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廚房那的廚娘才終于端著一碗甜湯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將甜湯放在桌子上跪下給楚玲瓏賠罪:“這甜湯是現(xiàn)做的,所以遲了些,還請縣主莫怪!
楚玲瓏揮了揮手:“放下東西就回去吧。”
廚娘如蒙大赦般走了。
楚玲瓏低頭看著那碗甜湯,掀開,用勺子輕輕的攪拌著。
湘竹小聲的提醒:“縣主,您還不去看伯爺嗎?”
楚玲瓏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慢悠悠的攪弄著碗中的甜湯,淡淡道:“湘竹,你說伯爺發(fā)這么大的火,是為什么啊!
湘竹連忙低下了頭,低聲道:“婢子不知!
楚玲瓏?yán)湫σ宦,說道:“是不知,還是不敢說啊!
湘竹連忙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伯爺?shù)男乃,哪里是婢子這種卑賤之人能猜測的!
楚玲瓏?yán)淅涞溃骸坝惺裁床荒懿碌模贿^是見不得林司念嫁給比他地位還高,還有權(quán)勢的男人罷了。”
湘竹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楚玲瓏將勺子往碗里一扔,淡淡道:“走吧,侯爺?shù)幕饸夤烙嬕渤鐾炅耍蹅円苍撊グ参堪参苛!?br> 說完,楚玲瓏站起身來往外走。
湘竹連忙端起甜湯跟了上去。
正如楚玲瓏所說,她們到的時候,顧景安已經(jīng)發(fā)泄完了。
幾個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垂手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喘一個。
楚玲瓏換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從湘竹的手中接過甜湯推門走了進去。
“景安哥哥!
楚玲瓏無視書房里的一地狼藉,笑著將甜湯放到桌子上,柔聲道:“是誰惹了景安哥哥,讓景安哥哥生這么大的氣?”
說著,她又吩咐丫鬟小廝將書房打掃干凈。
顧景安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罵道:“林氏生性放蕩,竟然短短幾日就將安王收到了羅裙之下,真是不要臉!
楚玲瓏親自服侍著是顧景安喝了一碗甜湯,才笑著安慰道:“景安哥哥何必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常言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別看她這會兒風(fēng)光,誰知道往后會如何,身敗名裂,死在獄中都未可知呢!
這話讓顧景安很是舒服,他咬了咬牙說道:“話雖這么說,可如今陛下親自賜婚,只怕我們難當(dāng)京都百姓的悠悠之口,那些無聊之人,還不知道會如何編排你我二人!
楚玲瓏笑著說:“景安哥哥可還記得您與林氏和離的當(dāng)天說過的話?”
當(dāng)時顧景安說要讓林司念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顧景安:“自然是記得的,可如今看來……”
后面的話顧景安沒說出來,可如今看來靖安侯府被降為靖安伯府,他的仕途之路也很是不順,哪怕上次雁門大捷,老皇帝也沒用重用他的意思。
反而是林司念,剛剛跟他和離沒幾天,就被老皇帝賜婚給了安王。
安王,那可是有奪嫡的實力的皇子。
楚玲瓏笑著說:“景安哥哥,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
顧景安問道:“什么好的開始?”
楚玲瓏一揮手,讓書房內(nèi)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小聲對顧景安說:“景安哥哥,你說如果邊境再起沖突,如今朝中可還有武將可用?”
顧景安仔細的想了想,一仰頭,萬分自大的說:“除了我,如今朝堂之上,無一人能打仗!
楚玲瓏笑而不語的看著顧景安。
顧景安眉心一動,他問:“你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楚玲瓏搖搖頭,說道:“倒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只是北羌,色嘛,跟鐵龜,各個對大啟虎視眈眈,你覺得只憑著上次雁門郡一戰(zhàn),他們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顧景安蹙眉道:“你是誰,他們會卷土重來?”
楚玲瓏笑著說:“不能說一定,但是極有可能,到時候景安哥哥你就可以請命出征,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回來,那你可就是整個大啟朝唯一的大將軍了。”
大啟朝唯一受封過大將軍的人,只有林司念的祖父,甚至連林司念父親那般厲害的武將,都只受封為將軍,賜將軍府,而沒有受封大將軍。
大將軍的官職身份位于三公九卿之首,連左右丞相見了,都要行禮。
楚玲瓏幫顧景安描繪著將來的美好景象,用楚玲瓏那邊的話來說,就是畫大餅。
她笑著繼續(xù)說:“只要你成為大將軍,什么太子安王,還不都得拼命的拉攏你?到時候,你只要跟安王提出一個條件……”
說到這里的時候,楚玲瓏突然就不說了。
顧景安問:“什么條件?”
楚玲瓏陰毒的笑了一聲,說道:“江山還是美人,讓安王自己選一個!
顧景安一驚,隨即狂喜,他說:“你是想要安王親手要了林氏的命?”
楚玲瓏笑著說:“這就要看景安哥哥你想如何了!
顧景安仰頭大笑了起來,“果然我沒看錯,玲瓏,你才是我顧景安真正需要的妻子。”
楚玲瓏順勢倒在了顧景安的懷中,她將頭埋在顧景安的胸膛上,眼中的算計一閃而過。
……
將軍府。
春娘服侍著林司念摘下了頭上的首飾,又幫她解開頭發(fā)沐浴焚香。
浴桶中,林司念烏黑濃密的頭發(fā)搭在浴桶外面,春娘坐在一旁用香皂為林司念細心的護理著。
春娘感嘆道:“婢子還是姑娘的時候,也曾有這么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fā),現(xiàn)在不行了,雙鬢已經(jīng)見白了!
林司念在浴桶中轉(zhuǎn)了身,面對著春娘,雙臂放在浴桶的沿上,看著春娘問:“你想自己的孩兒嗎?”
春娘垂眸,點頭:“想的,是婢子沒有能力,護不住她!
林司念抬手輕輕地拍了拍春娘的手。
春娘是個童養(yǎng)媳,后來懷孕,生下了一個女兒。
婆家嫌棄春娘生的是個女孩,那孩子還沒睜開眼,就被春娘的婆婆溺死在了水中。
春娘拖著剛產(chǎn)子的身子要去救那孩子,被她的夫君跟婆婆聯(lián)手大罵。
幸好當(dāng)時遇到了大戰(zhàn)歸來,也剛剛生產(chǎn)完的林司念的母親。
林司念將春娘救下,用十個銅板跟春娘的丈夫換了一張和離書。
從此以后,春娘就成了林司念的乳娘。
春娘回握住了林司念的手,笑著說:“如今有姑娘您,婢子便知足了!
林司念笑道:“春娘,在我心中,你與我的親生母親,亦無區(qū)別。”
春娘連忙道:“不敢不敢!
沐浴完后,春娘服侍著林司念睡下后,就退出了林司念的內(nèi)屋。
就在林司念迷迷糊糊中睡著的時候,她察覺到有人進了她的房間。
還坐到了她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