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愛惜她的小命,又舍不得這么大的傻狍子,她左右為難著。
就在這時(shí),灰灰嗷嗚的叫了一聲,神情更加的兇狠,感覺下一刻就要向?qū)O氏撲過去般。
“老……老大,你快來救我,我是你親娘,你要眼睜睜的看我被這畜生咬嗎?。俊睂O氏的雙腿直打哆嗦,眼睛看向趙大榮,大聲的罵著。
趙大榮雙手抱胸,不為所動(dòng)的道:“灰灰最是護(hù)食,它不想給的東西,誰也別想拿!碑(dāng)然了,對(duì)他們家人是很大方的,外人的話,那就不同了。
他也不擔(dān)心灰灰會(huì)撲過去咬孫氏,灰灰在他們的教導(dǎo)下,不會(huì)輕易的去咬人的。
孫氏咽了咽口水,瞪了一眼趙大榮,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灰灰,僵硬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來,跟灰灰打著商量,“灰……灰灰,你吃這只野鹿,讓這只傻狍子給我好不好?”她心里很怕灰灰會(huì)撲過來咬她,畜生就是畜生,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老大也真是的,養(yǎng)什么不好,偏偏養(yǎng)一只狼,這可是會(huì)吃人的狼,萬一被它吃了咋辦?
不行,她等下得要去跟村長說一說,讓村長帶人來打死這頭惹人厭的畜生,看它還敢不敢囂張?
灰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又緩緩的走了兩步,沖著孫氏又嗷嗚了一聲,咧嘴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本就腿軟的孫氏,一看到灰灰對(duì)著她呲著牙,嚇得她撲通一聲,直接癱坐在地上,又求助般的看向趙大榮,讓他叫走灰灰。
都到這種地步了,她怎么還這么執(zhí)著那只傻狍子?趙大榮極度無言的看著她,又再次讓她放下她手里的傻狍子。
“老大,你怎么就這么狠心?站在旁邊看著你親娘被一頭畜生欺負(fù)?你還是人嗎你?”
灰灰聽懂孫氏是在罵它,對(duì)著她又嗷嗚嗷嗚的叫了兩聲,神情更加的兇狠了。
趙大榮伸手拍了一下它的背脊,無聲的安撫了一下它,轉(zhuǎn)眼又看向?qū)O氏,皺著眉頭開口:“娘,一只傻狍子比的過你的命嗎?啊?”命沒了,有多少好吃的又如何?她能吃得了嗎?“你再固執(zhí)下去,要是灰灰傷了你,就不要怪它,傻狍子是它親自獵回來的,是屬于它的東西!
孫氏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看著她的灰灰,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傻狍子,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傻狍子丟到灰灰的面前,一咕嚕爬了起來,用力的拍了拍屁股的灰塵,指著地上的野鹿,說她要一半的野鹿。
至于趙大榮怎樣跟韓員外交代,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趙大榮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走上前砍了一條鹿腿下來,又拿了一只野兔子,一并遞給她,告訴她就這么多了。
孫氏還想抗議,可在看到趙大榮冷漠的神情時(shí),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氣嗖嗖的拎著鹿腿跟野兔子走了。
她也不回家,一拐彎,就去了村長家里,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灰灰的壞話,讓村長去打殺灰灰。
村長又不是傻子,看了兩眼她手上拎著的野物,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問:“這是大榮給你的吧?”他見過幾次趙大榮家里養(yǎng)著的野狼灰灰,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通曉人性,說啥都懂,也不會(huì)見著人就咬。
要是他帶人去打殺了灰灰,就相當(dāng)于是得罪了趙大榮,他還盼著趙大榮夫妻倆帶著他們上河村發(fā)家致富呢,怎么可能會(huì)去得罪財(cái)神爺?
他也真沒見過像孫氏這種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吃著人家給的,還跑來告狀,真真是狼心狗肺。
孫氏沒聽出村長的意思,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說了一聲是。
全村子誰比得過她的大兒子,會(huì)掙錢又會(huì)打獵的?
“那你吃的不嘴痛嗎?”村長哼了一聲,“要是我吃著別人給的東西,怎么也說不出別人的壞話來,再說了,那個(gè)是你的親兒子,親生兒子,不是什么壞人,孫氏呀孫氏,你太讓人瞧不起了!
孫氏被村長這么一懟,臉色變得又青又白的,礙于他是村長,她也不敢隨便的撒潑。
她用力的磨了磨牙,隱晦的瞪了一眼村長道:“不識(shí)好人心,等出事了就有你后悔的!闭f罷,轉(zhuǎn)身大步的離開。
看著孫氏的背影,村長的眼神沉了一下,想了片刻,抬腳就去趙家找趙大榮。
趙大榮看到他來,詫異了一下,笑著問他有什么事?
村長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野物,又看了一眼在陪小包子玩的灰灰,語重心長的開口:“大榮,你有沒有想過要把灰灰送回山林里?”雖說灰灰不會(huì)輕易傷人,但也怕它突然獸性大發(fā)。
到那時(shí)候,就真的……
趙大榮苦笑了一下,說他們在一個(gè)月前就把打算把它送回山林里,送了幾次了,也送不走。
它每次在山上吃飽了就回來,怎么也不肯在山林里生活。
狼是群居動(dòng)物,偏偏灰灰是個(gè)特立獨(dú)行的狼,喜歡跟跟著他們生活,不愿意回到山林去。
其實(shí)他心里也擔(dān)心,灰灰跟他們生活的時(shí)間長了,身上沾染了人類的氣息,回到山林里會(huì)被其他的狼排斥。
遂他尊重它的選擇,沒有硬把它趕回去。
一聽,村長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灰灰,看到小包子坐在它的背上,它馱著小包子轉(zhuǎn)圈圈,這看得他不得不再次感嘆,沒見過這么通人性的狼。
趙大榮笑了笑,問他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什么了?
要不然他怎么會(huì)無端端的跑來跟他說這些話呢?他一直都知道他家里養(yǎng)了一頭狼的,也沒說過什么。
村長聽了,看著他欲言又止。
“是不是不能說?”
“不是不能說,就是……”村長躊躇了下,憐憫的看了一眼趙大榮,“方才你娘來找我,讓我?guī)藖怼瓉泶驓⒒一遥f它會(huì)吃人……”
難怪村長不好意思說出口,趙大榮聽得也覺得臉色無光。
自己的親娘做到這個(gè)份上,真的是讓別人看盡了笑話。
趙大榮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讓村長見笑了。
村長擺了擺手,讓他平時(shí)管束好灰灰,不要讓它傷人就行了。
“會(huì)的!壁w大榮點(diǎn)頭,拿了一腿狍子肉遞給村長,“灰灰獵的,您帶回家嘗嘗。”
村長也不跟趙大榮客氣,伸手接了過來,笑呵呵的說他沾了灰灰的福了。
他又跟趙大榮說了兩句,才一臉笑容的拎著一腿傻狍子肉離開。
等村長一走,趙大榮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有一個(gè)這么不省心的親娘,他無奈到極點(diǎn)。
也正是因?yàn)樗撬H娘,所以他想對(duì)她做點(diǎn)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忍著。
他覺得再這么下去,遲早得忍的吐血。
“相公……”
聽到叫聲,他轉(zhuǎn)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田小麥,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對(duì)她露出一點(diǎn)笑容來。
田小麥微蹙了一下眉頭,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抬起頭看著他,問他怎么了?
“沒事……”
“你有事。”田小麥說得斬釘截鐵,她一眼就看出他有事了,“怎么,不能告訴我嗎?難道你背著我做了什么壞事?”
看著她鬼靈精的模樣,趙大榮心里的郁氣一下子沒了,他失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了一聲調(diào)皮。
他覺得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yùn)就是遇到了她,讓他苦悶的生活鮮活了起來。
不管孫氏當(dāng)初是抱著什么目的讓他娶田小麥,現(xiàn)在他依舊感激她,讓他擁有一個(gè)這么好的妻子。
田小麥嘻嘻笑了一下,伸手挽著他的手,歪著腦袋看他,又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誰惹他不開心了?
這次他倒沒有瞞著她,抿了抿嘴角說:“是我娘!
“你娘怎么了?不是給了野物她帶回去嗎?怎么,她不滿意?”
想到村長說的,趙大榮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把事情大概的說了一下。
田小麥聽完后,嗯哼了一聲,說她墻都不服,就服他娘。
她兩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拿了人家的東西,不感恩也就算了,還往人家的身上捅/刀/子。
要是別人還可以找他們理論理論,警告警告,可那個(gè)人是他的親娘,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這種感覺想想就憋屈。
田小麥一臉同情的拍了拍趙大榮的肩膀,讓他看開點(diǎn)。
誰叫他攤上這么一個(gè)親娘,只能認(rèn)命了。
趙大榮攤了攤手,低頭在她的嘴角上親了一下,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彎腰把一腿鹿肉一腿傻狍子裝進(jìn)背簍里,“我去城里了,除了豬腸豬肉之外,還需要買什么嗎?”
田小麥搖了搖頭說沒有了,讓他早去早回。
趙大榮嗯了一聲,又親了她一下,才離開家里。
伸手摸了一下嘴角,田小麥翹的嘴角笑了笑,輕哼著歌謠,動(dòng)手收拾剩下的野物。
陳氏連忙跑了過來,“夫人,讓俺來!贝种鼗钤趺茨茏尫蛉藙(dòng)手呢?“夫人,這肉要怎么整?”她在夫人的教導(dǎo)下,廚藝突飛猛進(jìn),比以前做的好吃太多了。
她打從心底里感謝夫人,這么一心一意的教導(dǎo)她,也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報(bào)答夫人。
田小麥想了一下,片刻才說晚上再教她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