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家人站在那里,接著往下說。
我們朝著他看了過去。
他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背有點駝了。頭發(fā)也變得花白。
“怎么回事?”
王大人借著話茬就問了一句。
老頭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
“我兒子是在厲家做工的。就因為打碎了一個茶杯。他們家就將我兒子給打死了。
可憐我,老年喪子,以后都要無依無靠的過了!
這、家里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你兒子簽賣身契了嗎”
王大人在旁邊問了一句。這個賣身契可是關(guān)系重大。
若是簽了,那么老頭的兒子就算是白死了。沒簽的話,就可以告一告了。
“沒簽,他就是臨時被叫去,當(dāng)一天下人。說干完活就給工錢。沒想到就這一天,將命丟了!
我坐在那里聽著老頭的話,真得想問一句扎心窩子的話。
難道去之前,就沒聽說厲家的為人嗎?
像老百姓那么傳出來的閑話。這個厲家根本就沾染不得。
不過想想,老頭已經(jīng)失去了兒子。就別在人家心尖上再扎一下了。
老頭坐在那里,用衣袖抹了抹眼淚。
第四家,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看著年齡也就二十多歲。
“那個厲家看中了我媳婦。幸虧我媳婦聰明,跑了。到家里跟我說完這個事。我們就一起跑了!
我去,不光盯上年輕小姑娘。就連成家的小媳婦都不放過?
這個厲老太爺是吃了什么藥嗎?
這么興奮?
也不怕精盡人亡?
真是跑的是時候,現(xiàn)在想想,他們都是聰明人,不然的話,估計活不到現(xiàn)在。
王大人看向了第五家。
“你們是什么事?”
第五家是一家五口人。老人都得有七十多歲了。
中年夫妻四十多。她們有個兒子?粗昙o(jì),十七八歲。
“我們家是大兒子在賭場做工。被厲家給打斷了手腳。
我們就抬著大兒子去府衙告狀。縣令大人,就將我們一家藏在了這里!
嗯?
中年婦人說完,我們就在屋里找了找。沒有看見她說得斷手?jǐn)嗄_的大兒子。
他們可能是看出來我們在找人。
婦人伸手指了指旁邊。
“我大兒子在家!
好吧,這里是五戶人家。
我們進(jìn)的是其中一戶人家。
不過他們家里的人都在這里。那個大兒子不需要人照顧嗎?
我剛想到這里,從外面跑進(jìn)來一個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爹、娘。大哥醒了。又要去死。怎么辦?”
好吧,他們不光有兩個兒子,還有個小閨女。
中年婦人一聽閨女說的話,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他們一家人也都跟了出去。
王大人看了看他們。
“我們也去看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五家人告狀了。
他們說的若是實話,那么厲家也夠喝一壺了。
我們跟著他們來到家里。
剛進(jìn)門口,就聽見屋中一個男人痛苦的哀嚎。
“讓我死,讓我去死。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只會拖累你們!
男人一聲聲的哀嚎,里面充滿了他得無奈。
若不是被打殘了,怎會如此頹廢?
我們一進(jìn)去,男人竟然停止了哭嚎,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們。
“你們是誰?若是厲家的人,趕緊滾出去,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們!
現(xiàn)在他對厲家的人煩透了。想自己報仇,奈何手腳都斷了。一點力都使不上。
“青兒,你冷靜點。他們是京城來的官員。”
婦人看著大兒子失控,趕緊過去安撫了一句。
青兒聽見是京城的官。這才消停了下來。
“我們能看看你傷的地方嗎?”
我和長生多少會點醫(yī)術(shù),要是能幫到他,就更好了。最起碼生活能自理也行。
青兒一家以為我們是想驗證一下真?zhèn)。所以也沒拒絕。
我和長生上前將他得手腳查看了一番。
“得有好幾個月了!
看來他們在這個山坳坳里住很久了。
“前后算起來差不多半年了。”
青兒娘在旁邊算了算,然后回答了一句。
我沒接話,而是看向了長生。
“像他這種,都長差不多了。想再續(xù),得硬生生敲斷了從接!
如果一開始碰見個厲害的郎中,沒準(zhǔn)現(xiàn)在青兒都能下地走路了。
這種傷拖的越久,基本希望就不大了。
長生在旁邊,很認(rèn)真的點頭。
“還得用上好的藥調(diào)理和外用!
我們倆個站在那里一討論。給他們聽的一愣一愣的。
縣令在旁邊聽明白了。趕緊插了一句嘴。
“兩位大人的意思是他的手腳還能接上?”
在普通人的眼里,如果手腳斷了,是再無接上的可能。
但是我們會醫(yī)術(shù)的眼里,是分情況的。
“只能說試一試!
我沒敢說肯定的話。
萬一治失敗了呢,不是讓人家更難受嗎?
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要是試的話,會不會好點?”
現(xiàn)在青兒每天都吵著要去死。一家人被他給鬧的心情很不好。
若是能治好,一家人都會很開心。
“自然會好點,只是過程太痛苦了。”
將長好錯位的骨頭再次弄斷,那種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我試。”
就在青兒得家人一臉糾結(jié)的時候,青兒坐在床上非常激動的喊了一嗓子。
我們都能看出來青兒那個迫切想要站起來的心。
“我們得先準(zhǔn)備用的草藥。”
現(xiàn)在手里的藥根本就不夠。
背簍里帶的只是日常用的金瘡藥之類的。根本就不能給青兒用。
“我等!
半年都過去了,再等半年又何妨?
青兒的傷商量好之后,王大人坐在椅子上就開始詢問案子的事了。
“你說說賭坊的事吧!
青兒在厲家賭坊干過,應(yīng)該知道很多關(guān)于賭坊的事。
所以我們對于青兒的口供,還是很期待的。
“我在賭坊做工,每天給那些人端茶倒水,收拾桌子。
那些人,就沒有個好人。輸了銀子,賣房,賣地的。
甚至賣媳婦孩子的。
我見到太多了。
在賭場里,你就得低頭干活,其他什么都不要管,不然就是我這個下場!
聽著青兒停頓下來。我就納悶的問了一句。
“你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