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也有東西兩處廂房,東廂是廚房,有米缸水缸和一些簡單的廚具,米缸和水缸的上面還蓋著蓋子,掀開蓋子,可以看到米缸和水缸都是空的,壇子里還殘留有少許鹽巴,這表明此處沒有外人來過,因為鹽巴在此時并不便宜,若是被人看到,一定會將其取走。
西廂里放的是一些走鏢的行頭和武人練武所用的石鎖等器物,有面鏢旗不曾被鼠咬蟲蛀,隱約可見上面繡的是個李字。
看罷廂房,再往正屋去,正屋大致保持著當年的原貌,西側(cè)有處已經(jīng)坍塌的床榻,簡單的被褥還在,雖然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卻沒有徹底腐朽。
房間正中的桌椅保存的還算完整,桌子上放著一個笸籮,里面是些做女工的頂針剪刀等物。除此之外還有個煎藥的陶罐,里面還有些腐爛發(fā)黑的藥渣,這說明主人在生前曾經(jīng)染病服藥。
這處宅子雖然不算小,卻沒有像樣的生活器物,已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此處應該就是那神秘鏢客的故居,最大的可能是他外出走鏢出了意外,家中的女眷不得過活謀生,只能靠著典當家里的器物維持生計。
短暫的打量之后,南風走向那處已經(jīng)腐朽倒塌的床榻,自床前隨手拿起一根木棒,挑動檢視那堆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被褥,被褥很是單薄,上面還打著不少針腳歪曲的補丁,這說明女主人不很擅長女工,而且在最后時刻過的很是清貧。
檢視過后,無有發(fā)現(xiàn),便想扔掉手里的木棒,剛想脫手,忽然發(fā)現(xiàn)這根木棒的末端很是光滑,而另外一端多有禿坯,再看長短,當是一根常年持拿的木杖。
尋無所獲,南風也沒有自此處多做滯留,而是瞬移離開,往城中城隍廟去,城隍和土地都是天庭官吏,此等特殊關(guān)頭,他本不想與之有太多交集,但事出從權(quán),也只能往城隍廟走一遭,他們定然知道當年這里發(fā)生過什么,倘若女主人死后魂魄一直滯留不去,他們也應該知道她藏身何處……
洛城是大城,城大城隍廟就大,與長安的城隍廟一樣,洛城的城隍廟也在城池正中,位于南北主路上,此時是辰巳交接時分,路上多有車馬行人,但他們只是在路上行走,自以為腳踏實地,全然不知腳下另有乾坤。
路上多有行人,走在身邊的某個人突然消失令得數(shù)人疑惑歪頭,但尋不到人,他們也只當自己眼花,收回視線繼續(xù)趕路。
城隍廟與前朝官府的建筑格局很是相似,門前也有偌大廣場,大門兩側(cè)也有拴馬樁,上面拴著的馬匹與人間的馬匹無異,至少對陰間的人來說無異。
城隍廟前有兩名鬼卒看門,見南風來到,其中一名鬼卒高聲喝問,“來者何人?”
“南風!蹦巷L報上了姓名。
世上傳播的最快的就是消息,陰間也是這般,聽得南風二字,兩個鬼卒面色大變,也不守門了,轉(zhuǎn)身就跑,往里面通風報信。
南風邁步上前,上得臺階,邁過門檻,進到院子。
進到院子之后,南風就停了下來,沒有再往里面去,已經(jīng)有人報信去了,很快就會有人出來。
等了片刻,不見人出來,南風也不在意,城隍廟與人間府衙不同,多是夜里公干,白日里一干陰差多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