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魚的爸爸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做這一行也有很多年了,上一年,爸爸終于存夠了錢,從出租車公司買來了一輛自己的出租車,開心的不行,雖然花了不少,但是好歹是自己的車,不用再完全的聽從公司的安排,也不用在上繳部分費用給公司,賺得更多了。
但是在帝都,出租車白班和夜班的,白班就是早晨八點開始到下午五點結束,然后交接,換夜班,有時候是出租車公司自家安排兩名司機來輪換,有的時候是車主自己去雇夜班司機。
秦水魚的爸爸一直不愿意雇傭夜班司機,一是很寶貝自己的車,怕別人的開車技術不行,磕磕碰碰會心疼,二是怕報賬的時候雇來的司機會;^。
但是又覺得白班太短,自己有了新車,能夠多賺一點是一點,都是自己的,積極性也就上來了,再有就是,秦水魚家的條件并不好,母親幾年前去世了,秦水魚和父親兩人相依為命,原來的房子因為母親患病期間需要花費大量的錢,已經賣掉了,現(xiàn)在,兩人還住在出租房里,但是秦水魚今年研三了,在魔都上大學,成績非常不錯,畢業(yè)之后就可以留校了,所以一年到頭,其實都是父親一個人住。
自己的父親是個閑不下來的人,一個人過日子在家里畢竟寂寞,雖然秦水魚一直勸說自己的父親不要太辛苦,但是父親一直說多賺一點,馬上就要嫁人了,手上有點積蓄,嫁妝好看一點,不至于被人家笑話。
所以,父親白班上完之后,還會繼續(xù)再上半個晚班,直到晚上十點半,出了中午飯和生理需要,其他的時間,都僵硬的坐在車里。
秦水魚在家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爸爸的早飯不吃,每天早晨出發(fā)之后,先是到早餐店解決早餐,當然如果一路上有人招手,他會馬上把早餐拋到腦后,開始攬活。最經常的情況就是被一個又一個的乘客越支越遠。所以他經常不吃早飯,而他的吃飯習慣還是那種像是有別人在旁邊搶一樣的著急,幾下就吃完了一頓飯,當然,這都是為了能夠早一點開始攬客,這兩年以來,他的胃其實已經很脆弱了,秦水魚經?吹,在深夜的時候,自己的父親會偷偷的吃止痛片,飲食不規(guī)律帶來的傷害可想而知。
在帝都,出租車的起步價是三公里十三元,再加上一元錢的燃油費,按照秦水魚父親的出車時間,一天能賺六百多塊錢,活好的時候能賺八百多,不好的時候也就是四五百。
如果按照每天賺最少的四百元的話,平均每小時需要掙回三十元,也就是每十五六分鐘就要拉上一趟,這點,秦水魚曾經計算過,但是要知道,想要每十幾分鐘就有一趟活,注意力必須十分的集中,要知道這里可是帝都,出租車的數(shù)量早就飽和了,而且這兩年各種打車軟件的出現(xiàn)以及部分出租車的負面新聞導致坐出租車的人開始減少。
一眼照顧不到,本該是你載的客人馬上就被別的出租車鉆了空子。
所以,自己的父親每天都很累,很累很累,每天在車里坐十幾個小時本身就是一件特別辛苦的事情,對身體的影響特別大,更不用說隨時隨地緊繃神經看著路邊誰在招手,幾個人,怎么和身邊同時盯上的同行搶生意,跑哪趟更合適,更賺錢。
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好的父親,累過這兩年,身體更差了。
平時和父親打完電話之后,秦水魚總是不會忘記問問他的身體情況,問問他夜班的情況,囑咐他千萬要愛護自己的身體。
秦水魚只有父親了,這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
而對于他父親來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秦水魚,因為他也只有這一個寶貝閨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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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點父親的電話之后,秦水魚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原來的房子賣掉之后,租了這個一室一廳,自己在家的時候,父親會讓自己睡在臥室,他在客廳架了一張行軍床,畢竟家里平常也不來什么客人。
當秦水魚回來的時候,臥室里已經是嶄新的被褥了,上面還有殘存的陽光味,帝都下雪好些天了,可以想象,父親很早就為自己回來做準備了。
打開衣柜的時候,秦水魚看到了父親為自己準備的衣服,都是新衣服,看起來都很漂亮,也都不便宜。
這一柜子的新衣服,怕是就要了父親一個月的工資了。每個月賺一萬多塊錢,交點房租,再給自己存點嫁妝,父親再省吃儉用,也沒有多少錢能留下來了。
明天,自己就可以有正式的工資了,到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父親做這一行了,畢竟現(xiàn)在他的年級也到了五十多歲了。
秦水魚想的是將父親接到魔都,到時候學校會給分家屬房,將父親接過去,自己做教師的福利也不錯,不愁住,不愁吃穿,她不想父親還這么辛苦了。
因為自己很愛他。
房間里面一片的寂靜,馬上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是最熱鬧的時候,但是秦水魚的家卻是最安靜的時候,爺爺奶奶已經走了,姥姥和姥爺也在南方,其他的親戚朋友早已沒了往來,一年中,家里人最多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了,因為自己回來了,父親不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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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扶起秦水志的時候,周松就已經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感受了一下之后,心里寬松了一下,只是過度勞累后的體力不支,并沒有什么危險。
但是過度勞累到昏倒,那得是多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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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魚將自己給父親帶的特產都放在了桌子上,很多都是從魔都帶來的,今天已經是二十八了,這些東西剛還可以當做年三十的年夜飯來吃,走進廚房,鍋里的湯也已經熬得差不多了,雖然自己的手藝比不上父親,但是為父親煲一碗湯還是可以的。
忙完這一切,秦水魚又坐回了沙發(fā)上,看了看時鐘,已經快要十二點了,雖然父親經常這個點回來,但是每次,秦水魚都是相同的擔憂。
叮鈴鈴!
電話聲驚醒了還在心慌中的秦水魚,把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