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拿到了關于最后三個拼圖碎片的消息,與涂翠容分別之后,他回到了詭舍內(nèi)。
白瀟瀟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她端著一杯熱茶,站在了客廳里,盯著那幅即將完整的拼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你拿到第九個拼圖碎片了?”
白瀟瀟問道。
“不算拿到,應該說,是田勛送給我的!
面對寧秋水的回復,白瀟瀟訝異道:
“田勛送你的?”
“他自己有拼圖碎片,為什么不直接……”
寧秋水耐心地跟她解釋了原因。
白瀟瀟聽完之后轉頭看向了拼圖碎片,久久說不出話,美麗的眸子里溢出了悲傷和失落,但最后她對著拼圖罵道:
“你小子,挺能裝!”
“詭舍里的人全給你騙了!”
寧秋水道:
“瀟瀟,大胡子沒有回來過嗎?”
白瀟瀟一怔,眼神迷離:
“沒!
“我沒有見到他!
“我昨天一直在忙!
她說著,從身上掏出了手機:
“你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嘟——
嘟——
與昨晚一樣,電話里只有忙音。
寧秋水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了白瀟瀟手機的屏幕,掛斷了電話。
“咱們詭舍里的老人越來越少了!
他冷不丁來了一句,氣息噴吐在了白瀟瀟的側臉處,吹起了她一縷發(fā)。
白瀟瀟別過臉去,一直看著拼圖碎片,又或是躲避著什么。
“……嗯!
“反正,我已經(jīng)習慣了!
“你知道的吧?”
“我跟你講過,在天橋那里……”
寧秋水望著白瀟瀟的后腦與烏黑的長發(fā),沉默了好久。
“瀟瀟,你準備什么時候走?”
他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白瀟瀟攥緊了自己的手掌,握成拳,身體微微顫抖著,片刻之后她又松懈了下來,轉身抱住寧秋水。
然后就像是剛才握拳那樣,越來越用力,好像要把自己揉碎。
她的下巴搭在了寧秋水的肩膀上,所以寧秋水能感覺到白瀟瀟是張了口的,但她沒有發(fā)出聲音,說出來話變成了水霧,浸濕了寧秋水肩膀處的衣服。
二人抱著好一會兒,白瀟瀟才沙啞著聲音說道:
“時間到了就走。”
吱呀——
房門被推開,余江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左手還提著一筐魚,右手則握著手機。
進門之后,他一看這陣勢,嚇得一哆嗦,急忙又退出了房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在那個……”
“我有罪,我是罪人!”
見他那驚恐模樣,白瀟瀟叫道:
“沒事!
“要那個也不可能在這里……只是抱一下!
余江腳步一頓,隨后咳嗽了兩聲,有些尷尬,有些不知所措道:
“白姐回來啦,怎么,拿到第九個拼圖碎片了嗎?”
寧秋水指著自己說道:
“是我去的!
余江看向他:
“哈哈,對,對,我知道是你,寧姐……呸,秋水姐!”
“哥!”
他哀嚎一聲,越說越急,好像打結的不只是他的舌頭,還有他的腦子。
余江覺得,這大概是自己這輩子經(jīng)歷過的最尷尬的時刻了。
他快速朝著別墅后區(qū)走去,放下了自己的魚簍,然后從池子里撈出了幾條特別肥美的魚,剖去內(nèi)臟,來到了火盆旁,準備烤魚。
“餓死了,餓死了……”
隨著魚皮焦黃,魚油滋滋冒出了香氣,余江的肚子也跟著一塊兒叫了起來。
“可惜了,老劉不在!
余江盯著魚,感慨了一句。
旁邊的二人都沒說話,余江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問道:
“你們怎么了?”
“老劉出事兒了?”
二人還是沒說話。
余江急了:
“……不能吧?!”
“朕的御用廚子沒了?”
“不是,他一個道士整天在山上能出啥事?”
寧秋水專心地烤著魚,實則盯著火盆出神,手里的魚在成為美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正在朝骨灰接近:
“那得等他下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才知道了!
“你也可以試著找找他,找到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余江聞言愣住。
草草吃完了這頓飯,余江心事重重地離開,并信誓旦旦地告訴二人,如果他發(fā)現(xiàn)了劉承峰的蹤跡,一定給二人『飛鴿傳書』。
二人也表示,等著他的好消息。
余江走后,偌大的別墅又只剩下了二人。
“……什么時候出發(fā)?”
白瀟瀟問道。
寧秋水凝視著白瀟瀟的眼睛,語氣帶著隱晦的不舍道:
“晚點走!
“我想再休息會兒!
白瀟瀟的雙臂挽上了他的脖頸,額頭抵住寧秋水的下巴,輕聲道:
“沒有時間了,秋水!
“我們所有人,所有的人,都不能成為了拖住你的鏈子!
“他們都在幫你,我也在幫你。”
“所以,你要走快點!
她的聲音在顫抖。
顯然,『瘋子』又找過她了。
寧秋水: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往哪兒走?”
白瀟瀟低聲說道:
“我給你寄了個東西,『瘋子』會給你,但不是現(xiàn)在!
寧秋水問道:
“你寄了什么?”
白瀟瀟說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了,你去吧!
“別想我……也別想我們。”
寧秋水已經(jīng)猜到,但還是嘆了口氣:
“你真的也要走了?”
白瀟瀟篤定道:
“我會在前面等你,你一直往前走,就能再見到我!
寧秋水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在她的頭頂淺吻一下,然后朝著拼圖走去。
那個拼圖,又開始蠕動了。
寧秋水站在拼圖碎片面前,忽然覺得他的記性變差了,他想回頭再看一眼白瀟瀟,卻聽她說道:
“別回頭啊,秋水!”
“別回頭!”
寧秋水想要轉動的身子微僵,最終,他嘆口氣,抬起手揮了揮,心里想到,這真是好草率的道別。
跟他的朋友,愛人。
媽的。
他罵了一句,面前的腐爛人頭可沒有這份情緒,它張開的嘴十分冷漠,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寧秋水的身子在此刻扭曲成了無數(shù)的光線,被腐爛人頭嘴里的黑洞漸漸吸入了進去,最終消失不見……
地面上,落下了一張屬于王芳的相片。
那是……寧秋水的其中一件鬼器。
PS:今天一更,諒解一下,落實一下細綱,下一個副本是全新的地點。明天三更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