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霄子并未立刻答話,實則門規(guī)對巖隱子這種情況有明確規(guī)定,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刻逐出師門。但龍云子明顯不想這么做,他用“這劣徒”來稱呼巖隱子已經(jīng)間接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龍云子說完便轉(zhuǎn)頭看向別處,煙霄子一直不曾答話,他也沒有催促。
煙霄子斟酌良久,方才說道,“若是尋常弟子門人涉及私情,自當(dāng)廢去道籍,逐出山門。但巖隱子乃掌教弟子,已授箓太玄,這等情形此前不曾有過,如何處置,還請掌教自行決斷!
龍云子似乎早就料到煙霄子會這么說,聞言緩緩點頭,歪頭看向巖隱子,“徒兒,你說為師該如何發(fā)落于你?”
巖隱子自二人交談之中看到一線生機,龍云子一聲徒兒,更是令他無比羞愧,感激涕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伏地磕頭,乃至頭破血流。
“你雖是掌教弟子,違了戒律亦要受罰,你感覺如何處之,方能悔罪服眾?”龍云子問答。
“徒兒所為有辱師門聲譽,今已誠心悔過,愿自斷一指,以儆效尤。”巖隱子額頭血肉模糊,卻仍然磕地有聲。
“你可想好!饼堅谱臃幢畴p手,右手握拳,伸出末端二指。
巖隱子抬頭所見,立刻會意,“徒兒心意已決,那憐隱子與徒兒真心相與,徒兒愿為她再斷一指,贖其罪過,懇求師父成全!”
龍云子緩緩點頭,拔出佩劍擲于巖隱子面前。
“掌教師侄,此事有待商榷,缺了二指,日后掐捏指訣會受……”
煙霄子話沒說完,巖隱子已立劍橫指,借劍鋒斷去了自己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
世人多認(rèn)為壞人就是壞人,好人就是好人,壞人一無是處,好人則毫無瑕疵,實則不然,這巖隱子雖然德操有虧,卻甚是硬氣,雖然痛的渾身顫栗,卻硬是忍住了不發(fā)一聲。
龍云子閃身上前,親手為巖隱子包扎,與此同時沖煙霄子說道,“二師伯,如此處置,您認(rèn)為可還合適?”
煙霄子無法接話,只能搖頭嘆氣。
“忍著些,為師帶你下山療傷!饼堅谱訉⑹а业膸r隱子抱起,轉(zhuǎn)頭沖煙霄子說道,“六隱子如何處置由師伯定奪!
煙霄子默然點頭,,龍云子又看了南風(fēng)一眼,抱著巖隱子凌空而去。
事情鬧成這樣,是南風(fēng)不曾料到的,看著龍云子抱著巖隱子飛掠下山,心中無比酸楚,他低估了巖隱子和龍云子的師徒情分,有龍云子的回環(huán)和維護,巖隱子不可能被攆出玉清。
“唉,到得這般田地,玉清宗你是不得居留了!睙熛鲎颖呈滞,長長嘆氣。
南風(fēng)心情低落,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煙星子先前不曾看錯,你用的那式武功確是太清宗太玄真經(jīng)衍生而來的混元神功,你如何會使我亦不想深究,不曾授箓你便算不得玉清道人,另尋名師去吧。”煙霄子說道。
“給幾位真人添麻煩了!蹦巷L(fēng)彎腰稽首。
“玉清宗的麻煩本就不少,此事算不得什么!睙熛鲎诱f道。
“您多保重。”南風(fēng)再度稽首,施禮過后環(huán)顧左右,向東南山野走去。
“身上可有銀錢?”煙霄子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有,謝謝。”南風(fēng)不曾回頭。
雖然離開玉清宗本就在計劃之中,但離開之時南風(fēng)心情卻異常低落,不是對玉清宗眷戀不舍,而是先前龍云子對待巖隱子的舉動令他多有感觸,徒弟犯錯遇難,師父總會幫助維護,若是天元子還活著,一定也會這般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