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麥雙手用力的去扳趙大榮的手,“相…公,放…放手。”娘的,要掐死她了。
沒想到,他不但不放,力氣還越來越大,直掐得天臉色通紅,直翻白眼。
娘的…要死了…
田小麥張大嘴巴,抬起手啪啪啪的去打他的臉。
給她醒過來…醒過來…
臉上傳來的痛感,讓陷入噩夢中的趙大榮,慢慢的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他正掐著田小麥的脖子,嚇得他連忙松開了手。
“我…”
“咳咳咳…”田小麥瞥了他一眼,捂著脖子,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這男人差點(diǎn)又讓她去見閻羅王了。
趙大榮靠近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愧疚的說著對不起。
他沒想到一場病,讓他心理松懈了,動手傷了她。
等喘過氣來了,田小麥轉(zhuǎn)頭看著他,問他夢到什么了?喊打喊殺的?
她從未見過這么陰冷恐怖的他,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很是嚇人。
面對她的質(zhì)問,趙大榮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我…說什么了?”他不會把秘密全說出來了吧?
田小麥沉默了下,爬下床去點(diǎn)燃了油燈,即使是暗黃的油燈,也能看到他通紅通紅的臉,她的眉頭一皺道:“你燒的太厲害了,得要看大夫!痹贌氯,怕把他燒傻了。
趙大榮說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搖頭說沒事。
聞言,她的眼睛一瞪,“什么沒事?你不知道你的溫度有多高嗎?燒傻了怎么辦?”她邊說邊快速的穿上外衣,“你等著,我去請宋大夫來給你看看!
等她的病好后,再來好好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你去叫三富,麻煩他去請一下宋大夫來,你不要去,三更半夜的,太危險(xiǎn)了。”他不放心她一個(gè)女人走夜路,出事了怎么辦?
想到安靜的沒有一個(gè)人的夜路,田小麥心里也有點(diǎn)發(fā)悚,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一聲好。
她抽回手,快步的往外走,繞到了后院,站在三房的窗口邊叫人。
“三弟妹,三弟妹…”
錢氏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她,驚醒了一下,側(cè)著耳朵又聽了兩遍,聽到是田小麥的聲音,連忙應(yīng)了一聲。
“三弟妹,這兒,窗口。”
錢氏下了床跑到窗口邊,低聲問田小麥有什么事?
田小麥把來意說了一遍,錢氏又應(yīng)了一聲,跑回來去推趙三富。
睡得正熟的趙三富被人吵醒了,氣得抬手甩了錢氏一巴掌,粗聲粗氣的罵著,“干啥?還讓不讓人睡了?”
錢氏捂著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用力咬了咬下唇,小聲的說,“大哥發(fā)熱了,讓你幫忙請一下宋大夫來!
這話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兩圈,趙三富才醒過神來,他嗯了一聲,爬起床去穿衣服。
等她打開門,就看到田小麥站在大門口,他低著頭叫了一聲大嫂。
沒想到看著老老實(shí)實(shí)的趙三富,私底下是這樣子的。
“不好意思,打擾到三弟睡覺了,不是三弟妹的錯(cuò),是我的錯(cuò),在這里,向三弟你說聲抱歉!
趙三富擺了擺手,吶吶的說了聲沒事,低著頭快步的走了出去。
看了看他的背影,田小麥轉(zhuǎn)身進(jìn)了三房的房間,聽到錢氏低泣的聲音,她心里愧疚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三弟妹,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錢氏快速的擦干了眼淚,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田小麥,輕輕地?fù)u了搖頭說,不關(guān)大嫂你的事。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坐在床邊,田小麥問錢氏,趙三富是不是經(jīng)常這樣子?
要不然,她也不會一副習(xí)慣的模樣。
錢氏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才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要不是田小麥一直看著她,也不會看到她輕微的點(diǎn)頭,她的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問她為什么不反抗?
要是趙大榮敢打她,她二話不說的打回去。
“反抗?”錢氏抬起頭看向田小麥,“我…我不敢!
田小麥噎了一下,在這里,丈夫打妻子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妻子仿佛也很習(xí)慣這種情況,不會去反抗,不會去維護(hù)自己。
一時(shí)間,她不知道說什么好,現(xiàn)代的思想用在這里,到底合不合適?會不會導(dǎo)致更壞的情況?
“你…爹娘知道嗎?”自己的女兒經(jīng)常被打,作為爹娘,一定很心痛吧?
“我娘知道!卞X氏捂著眼睛苦笑了一下,“她讓我忍著,說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
“…”
聽到這話,田小麥氣得想罵娘,用力的磨了一下牙齒,怎么會有這樣的親娘?要是她的女兒被別人欺負(fù)了,一定上門去為女兒討回公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忍一輩子嗎?”這樣的生活,她怎么忍得下去?
“不然呢?”
看到這樣的錢氏,田小麥無話可說了,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又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讓她繼續(xù)睡覺,她要回去照顧趙大榮了。
錢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送田小麥出門后,又返回來睡覺。
遇到這事,田小麥的心情不怎么好,沉著臉回到房間,一言不發(fā)。
趙大榮問她怎么了?
怎么出去一趟回來,臉色就變了?
田小麥坐到床邊,看到他干燥的嘴唇,又站起來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喝了后,才開口問他,趙三富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三弟?老實(shí),懦弱,沒什么擔(dān)當(dāng),不過,也比較孝順,比二弟四弟孝順!
田小麥聽完后,冷哼了一聲說,你怎么不說他還會打女人呢?
她最討厭家暴的男人,只有沒出息的男人才會家暴。
有出息有文明的男人,是不會隨便的打自己的妻子的。
“打人?怎么說?”他從不知道三弟會打女人。
田小麥斜眼看了他一眼,氣嗖嗖的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添了一句,“要是你敢動我的一根手指頭,我不要命了也要打回去!币淮瓮讌f(xié)就得次次妥協(xié),她決不做這么卑微的女人。
“這么兇悍?”
“那當(dāng)然,所以你…”
“我喜歡…”
“啥?”田小麥停頓了一下,瞪大眼睛看著他,清了清喉嚨,“那個(gè)…你剛才說了啥?”他沒聽錯(cuò)吧?他是說他喜歡?
趙大榮聳了聳肩膀,搖頭說沒什么。
好話不說第二遍,她沒聽清楚就算了。
“不是,不帶這樣的,你再說一遍!碧镄←湏u了搖他的手,想再聽一遍。
他身上捂著額頭,說他頭疼,失憶了,忘了。
“…”
哪有這樣的人,把她的胃口吊起來了,又不肯告訴她。
她轉(zhuǎn)了一下眼珠子,又搖了搖他的手,撒嬌,“相公…”
“正常說話!
“滾犢子…”不說算了,田小麥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不理他了。
輕笑了一聲,趙大榮正想開口哄她,門外就傳來了趙三富的聲音。
他瞬間收回了到嘴邊的話,揚(yáng)聲應(yīng)了一聲。
田小麥站起來拉了拉衣領(lǐng),確定擋住了脖子,才快步的跑去打開門,看著趙三富說:“辛苦你了,三弟。”接著又看向宋大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要麻煩宋大夫您!
宋大夫不介意的擺了擺手,抬腳走進(jìn)去,走到床邊,看到趙大榮通紅的臉頰,不用伸手去探,就知道燒的厲害。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燒成這樣,還能若無其事的坐著說話!
說完,他給趙大榮把了一下脈,又看了一下他的舌頭,快速的打開藥箱,配了藥,遞給田小麥,讓她立即去煎。
田小麥應(yīng)了一聲,雙手接了過來,然后轉(zhuǎn)向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趙三富,麻煩他等一下送宋大夫回去。
趙三富點(diǎn)頭嗯了一聲,說他會的。
田小麥向他道了謝后,快步走出去煎藥。
她也顧不上會不會被孫氏罵,直接端著瓦鍋去了廚房。
她這也是沒辦法,新起的灶臺要等三天后才能用,只能借用這邊的了。
“大榮,你的傷口注意點(diǎn),不能再沾水了,否則會越來越嚴(yán)重。”宋大夫叮囑著趙大榮,“你家媳婦辛苦,不要讓她擔(dān)心了!
“好,我會注意的!
宋大夫頷首,捋了捋胡子,又看了一眼趙大榮,躊躇著,一副不知道該講不該講的模樣?
難得看到宋大夫這幅模樣,趙大榮翹了翹嘴角,問他有什么事就直說,不要支支吾吾的。
聞言,宋大夫手握拳頭放到嘴邊,小聲的清了一下喉嚨,“大宋,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你救人的那一套手法,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他覺得特別有用,就想學(xué)一下。
在河邊時(shí)人太多,也不能耽誤田小麥他們回家,遂他按耐下了想學(xué)的念頭。
本想著天亮之后再來請教一下田小麥的,現(xiàn)在正好遇到了大榮發(fā)熱,所以…
“那得要問我家媳婦,是她教我的。”
“行,我向她請教!
為此,宋大夫不急著回家,坐在椅子上,等田小麥煎藥回來。
半個(gè)小時(shí)后,田小麥端著煎好的藥回到房間,看到宋大夫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疑惑道:“宋大夫您怎么還沒回家?”
趙大榮笑說,宋大夫有事請教你。
有事請教她?
田小麥疑惑的看向宋大夫,問他要請教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