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對著三人使了一個眼神,曹立雪拿出梳子梳著自己的頭發(fā),江玉芝埋頭玩著手機,魯豐林在地面上做著俯臥撐。
而后他打開門,眾人一同看向了項慈,表情略顯錯愕。
“這么晚了,找我們有事?”
寧秋水面色平靜,項慈掃了一眼房間里的其他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寧秋水身上,深吸一口氣,用一種略帶僵硬的語氣對寧秋水說道:
“之前在休閑廳對你出言不遜……我很抱歉!
“現(xiàn)在舒緩下來,內(nèi)心有些愧疚,所以過來看看你。”
寧秋水笑道:
“沒事!
“山莊外面的雨一直不停,山路也出問題了,現(xiàn)在咱們被困在山莊里,哪兒去不了,還有不少同伴被一個隱藏在暗中的殺人魔殺害,大家情緒壓力都大……總得有個發(fā)泄口!
項慈點點頭,抿嘴道:
“是啊,謝謝你能理解我!
他指著房間里,問道:
“我能進去嗎?”
寧秋水直接擋在他的身前,耐心勸慰:
“還是別了,現(xiàn)在龍少一個人在房間吧,大晚上的,他一個人不安全,你快回去了,免得龍少噶了。”
項慈一怔,隨后道:
“沒事……龍少現(xiàn)在和左江懷他們在一起,討論離開山莊的方法,所以我才過來找你們道歉,順便……交流一下!
他已經(jīng)說得很誠懇了,但寧秋水不買賬。
后者沒有再次當(dāng)面拒絕項慈,而是當(dāng)著對方的面,緩緩拿出手機,給王龍浩打了個電話。
見到這一幕,項慈臉上的表情漸漸陰冷僵硬了下來。
這個行為,比任何話都要來的更有沖擊力。
省去了繁雜的語言,寧秋水就是當(dāng)面在扇他的臉!
電話被很快接通,寧秋水打開了免提,問道:
“龍少,你現(xiàn)在在左江懷的房間么?”
電話那頭的王龍浩下意識地回答道:
“左江懷?”
“不,我在自己的房間,怎么了?”
嘟——
寧秋水直接掛斷了電話,對著項慈微微一笑:
“項慈,看來你并不是誠心來找我道歉的!
“你滿嘴謊言,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
他還沒有說完,便被項慈解釋打斷:
“聽我說,那只是……善意的謊言。”
“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我來為了白天的事情跟你道歉,然后咱們可以握手言和,接下來,我們可以趁著這個安全時間相互交流一下彼此知道的信息和線索……不是嗎?”
寧秋水瞇著眼:
“等等……你剛才說『安全時間』?”
“你是說,在這段時間里我們不會被殺人魔盯上么?”
“你怎么知道的?”
項慈與寧秋水對視片刻,從僵硬的臉上勉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可以告訴你,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就是過來和你們交換線索的!
“但你就打算讓我這么站在外面說嗎?”
寧秋水沉默了片刻,微微讓開了半個身位,項慈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旺盛,像是某種隱晦的陰謀終于得逞,可就在他準(zhǔn)備半只腳踏入房間的時候,寧秋水卻猛地關(guān)上了房門。
砰!
項慈整個人被關(guān)在了外面,僵滯中帶著尷尬,他用極陰翳的眸子凝視著面前的門,依稀聽到淡漠的四個字艱難從門縫中擠出,凌辱著他:
“不說算了!
門外,項慈的五官越來越扭曲,似哭似笑,胸中凝聚的怒氣幾乎要爆炸,他雙拳緊攥,瞳孔泛著腥紅之光。
可在門外站著許久,最終他還是離開了。
門內(nèi),背靠著門的寧秋水身上已經(jīng)滲出了汗水,適才那樣的凝視猶如實質(zhì),穿過房門,直抵他的心口,雖然他的精神能夠耐得住高壓,可身體難免會有反應(yīng)。
“他走了!
寧秋水對著死寂的房間內(nèi)說道。
坐在沙發(fā)上的三人同樣繃緊了神經(jīng),尤其是膽子一直都極小的江玉芝,整個人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
“沒事,他進不來,而且……也不能隨便對我們出手!
寧秋水安慰著房間里的人,江玉芝聲音帶著哭腔:
“可,可他遲早會把我們?nèi)繗⒌舻陌??br>
“我們?nèi)急焕懒,根本,根本沒法逃走……”
“你干嘛非得在這個時間去惹他……”
魯豐林臉色也難看得很,但觀點不同:
“我覺得試探一下也好,他本來就沒有打算放過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確定項慈這個人有問題了,明天我們對他進行著重入手,也許可以找到他的秘密、甚至是殺人魔的弱點,咱們必須得想個辦法反擊,否則繼續(xù)這么被搞下去,遲早要完!”
江玉芝恐懼中帶著一絲質(zhì)問:
“反擊?”
“我們拿什么反擊?”
“那可是惡鬼!”
“它們不找上我們就謝天謝地了,我們還主動往上湊著送死呢!”
“你忘了自己之前怎么差點兒死了的?”
“連你那么大塊頭在面對他的時候都沒有一點點還手之力,加上我們幾個又有什么用?”
魯豐林聽這話,越聽越覺得不對味兒,有些急了:
“是,山莊里的殺人惡鬼的確可怕,我們?nèi)魏稳藛为毭鎸λ臅r候,都很難有勝算,但問題是,事實已經(jīng)證明了它并不是無敵的!”
“寧醫(yī)生已經(jīng)說出了那么多惡鬼受到的規(guī)則和限制!
“他再厲害,也沒法攻擊在一起的人,只要我們不分開,人多力量大……”
他話還沒有說完,江玉芝猛地一下從沙發(fā)上跪坐了起來,聲音變得尖細不少:
“你是白癡嗎,你們都是白癡嗎?”
“在一起就沒事了?”
“那其他人是怎么死的?”
“而且我們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我,還有曹立雪都是女的,我們吃飯睡覺在一起,上廁所也在一起嗎?”
她似乎情緒有些崩潰,這些天積聚的高壓在這一刻全都爆發(fā)。
魯豐林被她一激,胸口一股鬼火也冒了起來:
“那不然呢?”
“不反擊,難道我們就在這里等死,像一頭頭的豬一樣等著被宰?”
江玉芝瞪著眼:
“那也比主動送死要來得好!”
魯豐林直接給這句話氣傻了。
他想象不到,如此逆天的話,是怎么從江玉芝這個看上去一直都很正常的人嘴里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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