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僧飄渺的聲音在光冥珠中響起道:「若是貧僧入魔,懇請?zhí)鞄煶。?br>萬物生說道:「我話沒說完,大師為何抱著必死的信念去面對此劫?修行人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是道應(yīng)該站在魔之上,可以算作是一丈一!
苦行僧露出思索之色,萬物生說道:「大師心中一點善念,就是不滅心燈,心燈亙古長明,魔不能滅,光陰不能侵!
隨著萬物生說出光陰不能侵,光冥珠中有微瀾,那個飄渺而綽約的人影掩口偷笑,她的身體也變得凝實了許多。
此為光冥境,不是光暗境,但是真正的名字為光陰,只是這個名字是秘,萬物生隨口道破。
苦行僧頷首,身體就此消散,釋尊忽然露出狂喜的神色,失去了力量意外得到,苦行僧自投羅網(wǎng)了。
釋尊的頭發(fā)飄落,變成了一個封神俊秀的中年和尚,釋尊放聲狂笑,只是眼眸充滿了無盡的悲哀。
萬物生說道:「善惡無根,如同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既然不是神佛,心中自然有善惡之分。大師身在心燈,放開念頭又如何?最壞的結(jié)果不是涅槃而已。」
釋尊臉孔扭曲,苦行僧進入到他體內(nèi),此刻他所有的念頭全部被苦行僧感知到,如同毫無保留裸露出來。
釋尊輕聲頌佛號,釋尊旋即猙獰吼道:「我是你的心頭惡念,不要裝作清心寡欲的苦行僧人,你六根不凈!
接著釋尊再次誦佛號,聲音悲憫說道:「是了,貧僧從來不敢面對真我,一直在回避,無法明心見性,如何才能成佛?」
鐵檀和尚問道:「師兄,為何要成佛?」
釋尊狂笑說道:「問得好,成佛就是心中有貪念,貪嗔癡為三毒,不斬斷貪念,如何成佛?既然一心成佛,那就是懂了貪念!
鐵檀和尚和萬物生靜靜看著,苦行僧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一念向佛,一念為魔,此心糾結(jié),腳跟站不穩(wěn),大苦大苦!
鐵檀和尚說道:「和尚曾經(jīng)三千年降妖,三千年除魔,三千年度化世人,之后修行閉口禪,度不得,度不得!
釋尊的眼眸充滿澄澈,苦行僧的聲音響起道:「為何度不得?」
鐵檀和尚說道:「何為佛?無量世界,有幾人成佛?成佛真的獲得大解脫?既然解脫,為何還要有心世間疾苦?
我在天師身邊建廟修行數(shù)年,看天師奔波,有為自身著想,更多為世人解憂,不求回報,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大善。和尚因此明心見性,自問覺了一部分!
釋尊雙手合十,滿眼熱切表情看著站在心燈外的鐵檀和尚。佛為覺者,佛為師。能自覺者,就是佛。
釋尊臉龐變得蒼老,然后恢復(fù)年輕,不斷地反復(fù),苦行僧和釋尊在搶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鐵檀和尚敲著木魚說道:「師兄著相了,釋尊的容貌不代表善惡佛魔,讓給他又如何?臭皮囊而已!
萬物生抿嘴,心燈中的釋尊左邊臉頰枯槁,右半邊臉頰豐盈,左側(cè)為苦行僧,右側(cè)為釋尊,陰陽臉,看著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鐵檀和尚住嘴,萬物生說道:「大師,你現(xiàn)在可還憂慮?」
苦行僧和釋尊同時想要開口,結(jié)果嘴唇蠕動,只發(fā)出了紊亂的聲音。萬物生說道:「在我看來,不傷害別人的欲望,不是錯。萬惡淫為首,論行不論心,論心無好人。我有嬌妻美妾,看到其他美女也會多看幾眼,這不是錯。
世人曾經(jīng)對我要求諸多,我不屑一顧,我不是圣人,不可能真的為了所謂的天下人付出自己的生命,這也不是錯,我就是我,不為虛名負(fù)累!
扭曲的陰陽臉化作了釋尊的模樣,釋尊問道:「你說的是實話?」
萬物生說道:「你羈絆金月與夜芳,是為了你的邪門秘法,只是你也動了真情,她們兩個也是如此。
釋尊,你聽好了,既然深愛的紅顏,那就真正為她們?nèi)ブ,為她們(nèi)ジ冻,我想作為一個魔頭,也不是完全的喪心病狂。魔族我見多了,同樣有情有義!
苦行僧沒有強制搶回身體,釋尊看著萬物生說道:「你沒哄騙我?」
萬物生說道:「如果我真的心狠手辣,直接毀滅心燈,那樣最簡單,只是不想見到大師如此滅度。
我給你個機會,離開心燈的機會,我讓你選擇要與那兩個女子在一起,還是自由自在,想好了告訴我。」
釋尊臉上變得枯槁,苦行僧不可能讓釋尊做出第一種選擇,這是不可容忍的褻瀆。
萬物生問道:「鐵檀和尚,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在我的淺薄理解中,美女也是世人,惡魔也是眾生,不可以有分別心,是這樣?」
鐵檀和尚說道:「正解!
萬物生說道:「讓兩個深受其害的女子,得到心靈的結(jié)果,擺脫過去的陰影,從而獲得平安喜樂,是不是大善?」
鐵檀和尚說道:「善哉,和尚一向認(rèn)為天師與我佛有緣!
萬物生露出一個鬼臉轉(zhuǎn)身就走,嬌妻美妾紅顏知己,還有諾大的家業(yè),誰與佛有緣?你才與佛有緣。
釋尊呆呆站在心燈中,燈焰不再燒灼,苦行僧也沒有試圖搶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本體與惡念成的魔第一次和平共處。
萬物生來到境靈前,看著這個身體般凝實的特殊存在說道:「不問而取……」
境靈連連點頭,殘歌說道:「主公,她說她知道了,她就是賊,現(xiàn)在想洗心革面!
萬物生「呸」了一聲,根本就沒有誠意,萬物生感知得到,境靈根本就是裝作悔過自新的樣子。
萬物生退出光冥珠,雙腳依然踏在那兩個深深的腳印中,光冥珠中的境靈笑意嫣然,狀甚得意。
殘歌的聲音響起道:「主公,她說可以把不問而取的東西還給他們,只是他們要付出代價,而且有些家伙品性特差,就不要離開光冥境了。」
萬物生不置可否,殘歌過了好半天說道:「主公的意思是默許了,那么離開的人必須抹除一段光陰印記!
天帝毛骨悚然,她聽懂了,抹除一段光陰印記,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境靈有這個本事?
看到萬物生依然不置可否,殘歌繼續(xù)說道:「境靈說她需要主公的那件寶物,就是時之砂,借助這件寶物她才能更好完成這一步。只要主公引發(fā)光冥境的第二道法則,肯定會不打折扣的完成。」
萬物生彈指,時之砂飛入光冥珠,不擔(dān)心境靈耍手段,當(dāng)萬物生引發(fā)天上的法則,他對光冥境就有了一定的掌控能力。
萬物生的神念延伸出去,九十九座光明山的山根中,九十九個殘缺的法則符文節(jié)點開始自動繁衍。
這些法則符文節(jié)點借助萬物生對法則的領(lǐng)悟,演化為不同的法則符文節(jié)點,光冥境中神秘的道韻流動,只是眾多修士依然處于半呆滯狀態(tài),沒辦法靈敏思索。
一個個法則符文節(jié)點完成,萬物生的雙腿膝蓋之下沒入了山巔大地,仿佛他承受著萬古光陰之重。
彌蠻的神念在萬物生眉心祖竅響起道:「事不可為的時候,放棄也是一種勇氣,不要把自己搭進去!
萬物生微微頷首,光冥境蘊含著莫大的機緣,更隱藏著光陰的秘密,只是沒有人參透這點。進入光冥境,就是局中人。
九十九個法則符文節(jié)點陸續(xù)成型,萬物生伸手指著大地,大地深處陰寒之氣涌動,一個與天上的法則符文相呼應(yīng)的巨大法則符文成型。
萬物生雙腿傳來骨裂的聲音,酸癢疼麻各種感覺傳來,光冥境的力量在傳向萬物生的雙腿。
光冥珠中的境靈完整顯現(xiàn)出來,她搜尋過進入光冥境的修士記憶,研究過各種修士的身材,她為自己量身訂造了一個完美的身軀,就差顯現(xiàn)出來。
殘歌倒吸一口冷氣,境靈出現(xiàn)之后,一直是朦朧綽約的美,憑感覺也能判斷出這是一個大美女,當(dāng)境靈真正現(xiàn)形,殘歌才意識到什么叫做傾國傾城。
一襲白衣如雪,膚若凝脂,境靈看了一眼萬物生,她身上的白衣化作漆黑如墨的道袍,頭上也出現(xiàn)了一枚金簪。
跟風(fēng)狗,妖淺勃然大怒,太不要臉了。當(dāng)年妖淺就這樣做過,事后許多年妖淺才明白,那是一種崇拜與期待,希望那個驕傲的天師多看她一眼。
影族之王從大地深處竄出來,境靈伸手一指,影族之王被無量光從頭頂轟下來,直接把幻化的身軀打爆,只剩下了出現(xiàn)裂紋的不朽骨。
殘歌感到牙疼,境靈太強,雖然有光冥珠是她主場的緣故,但是一舉轟裂不朽骨,主公也沒這個本事吧?殘歌不禁有些擔(dān)憂。
境靈左手托著時之砂,右手對不朽骨指去,不朽骨飛到了時之砂中,境靈喜滋滋看著時之砂,真不錯,可以改變時間流速的寶物。
境靈的神念轟然進入時之砂,既然落入了她手中,那就是她的寶物了。至于原來的主人,肯定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