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的屁,老三才不是那種人!睂O氏聽不得別人罵自己的兒子,呸了一聲,大聲的反駁著。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老三最老實不過了,打他幾棍,屁也不放一個的,怎么可能會做對不起錢氏的事情?
孫氏以為趙三富背著錢氏在外面鬼混,沒想到是趙三富打了錢氏這件事情。
不過,她要是知道了,也只會說錢氏矯情,不會說是趙三富的錯的。
在她的眼里,男人打女人是天經(jīng)地義的,沒什么好奇怪的。
田小麥后退了幾步,擦了一下臉上的口水,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回去問一下三弟。
“老三已經(jīng)跟我說了,是你在當攪屎棍,挑撥錢氏要跟老三和離,田小麥,我說你安的是啥心?做出這么損陰德的事情來?”
不是有句話說的嗎?叫啥叫啥打子,莫叫人分妻的。
田小麥反而教導別人和離,這心腸太壞了,也不怕遭天譴。
“……”
田小麥硬生生的體會了一次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感覺。
趙三富那個人渣說話也太不負責了,她什么時候挑撥錢氏要跟他和離了?他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沒點數(shù)嗎?
要不是他太過分了,性子軟綿的錢氏怎么可能會跟他和離?
“娘,你說話要有理有據(jù),我什么時候挑撥他們和離了?”田小麥深吸了一口氣,微瞇著眼睛看著孫氏,“三弟妹要跟他和離,他不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怪到別人頭上去,算個什么事?”
她是越發(fā)瞧不起趙三富了,沒個男人樣,敢做不敢當,這樣的男人要他干嘛?
最重要的是,他不但不能人道,還用那么變態(tài)的手段折磨錢氏,這樣的人渣不早點離開他,留著過年嗎?
孫氏聽到田小麥的話,又呸了一聲,叉著腰說她的兒子不知道有多好,不好的是她跟錢氏。
跟這種無理取鬧的人說話是說不通的,田小麥不想再浪費口水了,她讓孫氏回去問趙三富,不要把事情往她的身上砸。
“我呸,我不找你找誰,要不是你慫恿錢氏,錢氏有那個膽子跟老三和離嗎??”
話音剛落,錢氏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進來,“是我要跟趙三富和離的,跟大嫂沒有一丁點兒的關系,你不要隨便罵人。”
聞言,孫氏猛地轉過身,看到急匆匆跑進來的錢氏,臉色一沉,抬手指著的錢氏,口水紛飛的罵了起來,“你還有臉說這句話?你嫁進來幾年,蛋也不下一個,我們不嫌棄你,你倒有臉說和離?”她滿臉嫌棄的瞟了一眼錢氏,“老三說了,他不嫌棄你不能生,和離這事就算了!彼遣煌庾屽X氏和離的,一旦和離,她還得出錢給老三重新娶個妻子,這又得花錢,她哪有錢?
再說了,馬氏被休了,錢氏也和離的話,誰幫她做家務,誰起床做早飯?
一旦沒人做了,家務活就全落在她的頭上了,那她還不得累死。
錢氏聽到這話,臉上已經(jīng)沒什么表情了,她定定的看著孫氏,語氣平靜的問,“趙三富真的是這么跟你說的嗎?”說她不能生?她到現(xiàn)在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怎么生?
難道她自己不想生嗎?
孫氏的下巴一抬,理直氣壯的說是。
在趙三富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親娘又坑了一把,誰叫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親娘的身上,被坑了也怪不得誰。
“我今天就在這里告訴你,不能生的不是我,是你家兒子趙三富。”錢氏用力的握緊了拳頭,完全不給趙三富面子了,直接把事情捅了出去,“這幾年我被你罵夠了,也不想再被罵了,更加不想獨自面對別人異樣的眼光了,這一切,罪魁禍首就是你的兒子趙三富,是他不能生,而不是我!彼惺芰藥啄甑奈苍摰酱私Y束了。
“你放屁,錢氏你哪來的臉?你自己不能生還怪到我兒子頭上去?”
哪有男人不能生的,不能生的都是女人。
田小麥看到孫氏的表情,不得不感嘆了一句,從古到今,夫妻之間沒有孩子,別人一定會認為是女人不能生,而不是男人。
雖然現(xiàn)代提倡男女平等,但并不能做到,不說其他的事情,就說不能生這事,絕大多數(shù)人第一時間絕對會覺得是女的不能生,而不是想到男的。
還有生到女兒,也是怨到女人的頭上,而不是男人。
這一切,全部源于男女不平等。
她抬眼看了一眼強制鎮(zhèn)定的錢氏,咧嘴對她笑了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不管錢氏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她會一直站在她身邊支持她的。
她能幫她的并不多,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能幫一把是一把。
在看到田小麥肯定的眼神,錢氏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面對孫氏,更加的從容了。
“我知道你不信,你可以找宋大夫來,他給我把一下脈,就一清二楚了!
孫氏孤疑的看了一下錢氏,心里有點忐忑,這事會不會是真的,要不然錢氏的神情怎么會這么淡定呢?難道真的是老三不能生?
只是她心里再怎么想,臉上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大聲的道:“行,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把宋大夫找來,讓他幫你把脈,到時候,你再怎么求饒,我也不會原諒你的!边@話一說完,也不等錢氏出聲,轉身大步的沖了出去。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腳跟一轉,又往家里跑去,她得要回家問問老三,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
“老三,我有事問你!彼换氐郊依铮瑏聿患按跉,看到坐在院子里幫趙鐵生織籮筐的趙三富,連忙開口叫他。
趙三富抬頭看著她,問她想問什么?
孫氏怕別人聽到,轉身把院子門鎖上,才走到趙三富的身邊,小聲的問他,“老三,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身體是不是有毛?”
心頭跳了一下,趙三富背著的手握緊了拳頭,用力的咬了咬后牙槽,搖著頭說沒有。
錢氏那個婆娘不會把他不能人道的事情說出來了吧?
“我就知道錢氏那個惡婆娘在說謊,明明是她自己不能生,還賴到你的頭上去!睂O氏氣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想走,“我去找宋大夫給她檢查,揭開她的真面目,看她還有沒有臉做人?”不給她一個教訓,她就不姓孫了。
“娘,你說啥?”原本不太在意的趙三富,聽到孫氏后面的那句話,嚇得他趕緊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娘,這事就算了吧,給她一點面子,不要找宋大夫了!卑阉未蠓蛞徽襾恚撬拿孛芫偷靡⿴土,他以后在村里還怎么抬得起頭來?
他心里的焦急,孫氏感受不到,她以為趙三富還在偏幫著錢氏,心里恨鐵不成鋼著戳著他的額頭。
“老三啊老三,她都這么不給你面子了,你干嘛還要給她留面子?這事不澄清,別人就真的以為是你不能生了!
“很多人聽到了嗎?”趙三富的臉色變了變,他可以想象的出來,別人會在背后說他什么話了,“娘,你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怎么不背著點別人?這樣大聲嚷嚷著,村里人又該看咱們家的笑話了。”
孫氏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又不是他的錯,別人聽到就聽到了,怕什么?
丟臉的是錢氏而已。
趙三富快要被自家的親娘給氣暈了,他就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的,要不然,事情也不會越弄越僵。
到了這一步,該怎么收場?
“老三,你跟我進來!睂O氏沒看出趙三富的不妥,而坐在一旁的趙鐵生看出來了,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竹絲,大步的走進了堂屋,“老婆子,我肚子餓了,你趕緊去做早飯!彼淮笤缗艹鋈,也不管家里有沒有做早飯,真不知道該說她什么好了?
孫氏這才想起來她還沒吃早飯,肚子也適時的咕嚕了一聲,讓她沒了跑出去的心思,開口應了一聲,轉身就進了廚房。
趙鐵生站在堂屋里,雙手背到身后,眼睛盯著趙三富,沉著聲音問:“老三,你老實告訴我,你不能生的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頓了下,“我不是你娘,隨便兩句話就能哄騙的,你老實回答,是還是不是?”
錢氏嫁進來幾年,他不能說完全了解她,至少也有一半的了解,她不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如果事情不是真的,她不敢說出口的。
既然她能說出口,那多半這件事情假不到哪里去。
趙三富抿著嘴角,垂著眼瞼,沉默了下來。
他不能人道這件事情是他一輩子的痛,他不想說,更不想在別人的面前說,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爹,他也不想。
靜靜的看了他半晌,趙鐵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彼麖内w三富的神情中看出來了,錢氏說的事情是真的,“你……你怎么不告訴我?”
趙三富嘲諷的笑了笑,說告訴他又如何?
他曾偷偷的去看過大夫,大夫說已經(jīng)沒救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