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火勢太大的緣故,就在鳳云曦趕到時,早已吸引周圍成百上千的人加入了這場救火中去。
鳳云曦站在人群中,異常耀眼。
為了能救出父親鳳清禾的尸體,她趁著人們不備,一個卻步,運氣而起沖進了閣樓而去。
惹得一人反應過來,急忙囑咐而語:
“姑娘,你小心呀!”
好在鳳云曦的身手足夠敏捷,從到處垮塌的縫隙中尋得一線生機,試圖奔到大殿,找到鳳清禾的尸體。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就在火勢即將撲滅的前半個時辰里,鳳云曦成功的將鳳清禾的尸體搶了出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舉一動,已被藏身于人群中的黑衣人和葉驚嵐看在眼里,想在心里。
人們不厭其煩的往返于樓閣周圍的水井或水窖,花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功夫,方才把火勢撲滅。
由于火勢太大,待火勢撲滅,那里面的尸體已經(jīng)燒的僅剩骨架了。
見火已撲滅,只聞圍觀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來:
“哎,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全都燒死了!真慘吶......”
“誰說不是呢?好好的一座莊園,說毀就毀了,真是可惜呀......”
“哎,你們說這是天災還是人為縱火呀?”
“噓噓噓,你不要命了!敢討論這個?走走走,回家......”
“我可聽說,只因十年前的那個喪盡天良的掃把星回來了,這才導致天怒,種下了這天火......”
“切,我可聽說是鳳云曦的冤魂作祟,今日正是她的祭日,她來索命了......”
“?大晚上的,別嚇人好不好?”
“......”
如此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皆被鳳云曦聽在耳里,想在心里。
隨著一陣陰冷的狂風席卷而來,讓眾人以為是鳳云曦的陰魂不散,嚇得魂飛魄散般,一溜煙,全都倉皇逃跑了。
隨著人們紛紛散去,鳳云曦這才撲通一聲跪倒在大門前,痛哭不語。
她原本已將聽鳳閣選為自己復仇的第一站,而父親鳳清禾更是她第一站復仇的主要仇人。
她心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如今聽鳳閣被毀,父親被人殺害在大殿中,又欲縱火焚尸。
她不但無法為當年之事報仇,就連現(xiàn)在,她也要考慮為他報仇雪恨了。
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鳳云曦跪在原地,終于失聲痛哭來。她是那樣的有的放矢,由不得任何人拒絕。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鳳云曦才停止了悲痛訴說。
這才將鳳清禾的尸體,就地掩埋在聽鳳閣后進院的祠堂外。
待她一切作罷,正欲離開之時,突聞身后傳來一陣疾馳且刺耳的聲音,鳳云曦右手抬起,便將那枚射殺而來的匕首握在掌心,隨即向身后望去,卻不見來人蹤影。
她這才取下匕首上的字條,仔細看了起來:
“欲知殺人兇手,今夜三更,城外白樺密林。記住,一個人來!
鳳云曦見此,右手稍微用力,便將字條捏的粉碎。
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父親墳前,作揖而語:
“父親,您就安息吧!曦兒一定會找到殺人兇手,替您和眾師兄弟們報仇雪恨!
她做完這一切后,起身離開聽鳳閣。
因此時距約定的時辰尚早,考慮到這一去,有可能是敵人設好的圈套,加上敵暗我明,她必須小心應對。
思及于此,鳳云曦選擇先去城東頭的雁歸來客棧宿下,調(diào)養(yǎng)身體,等時辰差不多了,再趕往白樺密林。
這不,趁著月色未眠,她快速離開了聽鳳閣,往雁歸來客棧趕去。
片刻的功夫,她已經(jīng)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直到她再次出現(xiàn)時,已抵達城東頭的雁歸來客棧。
她方一進去,就引得身姿婀娜的老板娘正快步扭動著身軀迎了上來,招呼而語:
“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一間上房!
鳳云曦言語落下,讓老板娘一眼就讀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隨即而語:
“好嘞!二樓瓊英廳?凸伲S我來!”
老板娘帶著鳳云曦來到了二樓盡頭的瓊英廳,打開房門,讓鳳云曦進去后,隨即將門合上,將鳳云曦一把攬入懷里,驚訝而語:
“云曦,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佩姨,真的是我,我回來了!”
鳳云曦聞言強忍住自己的情緒,緩緩言來。
“來來來......快坐下,讓佩姨好生看看,我可憐的曦兒,這么多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老板娘,名叫佘佩,曾是一名行俠仗義的女俠客。憑借一招漫天袖影,闖下了“輕佘魅影”的赫赫威名。
二十年前,因一場陰謀,被人陷害,害的她家破人亡。為躲避仇家追殺,故而來到這昭云城,改名換姓。
機緣巧合下,與鳳云曦結(jié)識,終成了莫逆之交。
“佩姨,我沒事,我好著呢!”
鳳云曦見狀,一邊乖乖的來到屋中央的桌前坐下,一邊笑道,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你......你怎么......外邊傳言,十年前,你不是被他們挑斷手筋腳筋了么?怎么會?”
佘佩就在鳳云曦落座的片刻間,已為其把了脈相,見其筋脈不僅正常,還有了一身驚人的內(nèi)力,不由自主的發(fā)問。
“佩姨,傳言沒錯。但此事說來話長,等日后有機會,我再好好跟您解釋!
鳳云曦聞言說來。
佘佩笑著應允,隨即問道:
“好好好!一切都聽咱們曦兒的!對了,我方才聽說鳳閣主他們葬身火海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剛從閣中回來,具體情況未知,但我想一切會有答案的。”
鳳云曦說著,欲言又止。
她的一舉一動被佘佩逮了個正著,隨即言語落下:
“曦兒,你是不是有話要問佩姨?你想問什么就問什么,不必吞吞吐吐的。只要是佩姨知道的,佩姨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曦兒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想知道,她,過得怎樣?”
鳳云曦聞言小心翼翼的發(fā)問。
“你剛失蹤那幾年,她經(jīng)常過來,似乎過得還不錯。自從三年前,葉心棠的死訊傳來,她就得了一種怪病,動不動就大喊大叫,已經(jīng)很久沒來過了......不過,我最近聽說她失蹤了!
佘佩心領神會,如實以告。
“是嗎?我以為......”
鳳云曦聞言欲言又止。
她的表情有失落,有慶幸。很委婉的交織在一起,讓佘佩看在眼里,想在心里。
“曦兒,我知道她曾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她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難道你真的忍心......”
佘佩緩緩言來,這樣錯綜復雜的情感,總是要傾瀉的,不是嗎?
“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要來勸我?當年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難道就因為她天生高人一等么?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你知道這十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鳳云曦聲嘶力竭的吼道。
此刻,她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那道城墻,在這一刻,猶如遇到洪水猛獸般的攻擊,徹底決堤了。
說話間,頓時嚎啕大哭來。
這一刻,她是真正放松的,不是嗎?
“曦兒,好了好了,都是佩姨的錯,你別哭了......”
佘佩見狀連忙小聲安慰。
她知道,自己的好心永遠也解不了鳳云曦的心病。她的心病還需心藥醫(yī)。
十年前如此,如今亦是。
或許這就是鳳云曦永遠也揮之不去的心病。
這一切,或許已經(jīng)由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