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菡說了聲是,拿著拜帖立刻走了。
春娘為林司念倒了一杯茶,遞到了她的手上,小聲問:“姑娘,您這是要管一管旁人家的家事?”
林司念笑道:“怎么能算是旁人家的事情呢?我如今還是七殿下安王的未婚妻,這件事,本就是我的家事啊!
春娘微微一怔,隨即想明白了里面的道理。
她笑著說:“姑娘說的對,這件事還必須得趁著您還是安王未婚妻的時候做了,才不讓人挑出任何不事。
否則,若是等陛下把賜婚的圣旨再否了,那您再去跟張夫人說這事,那不就是挑撥離間了嗎?”
林司念點點頭。
她喝了一口茶,淡淡道:“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要在離開京城之前,給安王找點事情做!
她不給安王找事情做,安王就會給她找事,要她的命。
春娘笑道:“姑娘說的是。”
第二天巳時,林司念早早地就等在了醉仙樓。
只是她等了都快半個時辰了,還不見張夫人的影子。
沛菡問道:“姑娘,您說這個張夫人會不會不來了吧?昨日我把那拜帖送到她手上的時候,她就不甚熱絡(luò)!
春娘瞪了她一眼,說道:“你呀,都多少次了,還是這么不穩(wěn)重,咱們姑娘如今的身份,那張夫人心里能舒坦了?你還想讓人家熱絡(luò),瘋了吧你!
沛菡低著頭嘟囔:“再怎么說,是咱們姑娘主動交好。”
林司念淡淡道:“聽說這位吏部尚書有四男一女,那位前安王王妃不僅是張大人唯一的千金,更是夫妻兩個的老來得女,感情自然不同尋常。
而我現(xiàn)如今還是名義上安王未過門的新王妃,哪怕我親自寫了拜帖拜訪,只怕他們心里也會別扭!
春娘點點頭,說道:“人之常情。”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包廂的門被人敲響。
沛菡連忙去開門。
只見門外站著一位身穿青色錦服的老婦人。
老婦人身后是一位二十六七歲的美貌少婦。
而她們身后,則跟著兩位中年婆子。
見到這兩個人,沛菡行了一禮,轉(zhuǎn)頭笑著對林司念說:“姑娘,張夫人來了!
林司念起身,對著老婦人行了一禮,微微一笑:“張夫人!
張夫人雖然比林司念年齡長,但是林司念有老皇帝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又有撫軍大將軍的頭銜,身份上自然是比張夫人高的。
張夫人連忙福身行禮:“林小將軍折煞老身了!
她稱呼林司念為林小將軍,而不是林家姑娘或者林家小娘子。
這就說明,老皇帝封林司念為遠(yuǎn)征大將軍的事情,張夫人已經(jīng)知道了。
也就是說,張夫人這次來見林司念,吏部尚書張大人,也是知道的。
林司念笑著請張夫人上座。
張夫人推辭:“不敢不敢,老身可不敢仗著一把老骨頭,在林小將軍的面前拿大,將軍請上座。”
林司念笑著說:“夫人何必自謙,您為長輩,我為晚輩,哪有在長輩面前,坐在上座的道理,還請上座吧!
張夫人沉思一瞬,最終點點頭,走到了座位上坐了下來。
坐下后她指著坐在她右手旁的美貌少婦,說道:“這是老身的三兒媳,阿玉,見過林小將軍!
被喚做阿玉的美貌少婦朝著林司念福身行了一禮:“阿玉見過林小將軍。”
林司念笑道:“少夫人客氣了!
一番客套后,張夫人說道:“既然今日林小將軍請老身來這里,那老身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老身與林小將軍素來無交集,不知道林小將軍找老身來,所為何事?”
林司念抬手,春娘立刻將一方繡帕遞到了林司念的手中。
林司念將繡帕遞到了張夫人的面前。
那方繡帕是用上好的蜀錦繡的,白色的繡帕上面繡了一株松綠的竹子。
繡帕還沒到張夫人的手上,張夫人就已經(jīng)紅了眼眶,她低聲道:“這是……,我家桐華的手帕?”
等繡帕終于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張夫人連忙展開手帕,就看到上面用血寫了兩個字“救我”。
張夫人看到這兩個字,臉色瞬間一變,她拿著繡帕問林司念:“這是?”
林司念說:“這是貴千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想向貴府求救,只可惜,她將這方繡帕交給她的貼身丫鬟,本想讓貼身丫鬟帶出安王府,交到夫人的手中。
可惜計劃敗露,那丫鬟被安王的姬妾派人擄走,活生生的扔下了懸崖。
這方繡帕是那幾個賊人從小丫鬟身上搜出來的,因為繡帕繡的實在好看,料子又好,所以,那賊人就偷偷留在了身上!
聽到這些,張夫人已經(jīng)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咬牙切齒,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接朝著林司念跪了下去。
那三少夫人見自己婆婆給林司念跪下了,她也連忙跟著一起跪下了。
帶過來的兩個婆子自然也跟著主子一起跪了下去。
林司念連忙起身,雙手扶著張夫人的手臂:“夫人快快請起,這是要折煞晚輩嗎?”
張夫人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竹子一般滾落,眼眶通紅,一字一句道:“林小將軍,你受得起這一拜,且等老身說完。
老身一生,前面四胎都是兒子,最后三十又五才生了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千嬌百寵的養(yǎng)在膝下,身體壯的如牛犢一般,卻不想在嫁給七皇子不到三年,就香消玉殞了,原本老身是不信的,但是老身找不出證據(jù)來啊。
今日幸得林小將軍幫忙,終于讓老身死也名目了!
林司念將張夫人扶了起來,她說:“夫人先請起!
她扶著張夫人坐回到了原位。
其他人也陸續(xù)起身。
林司念問張夫人:“夫人之前也對張姑娘的突然離世有所懷疑?”
張夫人點點頭:“怎么會不懷疑,只是等我?guī)е巳タ次覂旱臅r候,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嘴不能言了。當(dāng)時我也請了大夫去瞧,甚至為了此事,差點得罪了安王,可為了自己的女兒,我必須讓自己的人給我女兒把一把脈!
張夫人哭著說:“只是當(dāng)時什么異樣都沒查到啊。”
林司念問:“當(dāng)時您請的可是仁壽堂的老大夫?”
張夫人點頭:“正是呢!
林司念對沛菡說:“你去,把那位老大夫也請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