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陳青源來到此地的那一刻起,蕭君仇便已布置了數(shù)道結(jié)界,防止今日的談話泄露了出去,警惕性極高。
殊不知,陳青源也擔心此次密謀泄露了出去,被顏院長斥聲責怪,進而影響了自己的聲譽。因此,他暗中出手,封鎖了這片空間,確保萬無一失。
陳青源醞釀了一下,小聲說:“合歡散!
俗稱,春藥。
啪嗒!
聽得此話,蕭君仇拍桌而起,一副無比氣憤的模樣,厲聲指責:“陳青源,顏師姐可是學宮的上任院長,對你恩重如山,豈可有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
陳青源懵逼了:“……”
不是您說要取巧嘛,我就提了一個建議,又沒說真這么干,不至于如此生氣吧!
之所以蕭君仇的反應這么強烈,是因為他已經(jīng)嘗試過合歡散之舉了。只可惜,他失敗了,被顏夕夢提前察覺,然后一頓暴揍。
陳青源的提議,無疑是踩到了蕭君仇的痛腳,當然得跳起來大聲指責了,以此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
“我是正人君子,豈會行小人之舉!
蕭君仇甩袖負背,一臉肅穆,非常摒棄這種骯臟可恥的行為,大義凜然,君子坦蕩。
陳青源啞口無言:“……”
一會兒后,陳青源提及了剛才所說的藥方:“如此說來,師伯是不準備下藥了?那我們另想他法,如何?”
蕭君仇生怕陳青源收起了藥方,急忙說道:“誰說不下藥了!”
陳青源:“你剛才不是說……”
不等陳青源說完這句話,蕭君仇出言打斷,一本正經(jīng):“此藥與合歡散并不是一回事!
明白了,這是既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呸!惡心!
陳青源在內(nèi)心深處,狠狠唾棄蕭君仇的這種行為。
“藥方,還有相對應的材料!
陳青源拿出一枚玉簡,以及一個乾坤袋。
具體怎么操作,全憑蕭君仇做主。反正陳青源不會過多干預,出了事不背鍋。
“你不留下幫忙?”
蕭君仇擔心下藥過程出現(xiàn)了問題。
“我還有事,不可久留。”
除非陳青源腦袋被驢踢了,否則怎么可能留下來。
不管這事成不成,蕭君仇肯定會把陳青源供出來。屆時,陳青源只要沒有摻和進去,大可睜眼裝糊涂。
“你小子,呵!”
都是老狐貍,蕭君仇豈會不曉得陳青源的心中所想,定是怕受到了連累。
“師伯,沒別的事情,我可走了!
陳青源提出了離別之意。
“這事兒,保密!
即使雙方心如明鏡,蕭君仇也還是出言提醒了一聲,免得出了問題,功虧一簣。
“明白!标惽嘣脆嵵氐溃骸俺隽诉@個門,我什么都不會認,什么都不知道!
“滾吧!”
解決之策已有,蕭君仇懶得跟陳青源閑扯。剛才還是一副諂媚慈祥的模樣,現(xiàn)在卻板著個臉,簡直判若兩人。
“祝愿師伯心想事成。”
真心祝福了一句,陳青源轉(zhuǎn)頭就走。
待到陳青源走后,閣樓頂端僅剩蕭君仇一人。于是,他不再裝模作樣,展露出了內(nèi)心最為真實的情感,取出了藥方玉簡,視為珍寶,憧憬未來。
......
北荒,某處隱秘的星空。
身著一襲紅裙的安兮若,獨處此地。
玉手一揮,封鎖方圓數(shù)百萬里的虛空,他人不可察覺,也無法靠近。
咚。
一念落下,天淵顯現(xiàn)。
安兮若證道之后,便將天淵煉化成了自己的道場。
她一步邁出,踏至天淵的深處。
曾經(jīng),天淵囚禁了她數(shù)十萬年。而今,她將天淵煉化為己用,其中的復雜因果,三言兩語難以說清。
“諸君,安息吧!”
經(jīng)過這些年的沉淀,安兮若已經(jīng)將天淵全面掌控住了。
被鎮(zhèn)壓于此的數(shù)具帝尸,她不愿利用,而是決定送他們一程。
縱然只是失去了本源意志的尸體,也是大帝的一部分,不應受此屈辱,而是要心懷敬意。
隨著安兮若的一語落下,纏繞在每一具帝尸之上的天淵規(guī)則,全在這一刻斷裂掉了。
為了讓這些帝尸不再遭到羞辱,安兮若做出了一個決斷。
將帝尸分解,融于天地之間。
身為這一世的天命帝君,安兮若只需讓這些帝尸暴露于大道本源之下,即可完成此舉。
咻!
轉(zhuǎn)瞬間,一縷大道規(guī)則落在了天淵,發(fā)現(xiàn)了情況特殊的數(shù)具帝尸。
無形的歲月之力如一陣徐徐清風,吹得安兮若的衣裙在搖曳起舞,鬢角青絲輕舞擺動。
嘩啦啦!
這些帝尸觸碰到了這一股歲月之力,本就破損嚴重的身軀,快速腐朽,分解消散。
六指神王、迦葉佛祖、臨淺帝君等帝尸,以不同程度的速度在分解,最多幾個時辰便會徹底散盡,不再存于世間。
明明是鎮(zhèn)壓了一個時代的無上至尊,卻因牧滄雁而落得這般下場,顏面盡失,令人惋惜。
其實,安兮若完全可以借助天淵道場,將這些帝尸化為己用。不過,她沒這么干,從始至終都沒產(chǎn)生過這樣的想法。
最開始她不讓這些帝尸安息長眠,是因為證道不久,一旦兵解帝尸的過程出了差錯,很可能會釀成大禍。
“恭送諸君!
即便是尸體,那也不可欺辱,安兮若持晚輩之禮,恭敬一拜。
她雖然在天淵承受了無盡的苦楚,但知曉這不是帝尸的過錯,從未有過怨恨。
帝尸分解,化為點點星光,融于虛空,歸于宇宙。
行禮完畢,起身之時,安兮若隱約聽見了幾道飽含滄桑的感激之言,轉(zhuǎn)瞬即逝,不可捕捉。
安兮若的眼里掠過一抹詫異之色,面色恢復平靜,并不深度探究。
短短兩個時辰,封困于天淵的這些帝尸,就此淪為了過去,真正得到了長眠,不再遭到他人的驚擾。
哧!咚隆隆!
忽然,天淵震動,天地變色。
面對如此情況,安兮若心弦繃緊,眉頭緊蹙。明明她是天淵的掌控者,此刻卻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情況未知,心生憂慮。
“這是......”
過了十來個呼吸,安兮若面上的疑色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