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蔣夢雪看見了一個小旅館,玻璃上貼著一晚上十塊。
她想用身上最后的錢開一間房,今晚先這么對付過去吧。
“老板,來個單間。”
“五十!
老板是個年輕人,正在看著電視,眼睛不抬地說。
“不是十塊嗎?”
“十塊是大間兒,單間五十!”
蔣夢雪看了看身上,只剩下一百多塊錢了但終究不敢住大間兒,不知道怎么骯臟混亂。
多年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讓她還是選擇了“昂貴”的單間。
進了房間,是一間不大的破屋子,中間擺著一張床,周圍放著一些陳舊破爛家具,床上被褥黑不溜秋的,不知多少人在這里睡過。
衛(wèi)生間是蹲坑,還散發(fā)著難聞的氣息。
房間沒有暖氣,蔣夢雪身上又濕又冷,還是凍得瑟瑟發(fā)抖。
想著家里溫暖干凈的房間,她忍受不了了,嗚嗚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蔣夢雪也累了,看見床對面柜子上還擺著一個電視,打開看一下吧。
電視里正在放著江安新聞聯(lián)播,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梁江濤!
他一身正裝,面容莊重有威嚴,站在人群中間,仿佛鶴立雞群!
天吶,他都已經(jīng)上新聞了!
蔣夢雪繼續(xù)看這條新聞,竟然是漢東新任省長李晏清來江安考察的新聞。
而梁江濤赫然站在省長旁邊,跟省長如此親密,怎么可能?
雖然知道他進入了省委組織部,但也不能到這種層次吧?
蔣夢雪出生于干部家庭,對于體制內(nèi)的層級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從省委組織部一般干部到跟在省長旁邊,怕不是有十萬八千里吧!
如果梁江濤成長到這種程度,那他……那他太恐怖了!
她急于知道梁江濤現(xiàn)在的情況,想來想去撥通了塑料閨蜜王瑩的電話。
“瑩瑩,你在家嗎?”
“喂,蔣夢雪啊,你有什么事兒嗎?”
電話那頭的王瑩顯得有些不耐煩。
當年蔣家強盛的時候,她沒少跟在蔣夢雪后邊跪舔。
可如今蔣家已經(jīng)敗落了,蔣夢雪名聲也已經(jīng)臭了,人人喊打,她也不需要再偽裝了。
當年免費提供的情緒價值,現(xiàn)在她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你知道梁江濤現(xiàn)在去哪兒了嗎?我剛才好像在電視里看見他了。”
“你才知道啊,現(xiàn)在班級里企鵝群都已經(jīng)炸開了,梁江濤現(xiàn)在是咱們省新任省長的秘書!太厲害了!簡直是咱們班的驕傲,不,是咱們寧水的驕傲!”王瑩興奮地說。
她知道她說得越興奮,蔣夢雪心里越疼,這種往傷口上撒鹽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是蔣夢雪自己作,把這么好的男人給作沒了,只能怪她自己!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自作孽不可活!
江夢雪心里如同遭遇了一記重錘,跟她想象的一樣,梁江濤真的是飛黃騰達了!
“嘖嘖嘖,夢雪啊,你可真是錯失了一個金龜婿。∪思椰F(xiàn)在可是省長的貼身大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遇上這么好的男人,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要是能嫁給他,那以后就是官太太啊,一輩子享不完的榮華富貴!那是何等榮耀?!咱們姐妹們也都能跟著你沾點光!可是現(xiàn)在……唉,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姑娘了?我都替你悔得慌。 蓖醅摾^續(xù)刺撓蔣夢雪。
以前她是蔣夢雪忠心的狗腿子,蔣夢雪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一天來大姨媽,為了不掃蔣夢雪的興,她硬著頭皮吃了雪糕,結(jié)果大姨媽停了半年多!
現(xiàn)在,蔣夢雪如同喪家之犬,她要抓住機會,痛打落水狗!
新仇舊恨一起算!
蔣夢雪掛了電話,好像丟失了魂魄。
都怪她,都怪她!
當初為什么那么勢利?!
當初為什么移情別戀?!
當初為什么要聽爸媽的話?!
對……是因為她爸媽!
不是她想跟江濤分手,而是她爸媽逼她的!
是爸媽把他們拆散的,她還是愛著江濤的,江濤也是深愛著她的!
她可是他的初戀。
如果沒有爸媽從中作梗,現(xiàn)在說不定她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們是一對苦命鴛鴦。
現(xiàn)在爸媽都已經(jīng)經(jīng)受了應有的懲罰,爸也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他們之間再無阻礙,應該好好在一起才對!
他絕對不會那么容易忘記自己的!
那些海誓山盟!言猶在耳!
她拿出了手機,找出了梁江的電話號碼。
她知道,梁江濤已經(jīng)把她拉黑了。
這并不是他已經(jīng)不愛自己了,而是兩人之間有一些誤會沒解開,今天她就要把這些誤會都解開,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女人,有時候也要主動一些。
她用賓館的電話撥了出去。
無人接聽。
她毫不氣餒,又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終于接通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你好,請問你找誰?”
“喂……江濤,我是雪兒!”蔣夢雪的聲音透露出興奮。
“是你?你有什么事兒嗎?”梁江濤皺了皺眉頭道。
想也不用想,這個勢利的女人肯定是看了新聞聯(lián)播,又想搞事情。
“江濤,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深愛著你的,我根本忘不了你啊,我們和好吧好不好?”蔣夢雪用略帶哭腔的聲音道。
梁江濤大無語,冷冷地說:“抱歉,我沒有一分一毫興趣!”
“為什么?我們不是說好要永遠在一起嗎?要生一對漂亮的寶寶!這些話你都忘了嗎?”蔣夢雪哭著說,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我們早就分手了,這些話我也都不記得了,請你不要再騷擾我,沒事的話我掛了!”梁江濤的聲音更加冷。
這個女人不僅勢利,而且狠毒,他不會再跟她產(chǎn)生一丁點兒關(guān)系。
“別,別!千萬別掛電話!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對不對?我跟你道歉行不行?我以后一定會補償你的,請你不要拋棄我!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蔣夢雪歇斯底里地哭喊。
“夠了,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再騷擾我?!”梁江濤有些動怒了,這女的也太不知好歹了,是不是有?
這樣的女人,自己以前竟然還能跟她在一起,自己以前怕是也有什么大。
“江濤,不要,我求你了!千萬不要離開我!”
“滾!對了,告訴你,我很快就要結(jié)婚了!請你以后不要再打電話來騷擾我,不然對你不客氣!”梁江濤啪的一下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