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崔長河也得先當上書記!以他的所作所為,我估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中Y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唉,現(xiàn)在已經不比從前了,用人都是復雜的,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您放心,我心中有數。”
胡天林嘆了口氣,他是真心為梁江濤擔心。
江濤這個人,水平太高了。
只是水平高的人,往往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過于自信,甚至有些自負。
面對形勢明顯不利于自己的局面,還樂觀地認為局勢可控。
如果掉以輕心,一個處理不好,也許會出大問題的。
他是省委書記,知道省委書記的權力有多大。
在漢西境內,如果他要搞一個正廳級干部,那么那名干部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白的都能說成黑的,還能辦成鐵案,手段太多了!
很快,中z部過來談話,漢西的局勢發(fā)生巨大的變化。
崔長河儼然以準書記自居,處處發(fā)號施令,任人唯親。
漢西的其他省領導,迫于他的威勢,誰敢提反對意見?
原本一些搖擺不定的人,都向他靠攏。
即便一些之前緊跟胡天林的人,也發(fā)生了動搖。
目前在胡天林身邊,只剩幾個鐵桿嫡系。
如張潛江、張富平、靳波……
他們幾個,都是最重要的常委職務。
有他們把著,還能幫胡天林維護最后的尊嚴……
否則,真的是樹倒猢猻散了!
梁江濤看著這一切,心中無限感慨、悲涼。
這些現(xiàn)象,跟當年趙文龍卸任漢東省委書記的時候何其相似。
曾經的強人,失去職務的光環(huán)后,如同白龍魚服,蝦兵蟹將也就不怕他了,甚至還會故意欺辱他,以取得新領導的歡心。
有傳言,崔長河向中Y建議,并且已經大力運作,要把二張和靳波都調出去,去其他省任職。
這樣一來,漢西的天下,他盡可掌握。
這幾個位置,都是核心要害位置,他手下的那幾個人,估計也得爭執(zhí)一番。
漢西全省領導干部,都爭先恐后地去崔長河那里匯報工作,表達“忠心”。
崔長河當然對此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識時務者為俊杰。
人性就是如此,官場更是如此,絲毫不需要遮掩。
他要盡可能地收編人,哪怕是胡天林之前的人,只要棄暗投明,調轉船頭,也都“既往不咎”!
未來,漢西政局將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從省領導,到市領導、廳領導,恐怕調整力度很大,“換了人間”。
底下的人聞風而動,有的是想保住現(xiàn)在的位置,有的是想要謀求高位。
變局,既是機會!
最明顯的是崔長河的那幾個白手套,什么徐正義、張德旺還有孔少武,一個個變得更加囂張。
徐正義成了底下組織部長,封官許愿。
誰想到什么重要位置,找他比找組織部長還好使。
當然,不是沒有代價的,徐正義只認錢。
張德旺,成了漢西的經濟大鱷,財大氣粗的他,開啟大規(guī)模并購、拿地模式,產業(yè)瘋狂擴張。
誰敢擋他?
他看上的產業(yè),國企都得乖乖拿出來。
省國資委主任都得巴結他。
民企?
敢說不?
你直接關門吧!
張德旺動動小手指,你就得完蛋。
還有孔少武,更是張狂。
開著他的紅色布加迪威龍,來到省城海關門下,瘋狂按喇叭。
他是在示威!
赤裸裸的示威!
你王萬川不是想抓我嗎?
來。
我就在你海關門口,開著走私車,你不是牛bi嗎?你來!
實在太囂張了!
全省為之側目!
誰還敢惹孔大少?
王萬川在辦公室,氣得臉都扭曲了,可他毫無辦法!
手下的人都如此,崔長河更是變得更加高調,出去視察調研都是前呼后擁,新聞報道高位展示,儼然規(guī)格已經超越省長了。
但是,他還是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釘子。
當他去鐵州視察的時候,新任市委書記劉釗竟然“稱病不出”,讓市長接待,自己養(yǎng)病去了。
崔長河當時就黑了臉!
這不是不服他嗎?
劉釗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同時,崔長河心里很吃驚。
劉釗以前是工信廳長,他還算比較了解。
這個人,非常圓滑,應該說非;^,是最會見風使舵的那種人。
自己當時當省長的時候,被胡天林壓得喘不過氣來,很多廳長都對自己有所保留。
可就是這個劉釗,基本上是以一種隱蔽的方式跪舔自己,伺候得自己非常舒服,還不讓省委那邊發(fā)覺。
這是一種很高明的手段。
可是這次,劉釗的表現(xiàn),卻如此明目張膽!真是豈有此理!
即便是真的病了,也應該打電話給自己說一聲吧。
也沒有提前請假,直接就沒有出現(xiàn)。
這是什么意思?
這不是唱反調嗎?
這不是挑釁嗎?
看見省長黑了臉,隨行的人也都很害怕。
鐵州市長和班子更是瑟瑟發(fā)抖。
他們都想不通,劉書記是犯了失心瘋嗎?
最后,崔長河匯報都沒聽完,就拂袖而去。
留下鐵州一幫領導干部面面相覷,心情跌落冰點。
劉書記啊,你找死,麻煩別帶上我們行嗎?
“書記,您這樣掃崔省長面子,不會出問題吧?他可是很快就要接任省委書記了。免去您這個市委書記,可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更可怕的是,如果存了壞心.......”
劉釗的秘書欲言又止。
他跟劉釗一榮俱榮,當然關心他。
同時,心中也是充滿了不解。
書記是個極為圓滑之人,別說領導,就是下級也不會輕易得罪。
如今,得罪漢西未來的一把手,這是什么操作?
要不是天天跟書記待在一起,他還以為書記換人了呢。
劉釗吃了一顆葡萄,道:“無妨,如果真有那一天,就是我的福氣!”
“啊?”秘書不解。
劉釗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我當眾不給他面子,肯定會全省出名,如果他崔長河針對我,我的名聲就更大了,這,才是我的目的!”
“書記,您要得一個不攀附權貴的賢名?”秘書更是不解了。
他跟了書記那么多年,書記不是這樣的人啊。
“哈哈哈,我要那狗屁名聲作甚?我要的,是在一個人心里的忠誠的形象!”
“誰?”
“梁江濤,梁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