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陸鴻徹底進入了閉關模式，全力研發(fā)無人機。
盡管特種設備的問題還沒解決，但那些不需要此類設備的功能，比如自動導航系統(tǒng)，還是可以先做的。
他這邊搞研發(fā)搞得廢寢忘食，公司事務全都丟給了歐陽佩來處理，他最多只在最后審一遍合同，簽字蓋章。
歐陽大小姐在家時可是管理過數(shù)萬人的，管這個小公司自然是手拿把攥，辦事滴水不漏。
她的表現(xiàn)讓陸鴻極為滿意，也愈發(fā)放心地做起了甩手掌柜，甚至連公章都交給了她。
自此，歐陽佩徹底放開了手腳。
隨后的半個月里，她借助瞿老板的關系簽下了好幾份新訂單，還暗中聯(lián)絡上了楚月科技原本的客戶。
在楚江市的制造業(yè)圈子里，瞿老板已經(jīng)是頭部玩家了，一舉一動自然時刻被所有人注意著。
即便瞿老板自己不往外說，他更換合作對象的事還是很快傳入了有心人耳中。
在歐陽佩的刻意引導下，關于楚月科技的各種傳言也開始甚囂塵上，大批客戶上門詢問關于工程軟件的后續(xù)服務問題。
很快，劉楚月就開始坐不住了。
雖然她已經(jīng)組織人手解析陸鴻的老款軟件，但近百人的技術團隊面對一款已經(jīng)使用了快五年的軟件，愣是束手無策！
最終，劉楚月不得不讓于斯文臨時來幫忙，得出的答案是至少需要三個月才能完成初步解析，半年才能具備繼續(xù)維護升級的能力！
劉楚月哪等得了半年！
客戶們的焦慮情緒越來越重，隨時都有可能再出現(xiàn)客戶上門要求升級軟件的情況！
同時，光華集團的法務團隊越來越咄咄逼人，已經(jīng)開始用起訴相威脅了！
一旦光華集團發(fā)起訴訟，楚月科技的問題就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屆時其他客戶一擁而上索賠，楚月科技怕是要當場倒閉了！
在極度的焦慮中，劉楚月終于決定壯士斷腕，趕在風險發(fā)生之前采取斷然措施！
很快，楚月科技的客戶們都收到了通知。
由于技術故障，楚月科技在六個月內(nèi)將暫停提供工程軟件的升級服務。
這是當初擬定合同時留下的一個保險性質(zhì)的條款，即楚月科技可以主動提出暫停服務，而當公司提出暫停服務后，客戶不得以此為理由索賠。
說來這個條款最初還是因為陸鴻指出了相關風險才被加入合同的……
發(fā)出通知后，劉楚月和戴小真終于暫時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么做可能導致商譽受損，但至少公司暫時保住了。
然而她們沒想到的是，歐陽佩早就在暗中盯著她們了！
就在楚月科技發(fā)出暫停服務通知后，早已與楚月科技老客戶們?nèi)〉寐?lián)系的歐陽佩出手了！
于是劉楚月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短短一周內(nèi)，她一半的客戶都向她發(fā)出了終止合作的通知，轉投了一家名為“鴻鵠科技”的企業(yè)！
而那家企業(yè)的法人正是陸鴻！
直到此時，劉楚月才終于回過神來！
陸鴻辭職后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是他在搶我的客戶？！
氣瘋了的劉楚月不停撥打陸鴻的電話，但閉關中的陸鴻根本不接任何電話！
同時，戴小真也調(diào)查清楚了陸鴻公司的情況——他的軟件是新開發(fā)的，沒有使用任何一項楚月科技的專利！
“就算鬧上法庭，這也就是一次正當合法的商業(yè)競爭，我們奈何不了陸鴻的……”戴小真嘆息道。
劉楚月煩躁地捶了一下桌子，“我當然知道！關鍵是現(xiàn)在怎么辦？照這么下去，最多一個月，剩下一半客戶也會被他搶走！”
戴小真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據(jù)我調(diào)查，聯(lián)絡那些客戶的人是陸鴻身邊的那個歐陽佩，不是他本人。我覺得以陸鴻的性格，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多半是那個女人的主意……”
劉楚月點了點頭，贊同道：“多半是那個野女人唆使他這么做的！他這個人就是耳根子軟！”
“沒錯，他耳根子軟也是我們的機會。我已經(jīng)查清了，陸鴻現(xiàn)在搬到景園小區(qū)去了，咱們再次登門，你跟他求個情……”
“我不去！”劉楚月一聽就炸了毛，“我打電話他不接，我發(fā)信息他不回，我登門他甚至連夜搬家跑路！再去找他我成什么了？”
戴小真也有些生氣了，“那你說怎么辦？眼看著陸鴻把我們的客戶全搶走？工程軟件可是支撐著我們?nèi)种坏睦麧�！�?br>
“而且你也別忘了，智能機械的核心技術也掌握在陸鴻手里！新型智能機械臂的隱患還沒解決呢！他隨時有可能繼續(xù)對我們下手！”
劉楚月沉默了許久，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你說陸鴻住在景園小區(qū)？”
戴小真點頭道：“沒錯。你想通了？現(xiàn)在登門還來得及……”
劉楚月?lián)u了搖頭，“登門可以，但不是我！我要放出風聲，就說要把軟件部門的人裁掉一大半，并且告訴他們是陸鴻搶了他們的飯碗，讓他們?nèi)フ谊戻櫴〾海 ?br>
戴小真愣住了，“你瘋了！陸鴻只是正常的商業(yè)競爭，沒有任何違法行為！你這么做根本動不了他分毫，反而會徹底跟他撕破臉的！”
劉楚月笑了，“小真，你聽過這句話嗎？當你手里握著錘子，看什么都像釘子�！�
“你是律師，所以相信這世界上一切問題都可以依靠法律來解決，但事實并非如此。”
“這個社會，有時候是按鬧分配的！”
“沒錯，陸鴻的做法完全合法，但并不合情�！�
“軟件部門上百號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他離職創(chuàng)業(yè)后反手就捅軟件部門一刀，這在普通人看來是不是有點刺眼？”
“更何況陸鴻切實地觸及了他們的利益，讓他們陷入失業(yè)的風險中！”
“他們只是普通人，陸鴻跟他們講法律，他們會聽嗎？”
戴小真啞口無言，半晌才道：“如果陸鴻不接招怎么辦？”
劉楚月笑了，“不會的。一方面，陸鴻也要做生意，自然就得顧及臉面；另一方面，陸鴻是個重情義的人，不會對老部下們不管不問。以我對他的了解，只要老部下們找上門，他大概率會回來找我們談判的！”
戴小真沉思了許久，最終輕輕一嘆，“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