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爭艷(2)
范靜蕊纖纖玉指在弦上輕攏慢捻抹復挑,一首動聽的曲子便從她指尖流出。她仿佛用自己的音律編制了一個動聽的空間,讓所有人都為她傾倒。
秦卓在沒有重生之前,即便生活在最黑暗最亂七八糟的地方也聽說過這么一句話,音樂無國界。
結(jié)束最后一個音律,眾人依舊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不知道是誰帶頭說了好字,才將大家從中拉了回來。
“好,有賞,兩人都有賞,朕今日真是大飽耳福啊。”漢宗龍心大悅。
“多謝圣上賞賜!狈鹅o蕊跟秦思茹上前接過賞賜,謝恩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楊玉清癟癟嘴低聲對秦卓道,“雖然我不喜歡這兩人,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兩人彈得真的很不錯,卓姐姐你會不會彈琴。俊
“不會!鼻刈亢敛浑[瞞,她對琴不感興趣。
“呵!被粼孪沙靶σ宦,果真是土包子,連琴都不會彈,丟臉。
楊玉清有些后悔自己這么問秦卓了,在她眼里秦卓很強大,無所不能,沒想到她不會樂器啊。
“對不起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秦卓沒在意,她又不是十全十美的,哪能什么都會。
不過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思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起身道,“圣上、娘娘,我三姐姐是個玲瓏通透的人,她也準備了才藝獻上!
禹皇后對秦卓的影響不錯,一聽便來了興趣。
“哦,秦三小姐不知準備了什么才藝,本宮甚是感興趣。”
漢宗也看向了席下的秦卓,“秦家三小姐就是秦尚書一直流落在外的女兒嗎?”
秦瀚生臉色不大好,他沒有想過秦卓會不會才藝,而且范靜蕊珠玉在前,就算秦卓有拿得出手的才藝表演,這建安城又有幾個人敢跟范靜蕊叫板?反正他認為秦卓沒有這個本事。
“回圣上,小女流落在外,近日才回到家中,這才藝!
“秦愛卿無需謙虛,朕聽說過很多關于愛卿之女的傳言,正好借此良宵,讓朕也見識見識!睗h宗擺擺手,不給秦瀚生拒絕的機會。
秦卓雖然不會彈琴,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別的。
望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她會的東西這里并沒有,正要起身致歉,一旁的秋水像變戲法一樣抱出一個木盒子,打開之后里面躺著一把泛著紫光的二胡。
“玉劍可真有先見之明,出門的時候硬是要我?guī)希f是小姐你可能會用上。”現(xiàn)在可真用上了。
她接過二胡心里有些無語,不過既然被逼到這個地步了,她不上去也不行。所以她才說她討厭出席這樣的場合,要不是因為這次情況特殊,她都懶得來。
秦卓起身緩緩走上舞臺,朝著上方端坐著的漢宗和禹皇后等人行禮,“臣女獻丑了!
“二胡,噗,人家不是彈琴就是彈琵琶的,再不濟跳個舞唱歌也行啊,她竟然拉二胡,為什么不去街上要飯?”霍月仙毒舌的吐槽道,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大家閨秀拿著二胡表演才藝的,這東西又丑又難聽,土包子果真是土包子。
楊玉清瞪了她一眼,“霍小姐慎言!”
二胡怎么了?非得彈琴彈琵琶才叫高雅嗎?
所有人都等著看秦卓笑話,秦瀚生額頭更是冒了冷汗。
胡鬧,真是太胡鬧了,她這樣還不如說自己什么都不會的,要是冒犯了圣上,尚書府可就完了。
想到此處他瞪了一眼罪魁禍首秦思茹,一直以為她懂事乖巧,即便她再不喜歡秦卓,今日這個場合是她胡鬧的時候嗎?
秦思茹跟范靜蕊倒是不在乎,她們巴不得秦卓出丑呢。
秦卓坐定之后,看了一眼楚暮,他也笑瞇瞇的看著她。這個人真的是很有意思,所有人都在等她出丑,可是卻唯獨他滿懷期待,很是相信她。勾了勾嘴角,她拉動弓桿。
像二胡這樣的樂器,它的音律跟清脆好聽的琴、琵琶不一樣,它的音律很沉穩(wěn),乍得一聽有些像拉木頭,讓人很不習慣。
當下就有人噗嗤一聲被逗笑了,可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凝固了。
她們從來沒有聽過這般的音律,它不似剛剛的《琵琶行》那般優(yōu)雅動聽,引人入勝?墒菂s很震撼,讓人的心為之一顫。
如果將音律比作人的話,那剛才范靜蕊的琵琶就像是一位足不出戶的閨閣小姐;而秦卓的二胡則是一位闖蕩江湖,豪氣沖天的女俠。
其實秦卓對所謂的樂器一竅不通,唯獨對著二胡是情有獨鐘。
猶記得當年饑腸轆轆的她裹著破棉襖從黑市里逃出來,站在一家小賣部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貨架上琳瑯滿目的食品,心中憤怒的咆哮著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當時小賣部里的電視播放著94版的《射雕英雄傳》,而在小賣部門口有個要飯的老頭,拉著二胡要飯,他拉的就是電視劇的主題曲《鐵血丹心》。
為了填飽肚子,她就去搶了那老頭的錢。雖然最后沒有成功,不過那老頭卻沒有責怪她,也沒有揍她,反而是用他討要來的錢給她買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jié){,還讓她趕緊回家別再在外流浪了。
這么多年來,不管是前世今生,那個老頭給她的溫暖是她在殘酷的生命之中唯一的念想。每當她要在黑暗中迷失自己的時候,她耳邊總是會想到老頭拉得那曲《鐵血丹心》,它就像信念是自己的支柱,是將她從惡魔邊緣拉回來的一股力量。
所以對她而言二胡不單單是一樣樂器那么簡單,是信念也是思念。她抬頭看向楚暮,啊,她明白為何不討厭楚暮的靠近了。因為他身上有自己想要卻又沒有的東西,就跟當年那個老頭給自己的感覺一樣,是她黑暗無趣的生命之中缺少的溫暖。
最后一個音落下,她停下弓桿,這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自己,她淡定的起身再次行禮。
“臣女獻丑!
漢宗從震撼中回過神,一首從未聽過的曲子,竟然讓他想起了一段很珍惜的過往,“丫頭啊,這曲子是誰教你的?”
“一個老頭,不過已經(jīng)死了!鼻刈康溃抢项^在幫她逃跑的過程中被車撞死了。
漢宗沒想到她會那么直接,愣了一下饒有興趣的問,“很少有姑娘家會選擇拉二胡,丫頭你為何不和其他閨秀那樣選擇琴、琵琶等樂器呢?”“三年琵琶五年蕭,一把二胡拉斷腰;千年古塤萬年箏,唯有嗩吶上凌霄。這就是臣女選二胡的原因!
“好一個三年琵琶五年蕭,一把二胡拉斷腰,那你師承何人?”
“一個要飯的老頭!彼榔べ嚹樀姆且账秊橥。
漢宗被逗笑了,這姑娘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說話卻又那么的有趣,沒有什么小心思,更沒有跟其他人一樣阿諛奉承,“你這丫頭怪討人喜歡的,慶喜,東禹國進貢的夜明珠可還有?”
慶喜公公笑道,“東禹國一共進貢五顆琉璃夜明珠,圣上您賞賜給了皇后娘娘、藿貴妃娘娘和李貴妃娘娘各一顆;上個月妍菀公主生辰您又賞賜給了公主一顆;眼下還有一顆存放在寶庫。”
“取來,朕今日要賞賜給這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