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里了,五皇子蕭臻自然沒有再拐彎抹角的必要了。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撇去上面的浮沫,說道:“我知道皇姐身旁的能人異士不少,就連一向不參與皇權(quán)之爭的鎮(zhèn)國公府,跟右丞相劉柄,如今都是皇姐門下的客人。
只不過,這些門客在皇姐這里怕是沒什么用處,倒不如皇姐將他們介紹給皇弟,只要我能坐上那個位置,將來必定保皇姐一生榮華富貴,皇姐的后代世世代代襲爵!
賀寧長公主沒說話,只嘴角含笑看著他。
五皇子蕭臻被賀寧長公主這譏諷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其實很長一段時間,五皇子蕭臻跟他的母妃一直都在先皇后跟長公主的保護(hù)下才能生存的。
畢竟趙皇貴妃不過是先皇后身旁的一個丫鬟偶爾得到了建朔帝的寵幸生下了五皇子。
生下五皇子后,建朔帝就把還是美人的趙皇貴妃扔到一邊了。
任由其自生自滅。
要不是先皇后跟長公主暗中照顧,這母子兩個早就被韋后給弄死了。
趙美人更沒機(jī)會生下惠寧公主。
所以,蕭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是非常的敬重自己的這位長姐的。
但是再敬重賀寧長公主,蕭臻可不可能把皇位讓出去。
尤其是現(xiàn)在安王死了,太子被困在東宮,放眼望去,能夠爭奪皇位的皇子里面,他的勢力已經(jīng)無人能敵。
既然如此,他又為什么替他人做嫁衣呢?
更何況,再過不久,他的母妃極有可能就要做皇后了。
到時候,他蕭臻可就是嫡出了。
可蕭臻卻忘了,如果不是先皇后冤死,建朔帝將對先皇后的愧疚轉(zhuǎn)移到了趙美人的身上,每次懷念先皇后,就會給趙美人覲封,最后直接封到了皇貴妃的位置。
當(dāng)然了,建朔帝之所以給她皇貴妃的位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故意惡心韋后。
韋后害死先皇后,建朔帝就給先皇后身旁的丫鬟無限的寵愛。
這也是賀寧長公主最惡心建朔帝的地方。
治理國家的本事不多,耍這些彎彎繞繞的惡心人的小心思倒是不少。
見賀寧長公主一直不說話,五皇子蕭臻有些急了,他說:“皇姐不說話,莫非是默認(rèn)了?”
賀寧長公主終于開口,她冷笑著問:“皇弟能有今日這樣的地位,靠的是什么?”
蕭臻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靠的是什么,當(dāng)然是投靠賀寧長公主,靠賀寧長公主的提拔了。
賀寧長公主給了蕭臻太多建功立業(yè),在建朔帝面前刷好感的機(jī)會了。
哪怕是現(xiàn)在這份差事,也是賀寧長公主為他籌謀了。
換句話說,蕭臻如今的身份地位,是賀寧長公主給他的。
賀寧長公主從座位上站起來,抬手彈了彈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淡淡道:“皇弟,你如今應(yīng)該算是背了吧?將你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刺向本宮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蕭臻的臉變得更難看了。
賀寧長公主卻不再理會他,扶著侍女的手離開了五皇子府。
蕭臻在賀寧長公主的身后大喊:“你敢離開,那便是不顧及還在獄中的秦國公的死活了?”
賀寧長公主的腳步一頓,她回頭,眼神冰冷盯著蕭臻,冷冷道:“你敢動本宮的人?”
蕭臻外強(qiáng)中干,他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說道:“秦國公貪污工部銀子金額巨大,本王就是即刻殺了他都沒錯!
賀寧長公主冷冷道:“是嗎?那放在你面前的銀票又是什么?本宮已經(jīng)為駙馬補(bǔ)上空缺,你若還敢動本宮的駙馬,本宮即刻進(jìn)宮面見父皇,你猜父皇是如何?”
蕭臻又不傻,他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建朔帝會如何解決。
本來這些銀子,秦國公秦霄就不是貪進(jìn)了自己的私庫。
而是這些年大啟朝天災(zāi)人禍不斷,尤其是大旱或者洪水,民間百姓苦不堪言。
比如前幾年就有難民揭竿而起,起義造反。
為了民生,秦國公秦霄奉旨去修建水庫,建造橋梁,可是哪怕由他親自坐鎮(zhèn),朝廷撥下來的那點賑災(zāi)的款項也不夠用。
秦霄沒辦法,只能挪用公款,挪了東墻補(bǔ)西墻,原本這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等下次工程的時候,秦霄及時補(bǔ)上就行,誰知道這次就被蕭臻抓到了把柄,想以此要挾賀寧長公主。
可是賀寧長公主又怎么會受蕭臻的要挾。
蕭臻知道這一計沒用,又生了一計,反正從今日開始,他與賀寧長公主已經(jīng)撕破臉。
蕭臻起身,走到了賀寧長公主的面前,壓低了聲音說:“若是我將皇姐的心思公之于眾,皇姐覺得,父皇還會信任皇姐嗎?”
賀寧長公主冷笑一聲道:“謀劃了這么久,也確實到了該公布于眾的時候,那這件事,就勞煩五皇弟去做了!
說完,賀寧長公主不再做任何停留,轉(zhuǎn)身就出了五皇子府。
五皇子蕭臻看著賀寧長公主的背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蕭臻的侍衛(wèi)從一旁走上來,俯身問蕭臻:“王爺,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做?天牢那邊……”
蕭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放人!”
他知道賀寧長公主與秦國公真正的感情是如何的,所以他想利用這一點,逼一逼賀寧長公主。
誰知道賀寧長公主壓根就不上當(dāng)。
侍衛(wèi)道:“可是如果真的放了秦國公,那咱們手上就沒有一點可以鉗制長公主的東西了!
蕭臻道:“不放,難道要等著她親口告到父皇的面前嗎?”
侍衛(wèi)俯身抱拳道:“是,手下這就去辦。”
蕭臻又吩咐道:“準(zhǔn)備一下,本王要進(jìn)宮一趟給母妃請安!
侍衛(wèi):“是!
皇宮慶祥宮內(nèi),侍女正在給趙皇貴妃梳頭。
哪怕養(yǎng)護(hù)的再好,趙皇貴妃也已經(jīng)年老了,更何況,她本就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長相,如今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樕弦呀?jīng)慢慢爬上了細(xì)紋。
頭上也漸漸有了白發(fā)。
侍女給她梳頭的時候,將白發(fā)別進(jìn)發(fā)髻里面,不讓人看到。
趙皇貴妃從銅鏡中看到侍女的動作,無奈的苦笑:“如此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皇宮中最不缺的就是花兒一樣的女兒,本宮靠的,也并非是這張容顏。”
侍女恭恭敬敬道:“是,娘娘一向都是最清醒的那個!
趙皇貴妃又問:“陛下那邊可有消息了?”
侍女道:“封后的事情,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