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諸葛嬋娟,再看昏迷不醒的元安寧,平心而論諸葛嬋娟的懷疑并非沒有來由,他奇貨可居,值得元安寧施展苦肉計,但值得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元安寧乃落魄皇族,心氣兒甚高,若是她不曾亡國,可能還不會如此敏感,面對諸葛嬋娟的冷嘲熱諷,她已經(jīng)一忍再忍了,由此可見她并不想舍棄手掌,直到最后諸葛嬋娟拐著彎兒的罵她是狐貍精,才忍不住爆發(fā)。
在斬斷手掌之后元安寧并沒有立刻暈厥,在暈厥之前一直念叨著‘送我回去’,暈死之前的瞬間,說的卻是‘送我回家’,送我回去是句非常硬氣的話,但送我回家就不是了,這句話很悲傷也很無助,這說明元安寧內(nèi)心深處并沒有她表現(xiàn)出的那么堅強,一直在硬撐,她沒諸葛嬋娟想的那么陰險。
“咕咕。”八爺醒了。
八爺?shù)慕新暣驍嗔四巷L的思緒,也暫時沖淡了他的惆悵,背上包袱,抱起了元安寧。
見他這般,八爺知道要走了,振翅升空,等他上來。
到得八爺背上,南風沖八爺指了指蜿蜒的山脈,又壓了壓手,“往南,低飛!
八爺會意,貼著樹梢循山低飛。
低飛不得借助氣流,速度較慢,循著山勢飛行也不似直飛那般趕路,到得午時,直線距離不過趕出五百里。
南方較為溫暖,太陽當空,山風拂面,元安寧悠悠醒轉。
見她睜眼,南風急忙關切發(fā)問,“怎么樣?”
元安寧口唇微動,有心說話,但尚未發(fā)聲便再度暈死過去。
此前南風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知道失血過多會導致頻繁暈厥,便不緊張,每隔一段時間就自水囊里倒出少許清水,為其清唇潤喉。
大部分時間八爺都飛行于深山之中,偶爾也能見到山脈附近的城池,下午未時,西方出現(xiàn)了一處巨大城池,那城池占地比長安還廣,高聳的城墻和寬達數(shù)丈的護城河表明這處城池極有可能是梁國都城,建康。
此時城中有大量負載輜重的車馬正自南門出城,想必是給在外征戰(zhàn)的軍隊運送給養(yǎng)。
他最后一次得到關于梁國的消息是不著調(diào)的皇帝又出家了,這家伙是個慣犯,已經(jīng)是第三次跑去當和尚了,也不知道梁國的文武百官這次有沒有贖他回來。
在建康城西有個金鼎觀,據(jù)說那金鼎觀只要給足金銀,所求之事都能實現(xiàn),奈何二人現(xiàn)在建康正東,而那金鼎觀又是個不大的建筑,便不曾看到它。
由于飛的不快,中途八爺就不曾休息,一路向南,一直飛到入更時分,此時沿途所見的城池規(guī)模越來越小,空氣中隱約有淡淡咸意,想必離海邊已經(jīng)不遠了。
大致估算,此處應該在獸人谷正東千里之外,當日與胖子前往獸人谷時沿途曾見到一些運鹽的車隊,得找到那條運鹽的主道,自那周圍尋個地方安頓下來,目前所在區(qū)域雖然也有城鎮(zhèn),卻不能落腳,原因無他,口音相差太大,一張嘴就容易暴露行蹤。
那條運鹽的主道離此處并不遠,二更不到南風便尋到那里,一番挑選之后,選了一處鹽隊不經(jīng)常落腳的小城,小城東西兩側全是大山,可容八爺覓食隱藏。
落地之后,南風留下八爺看護元安寧,先進城尋到一處僻靜客棧,要了間帶窗的上房,然后回到城外,帶著元安寧回返客棧,翻窗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