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岳選的地點是一家私房菜館,位置有點偏,但環(huán)境很好。
上菜之后吃了兩筷,周灝就明白為什么林希娜會嘴饞了,味道是真不錯。
這頓飯還拉上了導演劉偉一起,算是林建岳組織的一次編導連線。
編導編導,編劇和導演一般都是一體化的,這兩能精誠合作的話,作品一般差不了。
這兩要是誰都不服誰……除非導演能力超凡脫俗能一肩挑,不然十有八九要涼涼。
地球上那位陳詩人,前期安分守己尊重劇本的時候,還能拍出《霸王別姬》那樣的傳世經(jīng)典。
可后面拿了幾個獎開始飄了,開始自己玩劇本了……然后產(chǎn)出的東西就開始變成一坨一坨的形狀了。
這種場合自然免不了喝酒,好在林建岳和劉偉也沒有硬灌的意思,來回喝了幾杯就算完事了。
這一頓飯下來,周灝發(fā)現(xiàn)這位劉導在片場外其實還挺好說話的,基本沒什么架子。
席間還一個勁夸《白夜追兇》的劇本有意思,夸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酒足飯飽回到酒店,周灝洗了把臉就開始碼字。
寫網(wǎng)文貴在堅持,別管什么理由只要斷了一天,就很容易形成慣性。
記憶力再度加強之后,文抄難度已經(jīng)大幅度下降,現(xiàn)在制約他碼字速度的反而成了手速。
僅僅單身27年的手速,已經(jīng)有點跟不上大腦的回憶速度了。
晚上十二點,萬字任務(wù)完成,周灝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背頸椎,洗漱睡覺。
入睡前,他再次喚出了子系統(tǒng)課程。
有了下午的教訓,他可不敢再浪了,老老實實從一星級難度開始訓練。
相比下午那個可怕的課程,這一星級的課程就友好多了——只要穿著里外兩層厚厚的古裝戲服,在烈日下站足一小時就行。
但是期間不能亂動,否則就視為失敗。
站唄,至少這課程真沒什么技術(shù)難度,咬牙堅持就行。
不到十分鐘,周灝就感覺有點遭不住了。
感覺現(xiàn)場氣溫估計快有35°了,穿著短袖暴露在外面都嫌熱,更何況他是穿著兩套戲服。
那是真煎熬啊……
額頭的汗水開始順淌下來,眼睛都快被糊得睜不開了,臉上脖子上還有各種蚊蟲叮咬,可就是不讓動……
當年軍訓時曾經(jīng)歷過的噩夢,又回來了。
半小時后,精疲力竭的周灝眼前一白,直挺挺就倒了下去。
“通關(guān)失敗。”冰冷的系統(tǒng)音響起,“是否重新嘗試?”
瑪?shù),這分數(shù)還這不好拿!
緩了一會兒后,周灝選擇了繼續(xù)。
這一次,他堅持了四十分鐘,中暑倒下。
再來!
四十五分鐘,倒下。
再來!
堅持到第五次時,終于咬著牙挺到了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
噗通。
腰腹一松,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一張口,感覺嗓子里能噴出火來。
“正在評估課程表現(xiàn),請稍后……”
“綜合評估成績?yōu)锳-,正在結(jié)算課程獎勵,請稍后……”
“演技子項全體+1、獲得演技點數(shù)3(可自行分配加點)。”
不錯不錯,總算沒白忙活!
可回頭看到茫茫多辣眼睛的子項分數(shù),周灝一下又有點不知所措。
該加哪個?
想了半天無從下手,先攢著吧,到時候看情況而定!
回到屬性面板,演技分已經(jīng)上到了37。
道路阻且長啊……
時間還早,再來一把,目標S!
幾次刷下來,他發(fā)現(xiàn)每次進入的課程項目都是不一樣的。
除了“站軍姿”以外,還有大冬天下河趟水、泥漿地里做俯臥撐等等……
來來回回刷了幾次,攢下了12個技能點,大豐收!
然而正刷得開心的時候,系統(tǒng)卻忽然提示一星課程的獎勵已達上限。
周灝這才戀戀不舍地退出了系統(tǒng)。
睡覺。
次日八點,準時醒來。
起床伸了個懶腰,精神奕奕并沒有半點疲憊的感覺。
“看樣子,這個夢中特訓并不會干擾正常的睡眠休息,挺好!
一晚上能刷12個點,只要能保持住這個上分速度,等《白夜追兇》開機的時候,怎么也應(yīng)該摸到及格線了吧?
吃過早飯,他接到了老媽李桂琴的電話通知——老爸周建華回家了。
掛了電話,周灝腦中浮現(xiàn)出了那位便宜老爸的信息。
原身留下的記憶里,對這位父親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嚴格。
從做人做事到學習,周建華對兒子的要求都非常嚴格,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
他最常對兒子說的一句話就是——我不圖你長大以后出人頭地大富大貴,只求你活得堂堂正正,做個有用的人。
當年原身申請去支教的時候,母親李桂琴其實是堅決反對的,怕兒子吃苦,是周建華的鼎力支持才讓他得以成行。
整整六年沒回家,期間李桂琴每次在電話里都會抱怨不停,但周建華卻從來只有鼓勵。
在他眼里,這項事業(yè)是偉大的,是很有意義的。
但現(xiàn)在……周灝主動放棄了老師這個職業(yè),這讓他心里有點惴惴。
回去該不會挨罵吧?
動身離開之前,他還是先跟東道主林建岳打了個招呼。
林建岳二話不說,直接讓自己的司機將他送到了車站,下車時司機還塞過來兩盒茶葉,說是林總送的禮物。
周灝也懶得虛偽客套,道謝之后就收了下來。
兩盒茶葉,對于那種老板來說根本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回頭送點家鄉(xiāng)土產(chǎn)就算行。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飯點。
“吃飯沒?”李桂琴放下筷子迎了上來。
周灝搖搖頭,看向了餐桌后面的那個男人。
他老了,平寸頭的鬢角明顯已經(jīng)有了不少白發(fā)。
皮膚曬得黑里透紅,跟從醬油缸里撈出來似的。
一身橫紋;晟老吹糜悬c褪色發(fā)白,襯得皮膚越發(fā)黝黑。
但那雙眼睛依舊犀利,一抬眼就是精芒熠熠。
周灝放下行李,有些僵硬地喊了聲“爸”。
周建華面帶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點了點頭:“吃飯吧!
等周灝放好東西洗完手坐下時,周建華卻已經(jīng)吃完飯準備起身了。
“哎你干嘛!崩罟鹎偌泵Φ溃骸皟鹤觿傋,你要去哪?”
“買菜,晚上要帶上船的。”
“差這么點時間,菜場要被搬空了是吧?”
“晚了菜不新鮮!
“周建華你故意的吧?兒子六年沒回來你就不能……”
“媽媽媽!敝転s緊摁住了怒氣槽上漲的老媽,轉(zhuǎn)頭道:“爸,要不你把這份工辭了吧,現(xiàn)在我能養(yǎng)家了,你沒必要這么辛苦!
周建華默默看著兒子,眼底有一絲波瀾漾開,但立刻就恢復了平靜。
“我還沒到那種要人喂飯的地步,你自己賺的錢,留著自己花吧!
說完,拿起碗筷進去洗了個干凈,然后穿上鞋子開門就走。
周灝被弄得一愣一愣,“媽,我有說錯話嗎?”
李桂琴無語搖了搖頭,“你們爺倆還真是一個脾氣!
周灝:?
“看什么看,我有說錯嗎?”李桂琴沒好氣道:“當時我要給你介紹有錢人家的姑娘,你不也一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爸也一樣,心里有傲氣,但凡自己還能賺錢,就不想吸你的血。”
周灝往嘴里夾了一塊牛肉,默然無語。
正有點小感動的時候,家門忽然被打開,周建華去而復返。
“周景元你出來,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