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對方誤會了,南風(fēng)也沒有立刻出言解釋,他此時正在回憶那片區(qū)域都有哪些住戶,鐘樓周圍的住戶不下數(shù)百家,但耐不住他在那里住了十幾年,走街串巷的要飯,就算上千家也能記得住。
長久的注視和回憶之后,南風(fēng)想到了一處地點(diǎn),而他非常確定這女刺客先前就住在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南風(fēng)問道。
女刺客聞聲陡然皺眉,這時候女孩子的名字是不能隨便問的,問人名字很唐突,近乎輕薄。
“你想做什么?”女刺客反問。
“總得有個稱呼!蹦巷L(fēng)說道。
女刺客沒有答話。
南風(fēng)也沒有再說話,他不說話就表示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在等對方回答。
沉默的對峙過后,女刺客退讓半步,“安寧!
“你姓安?”南風(fēng)追問。
女刺客歪頭一旁,未置可否。
南風(fēng)也沒有再說話,此番不說話不是在跟對方較勁,而是在想這女刺客為什么說了名字卻不說姓氏,這一點(diǎn)有違常理,通常情況下都是說姓氏的,趙小姐,錢小姐之類的都是最常見的稱呼,說名字比說姓氏要親近的多,而這女刺客明顯不想跟他親近。
這個問題并不復(fù)雜,很快南風(fēng)就有了頭緒,對方的姓氏應(yīng)該非常少見,一旦說出姓氏就可能暴露身份。
片刻過后,南風(fēng)擺了擺手,“你不用說了。”
“謝謝。”女刺客如釋重負(fù)。
“你姓元,是前朝公主。”南風(fēng)正色說道,他如此肯定有三個原因,一是對方姓氏的稀少和特殊,二是對方的名字很大氣,尋常女子起名多用常見花草,官宦女子則流于輕淡雅致,而皇家女子則多與國事有關(guān)。三是對方的年齡,這女子今年十七,而前朝至于十一年前,不過六歲,大難來臨,孩童更容易獲救。
女刺客聞言面色大變,滕然起身。
南風(fēng)笑著沖元安寧壓了壓手,“放心好了,我不會害你,不但不會害你,我還得好生感謝你。”
“你是什么人?”元安寧如鳥驚弓。
南風(fēng)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出言說道,“鐘樓往東十幾丈有棵大柳樹,大樹后面那排屋子一直往東走,走到盡頭的那個院子就是你的。”
元安寧此時的表情已經(jīng)不是驚訝了,而是愕然瞠目,“你如何知道?”
“我原來也住在長安,”南風(fēng)再度沖元安寧壓了壓手,“鐘樓南面有個破廟你知道嗎?我原本就住在那里!
“你是那群乞兒之一?”元安寧追問。
南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我之所以記得你們是因?yàn)槟銈兣c眾不同,每次去你們那里討飯你們都不開門,而是把吃的自墻頭扔出來。如果不給,我們就唱花子調(diào)兒,你們好像很怕人,只要我們一扯嗓子,便會有銅錢扔出來,也不多,一兩個,對不對?”
元安寧一聽疑惑盡去,臉上露出罕見笑意,“我記得你們,你們每個月會去兩次,最多三次!
“你有傷在身,快坐下,”南風(fēng)說道,待元安寧坐下,又道,“這是我的主意,我擔(dān)心去的次數(shù)多了,會嚇跑你們,你們?nèi)绻芰耍覀兙蜕倭藗賞飯的,不過我們只去兩次,如果有三次,那一定是胖子偷著去的,胖子就是你喊他狗官的那個,你對他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
元安寧徹底放松下來,搖頭說道,“我也只是這幾年才出來走動,為策安全,在長安時我?guī)缀踝悴怀鰬,都是王將軍和張婕妤?yīng)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