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楚扶歡是不會慫的,她也要走。
卻聽老夫人厲喝:“站!”
她懶懶回身,“母親還有事?”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心平氣和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這件事情是非利弊也都與你講過,你怎么就想不開呢?你也是將軍府的人,你的夫君去做上門駙馬,那你怎么辦?你都不替自己想想嗎?”
楚扶歡點點頭,“就是替自己想過,才做了這樣的決定。他去做駙馬,我與他和離。”
“胡鬧!”老夫人氣道,“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是說和離就和離的?何況和離女子的后半輩子有多艱難你想過沒有?你爹娘都不在了,要是再跟季寒和離,那你今后怎么辦?聽母親一句勸,他們過他們的,你過你的,你還是將軍府的掌家夫人!
“那也行!
白蘇在一旁邊急得不行,姑娘怎么說松口就松口了呢?
老夫人卻是松了口氣,“終于懂事了!
“但是,”楚扶歡平靜地道,“我要把我所有的嫁妝都送給我弟弟,包括賣禮國公府的銀子,全都給我弟弟。從今往后我吃住都在季家,與季家共患難!
老夫人愣住了,“你說什么?”
季茹亦大驚,失控叫囂:“你哪來那么大臉?”
楚扶歡不急不忙,淡淡一笑,“怎么,將軍府娶進門的媳婦,連吃你們家飯都不行?那請問我為什么要嫁到這里來呢?我守著錢財自己過日子不好嗎?”
季茹咬牙,“向來女子靠的都是自己的嫁妝,你是怎么有臉說出要吃季家這種話的?”
“所以小姑更應該同意季將軍去做上門駙馬,因為只有那樣才能為你換回豐厚的嫁妝。不然就憑現(xiàn)在的將軍府,小姑將來嫁到婆家,還指不定受什么樣的氣!
季茹啞口無言,甚至覺得楚扶歡說的也有道理。
可她更想要得到楚扶歡的嫁妝。
楚扶歡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嘆著氣道:“指望我是沒用的。短短三年,我的嫁妝就已經(jīng)用進去一半。就算我跟季寒不和離,我也不把東西都給我弟弟,剩下的那些也是要用來維持將軍府的日常開銷,怎么給都給不到小姑頭上的!
季茹再次啞口無言,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局。
老夫人臉色變了又變,終是沒有再說什么。
楚扶歡拉了白蘇,轉(zhuǎn)身走了。
老夫人忍怒念叨:“難道就沒有收拾得了她的人嗎?”
季茹聽著這話,琢磨著道:“聽說五殿下回京了,他跟楚扶歡好像是死對頭!
老夫人瞪了季茹一眼,“虧你想得出。那五殿下是什么人?咱們夠得著么?”
當天晚上,季寒喝了酒,偷摸去了長樂王府見柳華。
長樂王府守衛(wèi)森嚴,但卻因柳華的吩咐,對季寒放了水。
季寒順利進入,趁夜行走在恢弘氣派的長樂王府里,竟有那么一瞬間覺得王府想招他做駙馬理所應當。
四品將軍府跟這里比,實在是差太多了,王府得有將軍府五六個大。
連地上的玉石都比將軍府的石頭光滑,一看就是經(jīng)過了細心打磨。
雖然做了駙馬不是住在這里,但那禮國公府卻比長樂王府還要氣派。
他憑什么娶到柳華呢?
只憑救命之恩?恐怕不行!
那可是柳華。∈撬麖男【脱鐾陌自鹿。
他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
原本還因上門駙馬的事情生了一肚子氣的季將軍,只一會兒工夫就把自己給哄好了。
再見到柳華時,他就緊緊將人抱住“委屈你了!
柳華淚含在眼眶,倔強地不肯掉落下來。
“季郎,對不起,這并不是長樂王府本意,是楚扶歡給我母親出主意,是她......”
“我明白,我都明白!奔竞畈蝗绦囊姴坏昧A這樣,趕緊安慰,“那楚扶歡從小就是京中一霸,一肚子壞水,你跟她不一樣,善良溫柔,最知道替別人著想,所以你斗不過她!”
“那怎么辦?季郎,我母親被她說動了,眼下我也改變不了母親的心意,可我怎么能忍心你受這樣的委屈?我都打定主意要去季府孝敬婆母,可如今......”
“季將軍!”留在屋里的丫鬟素月急了,“晚膳時我家公主為了這件事,跟王爺王妃起了爭執(zhí),還挨了打,臉頰都傷了!
季寒這才發(fā)現(xiàn)柳華左臉頰是有一道印子。
他心疼壞了,心里最后一點掙扎也蕩然無存,直接就許諾:“我不會讓你為難,不要再跟父母起爭執(zhí)了,我愿意做上門駙馬!
柳華靠在他肩頭,唇角勾出一弧得逞的笑來,轉(zhuǎn)瞬即逝。
“季郎,你也別怪我爹娘,他們也是心疼我。我在西涼吃了三年苦,爹娘不放心我再外嫁,這才把禮國公府給買下來。”
“而且他們說,那禮國公府原本是楚家的宅子,楚家壓了季家多年,就連當年你跟扶歡成親,也是楚家向季家施壓,讓你不得不娶的。我爹娘是想替你出一口氣,他們甚至說等我們成了親,就在房契上加上你的名字。”
“季郎,我是舍不得你做上門駙馬的,可我更舍不得跟你分開。季郎,我等不了多久了,我的肚子已經(jīng)開始顯懷了。這是我們的孩子,大夫說是個男胎,我舍不得打掉他。”
“不打不打!”季寒急了,“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來。柳華,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孩子,為了你和孩子,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季寒走后,柳華迅速將臉上的眼淚擦干,一臉委屈全然消失。
素月倒了茶給她。
她喝了一口,好生嫌棄,“中晉哪都好,就是這茶沒有西涼的好喝!
素月不明白,“公主不是一心想嫁季將軍么?為何還要讓他做上門駙馬?他萬一不愿意怎么辦?”
柳華靠在窗邊,頭往后仰了仰,倚在窗框上,慵懶地開口:“他會愿意的,只要我是柳華,他就一定會愿意。至于我,想嫁的是季寒,又不是季家,季家那些狗東西也配讓我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