“施主且慢……這位施主,你確定想好了要此時面對自己的『心魘』嗎?”
寧秋水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是的。”
“可機(jī)會只有一次,老僧觀施主思緒困頓,若是此時做出抉擇,一旦選錯,只怕后悔無窮!
王九釧嗤笑道:
“老和尚,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現(xiàn)在不嘗試解開心結(jié),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知道!
老和尚雙手合十,語氣嚴(yán)肅:
“但這三位施主的『心魘』很重,若是處理不當(dāng),同樣很可能會永遠(yuǎn)留在懺悔室中!”
“老僧奉勸三位謹(jǐn)慎!”
ps:馬上11點(diǎn)20到家,簡單吃個飯,還有一章1點(diǎn)前爭取出,一定補(bǔ)上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