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郡節(jié)度使楚堅長得人高馬大,完完全全的武將長相。
尤其是常年駐扎在雁門關(guān),皮膚更顯黝黑,見林司念過來,大步朝林司念走過去,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林將軍,有失遠迎啊,今日多虧林將軍及時趕到,否則,雁門郡就失守了。”
林司念抱拳回禮:“職責所在,節(jié)度使不必言謝。”
楚堅連忙又道:“將軍快坐,先喝口茶,內(nèi)子正在準備晚膳,還請林將軍賞臉,一會兒咱們多喝幾杯!
林司念笑道:“多謝節(jié)度使的款待!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粗布衣料,裝扮簡單的中年婦女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過來。
那婦人將糕點放到林司念的面前,笑著說:“早就聽聞林將軍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是奶酥子,是咱們西北特有的小吃,您嘗嘗。”
楚堅笑著起身,為林司念介紹:“這位是我的內(nèi)子!
林司念起身行了一禮:“楚夫人!
楚夫人連忙還禮,笑著道:“不敢不敢,將軍快請坐。”
這位楚夫人是楚堅的繼室,當年楚堅的妻女在南下的路上,被北羯人屠了個干凈,十年后,楚堅已經(jīng)在雁門郡站穩(wěn)了腳跟,娶了這位新夫人。
楚夫人看著林司念,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尷尬。
再看楚堅的時候,忍不住用眼神詢問。
楚堅卻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說道:“行了,你趕緊去后廚忙活去吧,另外,林將軍帶來的那些糧食食材,你安排下去,多做一些肉,讓前線的兄弟們好好的犒勞一頓。
她奶奶的,前幾日那些蠻軍不當人,在城墻外面烤羊肉,可把咱們的將士給饞壞了!
楚夫人應(yīng)了聲,笑著說:“這些你就是不吩咐,我也都安排人去做了,只是我倒是有句話,想問一問林將軍,不知道方不方便!
林司念笑著說:“夫人想問什么,直說便是,只要不是設(shè)計到軍事機密,沒什么方不方便的!
楚夫人正要說話,卻被楚堅呵斥道:“我們在這里商量前方打仗的事情,你個老娘們在這里瞎問什么?去廚房忙去!
楚夫人不敢忤逆丈夫的話,只能不情不愿的離開了。
剛出了客廳,跟她一起的小丫鬟就道:“夫人,您說咱們家大小姐搶的真是那位女將軍的夫君?”
楚夫人連忙捂住了小丫鬟的嘴:“噓,你小聲點!
兩個人朝著廚房的方向走,漸漸走遠了,楚夫人才說:“你說這整個大啟朝,還有第二個林將軍府?我估摸著,楚玲瓏搶的,就是這位女將軍的夫君!
小丫鬟的嘴巴長成雞蛋大小,她說:“那萬一這位女將軍因為大小姐的事情遷怒咱們家大人怎么辦?”
楚夫人搖搖頭,說道:“這是男人的事情與咱們無關(guān),咱們還是做飯去吧。”
楚夫人從小在雁門郡長大,性子不像京城世家小姐那邊細膩,該糊涂的時候,裝得了糊涂。
小丫鬟卻還在小聲嘀咕:“不過大小姐也是個怪人,當年剛回來的時候,多英姿颯爽的一個啊,唉,就因為帽兒山一戰(zhàn),再醒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了,剛才婢子見到那位女將軍,當年大小姐剛回來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跟剛才的那位女將軍有點像。”
楚夫人笑著說:“其實說起來,楚玲瓏剛回來的時候,雖然對誰都客客氣氣,有禮有節(jié)的,但是你家夫人我啊,就覺得怵她,可是等她受傷失憶后再醒過來,身上那股子讓人發(fā)怵的感覺,一下子就沒了。
想想確實也挺奇怪的。”
兩個人說著,很快就進了后廚。
反而是雁門郡節(jié)度使這邊,等自家夫人帶著丫鬟一離開,楚堅立刻抱拳,朝著林司念單膝跪地。
林司念一愣,連忙將人扶了起來,說道:“節(jié)度使您這是做什么,快快請起!
楚堅卻堅持跪地,說道:“將軍,這一跪,是為我那不爭氣的女兒跪的!
林司念瞬間就明白了。
兩個人從她一進來一個字都沒替楚玲瓏跟顧景安,但是雙方卻心知肚明。
這件事是必須要敞開說的。
林司念道:“節(jié)度使你先起來,你與我的父親平輩,我身為晚輩,受不起你這一拜。更何況,我與玲瓏縣主的事情,是我跟她的私事,實在不應(yīng)該牽扯到你的身上!
說著,林司念將楚堅扶了起來。
楚堅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輕輕嘆口氣,說道:“慚愧啊,真是沒先到,我楚堅竟然會生出那么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可是她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怎么受了一次傷后,再次醒過來,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呢!
林司念微微一笑,說道:“節(jié)度使有沒有想過,她可能不是你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