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云綺無力反駁,只得哭笑不得地收回自己的話,“嗯,不蠻,在香璇的眼里,昭哥哥冷酷又男人,絕對是最佳夫婿的人選。”
“那是自然!”夏香璇一陣眉飛色舞,興奮地喊道,“韓軍師,你一定會贏的!”
校場雖然不遠(yuǎn),可畢竟人聲鼎沸,韓昭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夏陌風(fēng)掏了掏被震得發(fā)顫的耳朵,皺眉道:“臭丫頭,知道什么叫矜持嗎?你這樣鬼吼鬼叫,是個正常的男人都被你嚇跑了!”
“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豈能與韓軍師相比?”夏香璇翻了一個白眼,繼而再次喊道,“韓軍師,武狀元非你莫屬!你一定能行的!”
夏陌風(fēng)搬起凳子,離她三尺遠(yuǎn),一副十分嫌棄的表情,“臭丫頭,你是押注了韓昭嗎?至于這么拼命為他加油?”
“你怎么知道?”夏香璇眨了眨眼,“康莊賭場剛才放出一筆買賣,我買韓軍師能贏,買了一百兩黃金!
“這么多錢,你哪兒搶來的?”夏陌風(fēng)一驚。
夏香璇嘴一揚,“自然是娘留給我的嫁妝!嫉妒羨慕吧?”
“娘還真是偏心!”夏陌風(fēng)冷哼了一聲。
韓云綺無視兄妹二人的拌嘴,稀罕地看向校場,此時參賽人員已經(jīng)到齊,大家正在逐個登記在冊,開始抽簽選出場順序。
她大致看了一下,這些人員總共有四五百人,有身著錦緞絲綢的,也有身著粗布麻衣的,地位懸殊,卻絲毫不影響他們今天的成績,站在一起,開始進(jìn)行第一場的考核。
據(jù)史料記載,韓云綺所處的這個朝代,與清朝相仿。
武狀元是科舉考試中最輝煌、最榮耀的一級。
參賽的武人經(jīng)過層層選拔,在皇帝親自認(rèn)定之后,賜封為武狀元。
凡取得武狀元者,立即成為朝廷武官,或者正三品將領(lǐng),不是授予參將,就是京城中的頭等侍衛(wèi),成為高級武官。是普通百姓平步青云的絕好機(jī)會。
韓云綺打量著校場,看樣子,比賽應(yīng)該快開始了。
考試分為一、二、三場進(jìn)行。一、二場考弓馬技勇,稱為“外場”,三場考策論武經(jīng),稱“內(nèi)場”。
見參賽的男兒已經(jīng)背上箭筒上馬,韓云綺瞅了一眼局外人似的夏陌風(fēng),“夏陌風(fēng),你怎么還悠閑地坐在這兒?”
“壓軸的大戲,總要最后出場不是嗎?”夏陌風(fēng)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
有后臺就是不一樣。
韓云綺看了一眼巋然不動的四皇子夏懿天,看樣子,他也是最后才出場了。
她看了看旁觀的,只見王雯君和文子蘇坐在一旁,二人你儂我儂的,一看心思就沒有在考場上。
她又看向不遠(yuǎn)處,原傾煙和原清煜安靜地坐在旁觀席上,如從前一樣,沒有什么存在感。
自從呂治、三公主和韓雪姿出事以后,他們姐妹二人便愈發(fā)低調(diào)了。
今日在座的大多是男子,所以懷孕不足三個月的麗妃郁詩瀅,便沒有出場,只有呂太后坐在皇上身邊,其右便是一些武將大臣和皇族男子。
夏香璇抓住韓云綺的手,“快看,要開始了!”
韓云綺收回目光,看向校場,果然有人開始進(jìn)行騎射了。
第一場考試,是騎馬射箭,繞著靶子馳馬三趟,發(fā)箭九支,三箭中靶為合格,達(dá)不到三箭的人不準(zhǔn)參加第二場。
這一場較為簡單,但也有不少人落箭,一箭不中的大有人在。
夏香璇看得氣憤,“都是一群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廢物!要是讓本郡主上,必定百發(fā)百中!”
“哦?”呂太后聽見這話笑了起來,“看樣子香兒也想?yún)⒓樱俊?br>“太后娘娘準(zhǔn)?”夏香璇當(dāng)即大喜,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親王絲毫不管教自己的女兒,反而優(yōu)哉游哉地附和道:“這個主意不錯,就讓那些夏國的男兒看看,連一個郡主都比不過,自己究竟是有多窩囊,這樣才會更加勤奮練習(xí)武藝!
“親王,你這不是跟著小孩胡鬧嗎?”原奕稹似嘲非嘲地說道,“哪里有女人參加武狀元比試的,實在荒唐!
襄王和韓烈風(fēng)保持著沉默。
呂宏遠(yuǎn)卻表示贊同,“親王,此事可不是兒戲,祖宗規(guī)定,容不得胡來!
真是一群老封建!老頑固!
夏香璇氣得牙癢癢,最后看向臉色不太好的呂太后,“太后娘娘,誰說女子就不能參加武狀元了?您當(dāng)初不也隨著先皇征戰(zhàn)四方嗎?您勞苦功高,馳騁沙場,照樣是颯爽英姿,我們夏國的巾幗英雄!”
呂太后被她甜甜的小嘴這么一夸,臉色瞬間就變好了許多。
親王亦跟著點頭贊同,“是啊是啊!”
夏陌風(fēng)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己的老爹,真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
呂太后輕描淡寫地看了呂宏遠(yuǎn)和原奕稹一眼,“二位卿家,若哀家再倒回去三十年,你們二人聯(lián)手對哀家一人,也見不得會贏啊!
“是是是。”呂宏遠(yuǎn)和原奕稹慌忙點頭認(rèn)同。
韓云綺一看,冷冷一笑,看來女人干政的王朝,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在男女平等上,呂太后為女人爭得了一些權(quán)力。
意識到事情鬧得有些大了,皇上趕緊出面勸解道:“母后,這女人參賽一事事關(guān)重大,咱們還是后面再慢慢商量定奪吧?”
呂太后也沒有堅持,只是朝夏香璇道:“香兒不能參加,但去玩玩也好,免得在這里眼饞,讓哀家看了笑話。”
“香兒這就去給太后娘娘爭臉面!”夏香璇受寵若驚,朝呂太后調(diào)皮地一眨眼,不待皇上阻止,立刻飛身下了高臺。
此時,恰逢韓昭上場,夏香璇飛到他身邊,“韓軍師,借我箭筒一用,不介意吧?”
韓昭有些驚訝,失笑,“不介意!
夏香璇取過箭筒,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背,馬兒立刻飛奔起來,一系列動作,干凈漂亮,絲毫不拖泥帶水。
只見她怒馬鮮衣,飛塵飄舞,和溫柔似水的女子風(fēng)格完全相反,英氣十足,帶著一絲倔強(qiáng)和豪放,用力一拉弓箭,對準(zhǔn)箭靶,雙眸一瞇。
箭矢立刻脫弦而出,帶著“呼呼”的破空之聲,一發(fā)即中!
接著,她從箭筒里取出三支箭,再度齊發(fā),在參賽男兒驚嘆的目光中,毫無疑問地三支齊中!
跑第二圈的時候,她突然勒緊韁繩,停了下來,翻身下馬,朝韓昭笑道:“謝謝你的箭筒,第一場考核,我通過了,接下來該你上場了,你可要為我的一百兩賭金好好努力。
韓昭抿唇,頷首,接過她手中的箭筒,上馬、搭弦、放箭,不到一圈,就將九支箭全部射中了紅心!
一旁的觀眾早已看得震驚,外圍的百姓婦女中,更有因為興奮過度,直接暈了過去。
夏香璇更是一陣尖叫,恨不得跑過去將韓昭抱起來扔向高空。
涼棚中的韓云綺一陣欣喜,“不愧是我的昭哥哥!”
“不就射了九支箭嗎?”夏陌風(fēng)瞅了韓昭一樣,語氣涼颼颼的,“等會兒,本世子直接九箭齊發(fā),讓他威風(fēng)!”
第一孤雪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哎,看這些無聊的刀啊、劍啊、男人啊,還不如叫幾個美人上來喝喝酒,聊聊她們的心事,是不是啊,云美人?”
韓云綺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那你來做什么?”
第一孤雪嫵媚地眨了眨眼,“自然是來陪云美人的啊!
“那可真是委屈南遼太子屈尊降貴了!表n云綺不冷不淡地回道。
即墨琉羽笑而不語,這妖孽到處狐媚女人,也就只能在韓云綺這里碰釘子了。
夏陌風(fēng)見第一場還沒有結(jié)束,干脆直接閉目打起了盹兒。
韓云綺剛開始還新鮮,可幾百個人連續(xù)做同一個事情,久了,也跟著乏了,于是也跟著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百里華卿看了一眼,知道她今天起來得早,現(xiàn)在定是困了,于是將輪椅搖到她身邊,直接將她攬到了自己懷中。
聞著熟悉的幽幽沉香,韓云綺的困意瞬間襲來,很快就睡沉了過去。
不遠(yuǎn)處的夏玉崢看著二人,薄唇微動,眸子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眾人皆知二人恩愛,看見了也當(dāng)沒有看見,只有第一孤雪和即墨琉羽,一個是赤/裸裸的嫉妒羨慕,一個是深邃莫測。
夏陌風(fēng)因為睡得太死,腦袋突然撞到了椅子上,抬頭看到韓云綺躺在百里華卿懷里,頓時不滿地腹誹,瘸子也有人靠,他還真是好命!
皇上和呂太后等各位大臣其實也困乏了,只是礙著體面,不敢像韓云綺和夏陌風(fēng)那般放肆高調(diào),居然倒頭就睡,實在是有失體統(tǒng)。
在一片寂靜中,第一場考核終于臨近了尾聲。
四皇子夏懿天無奈地?fù)u著夏陌風(fēng),“夏世子,醒醒,該你比賽了!
“不想比了,本世子再睡會兒!”夏陌風(fēng)抽回手,繼續(xù)沒形象地呼呼大睡。
“看這樣子,昨晚一定又是在清韻閣里,叫了一屋子的姑娘!”夏香璇一臉摒棄地嘲諷。
此時,親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渴裁?發(fā)生什么了?比賽完了嗎?”
聽見父親驚慌的聲音,夏陌風(fēng)也驚醒了起來,“怎么了怎么了?!”
夏香璇滿頭黑線飄過,已無法用言語形容她心中的無語,她覺得,她一定不是這家人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