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當(dāng)韓云綺撐開眼皮時,屋子里有些暗沉,燃著的熏香,裊裊上升,許是到了夜晚,又降了些溫度。
“來人啊!彼行o力地喚了一聲。
很快,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恭敬地問道:“韓小姐,有何吩咐?”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她撐起軟綿綿的身子,指著那安眠香,“將那熏香熄滅了吧,麻煩給我倒杯水來!
丫鬟連忙將熏香熄滅,接著給她倒茶水,“現(xiàn)在還早得很,姜大人還沒有下朝呢,韓小姐再多睡一會兒吧?”
“下朝?”韓云綺接過茶水,有些懵,“他上朝做什么?朝堂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
“韓小姐,您許是睡得頭暈了吧?要不要奴婢給您揉揉頭?”丫鬟靠近韓云綺,準備給她按摩。
“不必了。”韓云綺輕輕揮開了她,“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即可。”
丫鬟頷首,隨即耐心地解釋道:“姜大人上早朝去了,朝堂上并未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上早朝?!”韓云綺大驚,“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卯時!毖诀呋氐馈
卯時,也就是破曉,太陽剛剛升起的意思。
韓云綺喉結(jié)微動,看著那未散盡的熏香,似乎察覺到了異樣。
突然,她雙眸一變,當(dāng)即看向丫鬟,“錢寶呢?”
“錢寶......錢寶還在隔壁睡覺呢!毖诀哂行┙Y(jié)巴道。
韓云綺看了她一眼,立馬掀開被子,鞋也沒有穿,徑直朝隔壁跑了過去。
丫鬟大驚,慌忙追了上去,“韓小姐,錢寶還在睡覺,您還是別打擾他了吧,他昨天玩了一天,累壞了!”
韓云綺不管不顧,迅速來到了隔壁屋。
丫鬟一看,趕緊抓住了她的手臂,“韓小姐,現(xiàn)在姜大人去上早朝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您還是先睡會兒吧!”
“滾!”韓云綺一把甩開她,繞過她,掀起珠簾,瞬間就來到了錢寶的臥房,看著床鋪上躺著一個小孩,她雙眸一緊,幾步來到窗前,一掀被子,果然是一張陌生小孩的臉。
“錢寶呢?!”韓云綺三步來到丫鬟身邊,厲聲問道。
丫鬟慌忙跪在了地上,“韓小姐,求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什么也不知道,姜大人就快下朝回來了,您到時候找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韓云綺前思后想了一番,很快想到錢寶原來從車禍起,就沒有了蹤影。
她怒喝一聲,“該死!”
回屋套上鞋子,迅速往府外走去。
古毅這時候也聞訊趕來了,見到韓云綺氣勢洶洶的模樣,立刻上前走到她身邊,“韓小姐,錢寶昨天就被人擄走了,至今也未查到他們的行蹤,他們的目標是你,姜大人有吩咐,你一定不能離開這座府邸!
“一天一夜,也還沒有查到他們的行蹤?”韓云綺心急如焚,哪里還會控制自己的脾氣,“鳳城就這么大個地方,一天一夜都還沒有找到,姜璿養(yǎng)你們何用?”
古毅立刻解釋道:“不是找不到,是不敢找。”
“什么意思?”韓云綺雙眸一瞇,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古毅嘆了一口氣,“如你所說,鳳城這么大個地方,能與姜大人對抗的,除了夏君風(fēng)這一方勢力,還能有誰,你想必也清楚!
“你是說......”韓云綺倒退了兩步,“靖國皇帝,擄走了錢寶?”
古毅深深吸了一口氣,苦著臉點頭。
“來人。∮写炭完J入太尉府了!來人!來人!”
突然,一聲驚呼,瞬間驚動了整個太尉府。
韓云綺和古毅聞聲一看,只見不遠處,一大批黑衣人拿著長刀,一路廝殺,迅速朝韓云綺所在的院子趕來。
古毅微驚,一把拔出寶劍,對韓云綺說道:“快離開這個院子,去姜大人的密室躲一躲,我馬上讓人支援!”
韓云綺看向那些黑衣人的刀法,直覺有些眼熟,但又覺得不是。
聯(lián)想起錢寶的事,她雙眼微睜,難道是靖國皇帝派來的人?
“韓小姐別遲疑了,快走吧!”古毅一邊加派人手圍了過去,一邊朝韓云綺喊道。
韓云綺咬了咬唇,知道現(xiàn)在不是找錢寶的時候,只要他們的目標是她,就不會對錢寶輕易下手。
思罷,她立刻趕往歐景塵的屋子。
很快,古毅帶著的人馬,瞬間就和這批刺客混戰(zhàn)在了一起。
韓云綺快步來到歐景塵所在的院落,她前腳剛進屋,一抬頭,就看到了屋中的女人,臉色瞬間大變。
只見她身著一襲清淡的藍色襦裙,外罩一件寬袍,腰間配著一把長鞭,笑容明媚卻不再單純,雙眼充滿了城府,空蕩蕩的左袖,隨著她的開門,風(fēng)一灌進來,立刻飄了起來。
“夏香璇?”韓云綺蹙眉,,同時警惕地倒退了一步。
夏香璇悠閑地邁著步子,來到她身邊,幽幽一笑,“許久不見啊,韓云綺!
韓云綺雙眸微瞇,從她充滿仇恨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夏香璇。
夏香璇伸出手,輕輕一拍她的肩膀,“韓云綺,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你為何躲著我?”
一股異香傳入鼻息,韓云綺大驚,當(dāng)即捂住口鼻,倒退一大步,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視線一暗,她身子一軟,整個人迅速倒在了地上,腦袋昏沉,再無半絲意識。
夏香璇看著躺在地上的韓云綺,微微勾唇,“韓云綺,你怎么變得越來越笨了?這么一點小伎倆,就將你困住了?磥,若沒了百里華卿和姜璿的保護,你連一個屁都不是!”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關(guān)好房門,一把抓住她的衣領(lǐng),一手抗在肩頭上,并未走出院門,而是直接從歐景塵的密室離開了。
在靖國鳳城的地盤上,還有誰,能逃得過那老皇帝的法眼?
古毅帶著大批護衛(wèi),終于將這批刺客前進的腳步止住了,許是覺得刺殺無望,許是歐景塵就快回府,他們不愿再多糾纏,領(lǐng)頭者一揮手,所有刺客齊齊撤退,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太尉府的墻頭處。
古毅將劍收回刀鞘,“全部退下,所有人嚴加防范,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有可疑者,一律抓起來。”
“是!”護衛(wèi)們統(tǒng)一回答,迅速散開。
古毅想到韓云綺的安全,顧不得別的,立刻趕往歐景塵的住處。
“古毅,發(fā)生什么了?”
這時,歐景塵恰好下了早朝,一看到府中異樣,就朝韓云綺的院子方向趕來。
古毅一見是自己的主子回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剛剛一大批殺手闖入府中,我?guī)еo衛(wèi)攔截,幸好大人您及時趕回來了!”
“韓云綺呢?”歐景塵第一時間問道。
古毅看向不遠處的院子,笑道;“屬下怕那些殺手沖過來,所以及時讓韓小姐躲進您的密室里了!”
歐景塵沒有再說什么,立刻往他的院子快步走去,古毅隨之跟上。
很快,二人同時進了院子,歐景塵雙手一推,房門應(yīng)聲而開,只見屋子內(nèi)寂靜無聲,哪里有什么人影。
古毅眼皮一跳,直覺不好,趕忙道:“許是進密室了,我們快去密室看看!”
可當(dāng)他推開密室的石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整張臉,霎時變得慘白。
他哆嗦著嘴唇,“怎么可能?剛剛還在......”
“不用找了,”歐景塵薄唇微抿,鳳眸深如黑夜,“太晚了!
所謂的黑衣刺客,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
古毅了解到這一點,已經(jīng)是太遲了。
“究竟是誰要擄走韓小姐?”他不解地看著歐景塵。
歐景塵雙手緊緊握著,雙眸莫測,神色間似乎有些猶豫,最終,他松開了手,淡淡吩咐道:“傳書容國,告訴那個人,我愿助他一臂之力,是時候報仇了。”
古毅會意,重重頷首,立馬退了下去。
未幾,一封加急密報,從靖國,層層護送,在一天之內(nèi),迅速抵達了容國的皇宮。
殷鳶從寂夜宮手中接到這封密信以后,立馬敲響了御書房的大門。
此時,正值夜色臨近,皇宮中一片寂靜。
百里華卿將案頭上的奏折也批閱得差不多了,揉了揉眉心,喚來小太監(jiān)重新沏好了一壺?zé)岵,正起身準備去御花園走走,不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的驚醒。
“進來吧!彼亓艘宦。
殷鳶推門而入,快步來到他身邊,“這是一封從靖國傳來的密信,說是非常重要,需要皇上立刻親啟!
一聽是靖國的消息,百里華卿神色微變,迅速接過信封,打開一看,握著信紙的五指,迅速緊握在了一起。
“皇上,出什么事了?”
見他神色不對,殷鳶立刻提心吊膽起來。
“云兒被段承霆抓走了!卑倮锶A卿語氣深沉,滿臉擔(dān)憂。
殷鳶大震,“就是那個靖國的老皇帝,差點使得皇上喪命的兇手?!”
現(xiàn)在不是震驚的時候,百里華卿沒有過多解釋,雖然憂心忡忡,卻依然鎮(zhèn)定自若,很快,他吩咐道:“第一,馬上擬一份出使靖國的圣旨,第二,讓原府的人來御書房,我有要事商量,第三,等我走了再宣布圣旨,莫要讓老家主提前知道我要走的事。”
“好!”殷鳶頷首,立刻退出御書房。
半柱香的時辰,詔書就擬好了,百里華卿蓋上印章,放到一旁,緊接著,原府的原奕稹、原清煜父子二人,也趕到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