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治一直低垂著頭,態(tài)度恭敬,歉意地笑道:“太子大恩,呂治銘記在心!
夏辰翊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本太子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利用此事拉本太子下水,同你一起對抗韓云綺,你如此做,未免太小瞧本太子了!”
“太子殿下,呂治豈敢對您不敬?”
呂治謙卑地笑著,“呂治昨夜出此下策,不過是想殺雞儆猴,讓夏世子看一看,他一個親王府,就算能得皇上百般重視,若沒有儲君的支持,始終榮耀不久!
“夏陌風(fēng)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更不會被你這一招震懾住,”夏辰翊雙眸一瞇,目露嘲諷,“你的行為,只會適得其反,引起他的反感!
“太子殿下教訓(xùn)的是,呂治魯莽了。”呂治趕緊自省。
接著,他又皺眉勸道:“太子殿下,我知道您顧念著情義,即便懷郡王日后肯定會擁戴二皇子,成為您的政敵,您也不愿意同他撕破臉皮!
“可您仔細(xì)想想,如果韓云綺再同懷郡王走到一起,難保日后不會共同支持二皇子!
“百里府歷來不參政,但凡事都沒有絕對,萬一這百里公子不按常理出牌,以韓云綺和懷郡王的友情為借口,傾力相助二皇子呢?”
“若太子殿下您不趁早斬斷懷郡王,或者是韓云綺這條樞紐,若他們一旦結(jié)盟,那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設(shè)想!”
夏辰翊雙眸發(fā)緊,整張臉陰沉緊繃。
呂治繼續(xù)循循善誘道:“就算襄王府、呂國舅府和太子府三大府邸加起來,也遠(yuǎn)遠(yuǎn)敵不過一座百里府吧?”
夏辰翊冷冷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呂治目色一沉,低沉著嗓子,“殺了韓云綺!”
夏辰翊勾起一邊唇角,冷笑道:“韓云綺在百里華卿眼里不過是一個新鮮的玩具,玩膩了,便棄了,一個女人而已,沒有你想的這么浮夸!
“太子殿下,您切莫低估了女人的力量!眳沃乌s緊勸諫道,“別忘了,您在后宮第一次當(dāng)眾羞辱韓云綺,韓云綺目光中隱忍的怒火,難道您還看不出她對您的仇恨嗎?”
“本太子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夏辰翊有些怒了,“就算韓云綺對本太子有仇,也不會牽扯出奪嫡之爭!你處心積慮地設(shè)計她,無非就是因為韓雪姿同她有私仇,以及呂夫人在韓府的地位即將不保!”
他陰沉的眼里充滿了鄙夷,“女人之間的爭斗,你堂堂一個國舅府公子竟然也跟著參與進(jìn)去。你如此心機算盡,結(jié)果卻是為了一群女人,未免太失你國舅府公子的格調(diào)了!”
憤憤說完,他當(dāng)即拂袖離開了。
他前腳一走,呂治后腳就沒了笑臉,一張秀氣的臉氣得鐵青,分外精彩!
吃過早飯,韓云綺抱著百里華卿給她的書,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翻看起來。
她的貼身婢女景月,一邊整理著明天出發(fā)的衣物,一邊看著她擺在桌上的書。
她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大小姐,您看的是什么書?看起來好舊的樣子!
韓云綺微微抬眸,第一次仔細(xì)打量起她。
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女,身著一身素凈的襦裙,頭上除了一塊綰發(fā)的絲巾,別無他物。
總體來說,她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干凈的少女。
這些天相處下來,韓云綺發(fā)覺,她性子低調(diào),循規(guī)蹈矩,幾乎沒有什么逾越之舉。
這些,都是韓云綺當(dāng)初選擇她的地方,在淮南寺的這些日子里,她雖然不像郁修一樣幫了很多忙,但也比較讓人滿意了。
韓云綺笑了笑,回道:“百里公子給的一本閑書,怎么,你也識字?”
見小姐對自己笑,景月有些不好意思,埋下頭道:“月兒從小就被送到韓府,不曾學(xué)過字!
韓云綺若有所思,片刻,又問道:“你可想學(xué)字?”
景月有些受寵若驚,抬起頭,慌忙罷手道:“不,月兒只需全心伺候小姐,不敢有半分奢求。”
“女孩子多學(xué)一些知識,總歸沒有壞事,你若學(xué)會了,我吩咐你做一些事情,也方便許多!表n云綺自顧說著,說完,又低頭看起了書。
景月謹(jǐn)慎又期待地看著她,見她不再說話,便以為她只是無心說說,于是嘆了一口氣,接著開始疊手中的衣服。
殊不知,韓云綺已將她的一切細(xì)微表情,都盡收了眼底。
景月這個丫頭,雖然謹(jǐn)慎小心,卻總歸缺乏了膽子,和所有的奴仆一樣,太過約束,成不了大事。
也罷,她也沒有想過培訓(xùn)景月,她只想要一個本分的丫鬟,幫韓夫人打打雜,不出什么亂子就好。
“許是昨夜沒有睡好,我有些困了。你到屋外守著,有人來了就敲門通知我。”韓云綺打了一個呵欠,支她到屋外去。
“那小姐好生休息,若有吩咐就只需喊一聲,月兒就來了!
景月溫婉地笑了笑,接著將身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然后拿到屋外去了。
韓云綺現(xiàn)在還不想防著她,或者換句話說,她想試探她,自然不能事事防著她。
進(jìn)入內(nèi)室,她坐到床上,開始按照書中第一頁的姿勢,盤腿坐好。
這個姿勢,她再熟悉不過,以前在現(xiàn)代,除了和戰(zhàn)友到山林之中打太極,每晚睡覺之前,她都會打坐幾個鐘頭,直至掌心和腳心出汗,感覺全身通暢輕盈以后,她才會入睡。
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后,由于有太多事情,所以便沒有打坐過。
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她感覺到體內(nèi)有一種特殊的變化,極其明顯,丹田處溫溫?zé)釤岬,就像一股溫泉的源頭,逐漸淌過四肢百骸。
很快,不止是她的雙手和雙腳,就連額頭、后背都開始冒汗,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反應(yīng)。
半柱香以后,她睜開了眼,開始迫不及待地試自己的身手。
她抬起手掌,朝桌上的茶杯用力一推,茶杯紋絲不動。
難道是時間太短,功力還不夠?
她沒有放棄,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丹田處,對著窗欄處猛地一推!
“啊——”
突然,一道叫聲響起。
韓云綺一驚,趕緊起身去查看,她剛走一步,窗欄就被人從外面推開,露出了一張風(fēng)/流俊美的臉。
“哎呀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我站錯地方了!
夏陌風(fēng)笑著說了一句,隨后縱身翻了進(jìn)來,問道,“小云兒,你試煉內(nèi)力,怎么要對著窗戶?這很容易傷到花花草草的。”
韓云綺翻了一個白眼,確實打中了一根風(fēng)/流草。
夏陌風(fēng)繞過她,從桌上撿起那本泛黃的古籍,又一臉嫌棄地扔掉,“這都是什么鬼?封面上連個名字都沒有!”
韓云綺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
她忘了問,百里華卿也沒有說。
不過百里華卿從他馬車柜子里,都能像廢品一樣掏出夏國的皇宮布局圖,這東西看起來雖然舊了點,但說不定就是什么傳世孤本。
她將書收回懷中,“不知道,這是百里華卿給的!
“百里瘸子的東西你也敢要,說不定他就嫉妒你好手好腳,讓你練得跟他一樣,最后走火入魔,半身不遂!”夏陌風(fēng)惡毒地恐嚇著韓云綺。
韓云綺渾然不在意,淡淡道:“既然你嫌棄他的東西,不如你給我一個比這強的?”
“我隨手拿出一本,都是絕世秘籍!”說罷,夏陌風(fēng)摸了摸衣襟,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為了方便游山玩水,竟一本書也沒有帶。
但為了不失面子,他直接從腰間取出昨日割肉的匕首,重重地放到桌上,“看你是美女,這個絕世寶貝就送給你,讓你開開眼界!”
韓云綺也不客氣,直接拿起匕首,面上一喜。
真別說,自從昨日他拿這個割肉,她就看上了這把匕首,鋒芒低沉,質(zhì)地精良,刀鞘古樸,絲毫不愧“絕世寶貝”四個字。
“你真送我了?”韓云綺有些不置信。
夏陌風(fēng)大手一揮,“難得你識貨,還是第一個熱衷刀劍的女人,夏爺就送你了!”
韓云綺對這把匕首愛不釋手,手指輕輕撫摸著刀身。
“我看你前陣子沒有絲毫內(nèi)力,今天居然一掌就打中了我,雖然內(nèi)力不強,但這進(jìn)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夏陌風(fēng)一臉嫉妒,顯然他以前用了不少功夫才修得內(nèi)力。
“要是真有你說的那么快,我也不至于打中了你,窗戶卻絲毫沒有受損吧?”韓云綺失笑。
知道自己有內(nèi)力這件事,瞞不住夏陌風(fēng),她便也沒有掖著藏著。
夏陌風(fēng)坐到凳子上,悠閑地翹著二郎腿,“那是你還沒有掌控好體內(nèi)的力量。”
師父自動送上門,韓云綺自然不會放過,于是虛心請教道:“你知道辦法?”
夏陌風(fēng)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右手對著窗戶一推,窗戶瞬間輕輕閉合。
接著,他說道:“其實很簡單,你的內(nèi)力就相當(dāng)于你的手,你想要做什么,就像支配你的手一樣,支配你的內(nèi)力就行了。”
說來是很簡單。
韓云綺皺了皺眉,按著他說的方法,對著窗戶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