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百余年,陳青源一直待在青宗,未曾出門。
有時閉目打坐,有時與親朋好友閑談往事。
常子秋、吳君言、黃星衍等人,近期都在青宗。
“往事如煙,前塵若夢!
“當(dāng)年的咱們,從未想過老陳居然能走到今日的高度!
“陳兄的才情風(fēng)姿,縱觀萬古歲月,難覓第二人!
“多年未見,不醉不歸。”
“這可是我珍藏了兩千多年的佳釀,今天全拿出來了!
“......”
故友重逢,自當(dāng)痛飲數(shù)日,不去談?wù)摳鞣N沉重的話題,只講趣事,歡聲笑語。
吳君言剛才一直保持沉默,時不時飲上一杯酒水。等到眾人的嬉笑結(jié)束以后,瞥了一眼陳青源,聲音不大,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他再厲害,也是我的師侄!
眾人一愣,而后大笑:“是這個理!
按照青宗的輩分,吳君言最高,沒有一個人能與他比肩。
陳青源無奈一笑,不作回答。
許是想到了什么,吳君言面上的喜色散了幾分,眼神黯然,閃過一抹憂傷之色。
在場之人十分敏銳,皆察覺到了吳君言的情緒變化,不知緣由,面露疑色。
氛圍驟然沉悶,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吳君言的身上。
“吳兄,你這是怎么了?”
黃星衍乃是太微大帝的后代,原本是廢體,后來融合了一滴太微精血,一躍成了當(dāng)世最為頂尖的妖孽,名動神州。
他與吳君言相伴了很長時間,多次歷經(jīng)生死,關(guān)系密切。并且,他和陳青源相交莫逆,順理成章成為了青宗的客卿長老,經(jīng);貋砭幼。
“我想到仙逝多年的恩師!
吳君言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透著一抹不可掩蓋的哀愁。
吳君言的恩師,其名獨孤長空,奠定了青宗崛起的根基,對宗門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
盛世降臨的前夕,突破境界還十分困難,初入神橋的大能者都極其稀少,神龍見首不見尾。
在那樣的情況下,獨孤長空硬是走到了神橋第八步巔峰,距離準帝僅有一步之遙。
那時候,不朽古族還被封困于舊土,獨孤長空的實力堪稱斷檔般的存在,不說無敵于世,那也相差不大。
恰逢魔淵動蕩,已然要有肆虐蒼生的前兆,獨孤長空依舊堅持著青宗的先賢意志,將宗門稍微安頓了一番,毅然決然前往了魔淵,以血肉之軀鎮(zhèn)壓淵海,大大延緩了魔淵爆發(fā)的時間。
今日聊到了青宗的這位先賢,眾人無不心生敬意。
“他老人家若是能看到青宗今日的繁榮之景,定會欣慰。”
陳青源這輩子敬佩的人沒多少,獨孤長空絕對算得上是一位。
當(dāng)世很多人都清楚一件事,獨孤長空但凡自私一點兒,不理會暴動的魔淵,來日盛世降臨,必可登臨準帝之境,盡享無數(shù)榮華。
哪怕是名震八方的長庚劍仙與守碑人,每每談到獨孤長空之時,亦是肅然起敬,自愧不如。不管是實力方面,還是大無畏的奉獻精神,都有著不小的差距,他們打心底里欽佩。
吳君言輕輕點了一下頭:“嗯!
“抱歉,影響諸位的酒興了!
說罷,吳君言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以表歉意。
“此言差矣,我等今日能坐在青宗之內(nèi)暢飲,首先就是得感激獨孤前輩。”
常子秋真誠而道。
眾人附和,言語間充滿了對青宗先賢的敬重。
調(diào)整好了心情,眾人轉(zhuǎn)移了話題,繼續(xù)暢飲笑談。
敘舊結(jié)束,自當(dāng)少不了論道切磋。
說是論道,其實是陳青源單方面的點撥諸位好友。
可以名正言順的虐一虐好兄弟,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陳青源當(dāng)然得好好把握住,盡全力指點。
挨揍的好兄弟們,總覺得陳青源的表情有點兒不對勁,卻說不出一個具體的感覺,每次挨了打,還得感謝陳青源耐心點撥。
......
除了與好友敘舊論道以外,陳青源還與陳依依見了幾面,父女倆相談甚歡。而后,召見了三位親傳弟子,檢驗他們這些年的修行成果,順便指點一番。
朱伍郎、唐婉兒、云清墨。
經(jīng)過多年苦修,都已跨入了神橋之境。他們是陳青源的徒弟,不存在缺少資源。
“師尊!”
三人站成一排,向著躺在搖椅上的陳青源躬身一拜,異口同聲,尊敬至極。
“嗯,免禮!
陳青源前些日子一直在‘指點’眾位好友,略感疲憊,躺在搖椅上,神情慵懶。
接下來了幾個時辰,陳青源為朱伍郎等人解答疑惑。
送走了徒弟們,又和老黃牛見了一面。
老黃牛是陳青源唯一的坐騎,不過已有多年沒有騎乘了。
再見主上,老黃牛欣喜若狂,喜極而泣,忍不住說了很多話。
聽著這陣粗獷的嗓音,陳青源耳根子犯疼,趕緊開口打斷,與之閑談了幾句。
老黃牛近些年倒是很努力,沒有偷懶,修為明顯上漲。不過,他距離神橋之境還有一點兒路程,就算有著各種資源的輔助,少說也得幾百年。
再然后,陳青源去了一趟道一學(xué)宮,送了一部分資源,也向恩師余塵然問了一聲好。
此行運氣不錯,上任院長顏夕夢就在學(xué)宮之內(nèi)。
于是,陳青源前去拜見,以表尊重。
在陳青源尚未崛起之前,顏院長給了很大的幫助。這種情分,不可忘卻。
顏院長既然在學(xué)宮,蕭君仇自然也在。
與顏院長說了一些客套話,陳青源就聽到了蕭君仇的秘密傳音。
根據(jù)蕭君仇的指示,陳青源去往了一間閣樓。
閣樓的頂端,蕭君仇面朝窗戶,雙手負背而立。他穿著一件深色錦袍,長發(fā)束冠,面容干凈整潔,再無往日的胡渣,頗有一種成熟的韻味。
“師伯!
不管走到了怎樣的高度,陳青源對待長輩始終如一。
“客套話咱們就不說了,你家底豐厚,有沒有什么適合我的功法秘術(shù)?”
蕭君仇立即轉(zhuǎn)身,面色嚴肅,眼神迫切,對著陳青源說道。
陳青源微微一怔:“。俊
“這么多年了,我還是沒能打贏師姐。”
蕭君仇沒好意思與陳青源對視,將目光移向了窗外,滿面愁緒,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