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承曜終于知道蒙麻袋打他的人是聞九霄了,一狀告到武安侯那去。
“父親,兒子不知道哪里得罪老三了,有什么誤會不能說開,他非要動手?兒子還是做兄長的,面子往哪里擱?兒子,兒子------”聞承曜有點(diǎn)哽咽了,非常委屈。
他在金吾衛(wèi),也不好因為那點(diǎn)傷告假。他頂著臉上的傷半個多月才消下去,丟死人了!別人還質(zhì)疑他的品行,要不然金吾衛(wèi)那么多人,怎么就他一個被人打了黑拳?
“真是老三打的?”武安侯吃驚,還有些不信。
老三多穩(wěn)重,能干出這事?
“兒子敢拿這事說謊嗎?兒子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老三干的。”聞承曜認(rèn)定。
“老庚去請三爺!崩细峭庠旱墓偌遥宦犆谖浒埠。
聞九霄很快就到了,見他二哥也在,尤其他二哥一臉憤然地瞪著他,他也只掃了一眼,“父親找兒子有事?”
坦然自若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武安侯都不好開口,頓了頓才道:“你二哥上回被人打了,你干的?”
“是我干的!甭劸畔鏊斓爻姓J(rèn)了,一副“您說怎么辦吧”的模樣。
聞九霄根本就沒想瞞著,要真想瞞著,聞承曜怎么可能查得到?
可他打了人,老二還不知道是他打的,這不是錦衣夜行嗎?一點(diǎn)都不解氣。所以他才故意留下線索,引導(dǎo)老二去查。
老二也是個沒用的,查了這么久才查到他頭上。
“父親,您看,他都承認(rèn)了!甭劤嘘撞环薜睾捌饋。
“先撩者賤,是你先惹我的!
“血口噴人,老三,我怎么惹你了?你說,你在大理寺,我在金吾衛(wèi),我怎么就惹到你了?”聞承曜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樣。
聞九霄冷笑一聲,“畫!但凡我有個什么好東西,你就眼紅,自己不敢要,偏慫恿父親出面!
“你不是沒給嗎?”
“那是因為畫早被我送給大哥了,要不然依你的性子還不定怎么攛掇父親呢。沒要到畫,你還編排我的閑話。堂堂男兒,學(xué)那婦人手段,你還不該揍?父親精心教導(dǎo)你多年,就是讓你學(xué)后宅手段的?我是替父親教訓(xùn)你!
聞承曜一向以妥帖、大方、知禮的君子形象示人,現(xiàn)在被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了,“你,你,那天在演武場你不是已經(jīng)揍過我了嗎?”
“氣沒出完!蹦且馑际堑媒又僮。
聞承曜又羞又氣,跳腳,“我,我,我怎么說也是你的兄長!
“我也沒不承認(rèn),但這跟我揍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聞九霄一張嘴能氣死人,把聞承曜氣得嗷嗷叫,偏他還十分冷靜,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過。
“都給老子閉嘴!”武安侯聽不下去了,大吼一聲,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太不像話了。
不過武安侯也把兩人的恩怨聽清了,他是偏疼老二不假,可他也看重老三,就算他不承認(rèn),老三也是他幾個兒子中最有出息的,尤其是老三才受過皇上的夸獎。
因此他也不好明著偏心,只好在兩個兒子中和稀泥。
“老二你先想要老三的畫,還編排閑話壞老三的名聲,然后老三你也揍了老二,行了,你倆都有錯,你倆算打平了,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以后都不許再提。”
聞九霄沒吃虧,自然無所謂,“兒子聽父親的!
呵,得了便宜還賣乖!聞承曜下意識地就想反駁,不過對上父親緊盯著他的眼神,又忍住了。
他低下頭,遮掩住自己嫉妒憤恨的眼神,捏緊袖子下的拳頭,盡全力平復(fù)心情,“兒子也聽父親的!
武安侯滿意點(diǎn)頭,“親兄弟之間什么誤會不能說清,非得要動拳頭?嫌外人看得笑話不夠多?行了,你倆之間的所有恩怨到此了結(jié),以后都不許再亂來!
他是武將,自然是快刀斬亂麻,又警告了一句,“以后誰再生事,老子決不輕饒!
聞九霄不是吃虧的那一個,依舊無所謂,“父親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再伸爪子,他還照揍不誤。
武安侯瞪了他一眼,再看向二兒子。聞承曜有氣無力,“兒子以后不會再讓父親失望了!
武安侯臉色稍霽,“行了,你倆都回去吧!
“兒子告退!”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外書房,然后一左一右揚(yáng)長而去,誰也沒搭理誰一句。
倆兒子離開后,武安侯忍不住想:老三不是走了文臣的路子嗎?怎么行事還像個武夫?
隔了------余枝掰手指頭一算,隔了七日,她終于又出去活動了。
依然是個漆黑的夜晚,陰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余枝想起了年少時日記里寫的一句話:夜是最好的保護(hù)色。
嘿,又文藝了一把。
她沿著上回的路線溜達(dá)了一圈,湊到燈火跳躍的墻邊,剛要看懸賞榜,身后冒出一個人,“嘿嘿,妹子,你來啦!”
幸虧他出聲早,不然余枝手中的小短劍就反刺出去了。
“真巧哈!”又遇到這個張秀了。
“不巧,俺每天都來,倒是妹子,這些天去哪了?”張秀關(guān)心地問,不等她回答,又委屈的抱怨,“妹子那天說啥不好,非說砍頭,害得俺這幾天做夢都是無頭鬼跟俺要頭!
余枝嘴角抽了抽,一個大男人還怕鬼?膽太小了。
怕他再嘮叨,就轉(zhuǎn)移話題,“榜上的這些------”
“都是還沒完成的任務(wù),難度太大,棘手,聽說都是窮兇極惡之徒。若是完成了,就會被從賞金榜上撤下來!睆埿憬忉屩
余枝看著,“棘手是棘手,不過出的賞金也高呀!你瞧這一個,身價------十萬黃金?我沒看錯吧?嘖嘖,官府可真有錢!”
十萬黃金換成白銀是多少?乘以十是吧?那就是------一百萬兩!
得多大一堆?要不都說金山銀山呢,原來金銀真的是可以成山的。
不好意思,太窮,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余枝在心里跟財神告罪一聲!
“錢再多也得又命花,榜一的那位,掛這有七年了,折進(jìn)去的賞金獵人快滿一只手了!
“五個?”
張秀糾正,“五十!
“這么多?這人什么來頭,我得瞅一瞅!庇嘀拷思(xì)看,好家伙,光是滅門血案就十幾起,曾屠盡一整個村莊,還殺過朝廷官員,這人簡直就是個恐怖分子,難怪官府出這么高的賞金要他的人頭。
“咦,這還有個尋人的,一百金,我瞧瞧尋的是誰?”余枝往下看,“關(guān)山客?!”這名字好熟呀!在哪聽過,余枝使勁想。
“------最近好多人都在找這個關(guān)山客,不過此人極善隱藏,江湖上一丁點(diǎn)他的消息都沒有。有人說他是正道俠士,幫著大理寺抓逃犯,就是行事太狷狂不羈,大半夜把逃犯掛在大理寺門上,手段也兇殘,那逃犯身上全是傷口,那血呀滴了一夜,都快流干了------”
余枝------
她想起來了,關(guān)山客不就是她嗎?她------她當(dāng)時就是隨便取個名字,也沒上心。要不是張秀講的這事她干過,她還想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