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轉(zhuǎn)向,沿著來時的航線遠(yuǎn)去,走的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萬物生寂寥獨自向下走去,顯得心事重重。
藏文沒有說話,主公心情不好,這個時候不需要多嘴安慰,主公需要的是安靜,獨自一個人靜一靜。
先庭祖地?zé)o數(shù)崇拜的眼神仰頭看著,天師一杯茶,勸退太陰星艦隊,這是何等風(fēng)采?原來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就是這個樣子,帥氣得一塌糊涂。
明眼人看出了問題,萬物生那個神秘女子只寥寥交談數(shù)語,這里面到底牽扯了多少的秘密?
萬物生落在須彌峰,他匆匆交代幾句出現(xiàn)在墳山,萬物生取出龍皇筆,開始在墳山書寫符文。
端木紫銘離開,這等于放棄了先庭祖地這片獵場。天睺殿的人或許會看在副殿主的面子上不侵入這里,問題是太陰星有六大天宮。
下一次是誰來到先庭祖地不得而知,萬物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過萬物生有自己的辦法做到簡單的預(yù)知。
起意入侵先庭祖地,那就與先庭祖地產(chǎn)生了羈絆。至于付諸行動向這里趕的人,自然命運線更加凝實,這就是萬物生的預(yù)警系統(tǒng)。
艦隊駛向太陰星,太陰星在浩瀚的輪回路上,如同白銀軌道上的一顆幽暗的黑色珠子,自轉(zhuǎn)的過程中沿著輪回路這條巨大的公轉(zhuǎn)軌道運行。
艦隊回到太陰星,飛到天睺殿的戰(zhàn)艦停泊區(qū)。端木韌一臉的幽怨,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搶到了先行闖入人界的機會,結(jié)果剛剛闖過去就被抓走。
端木紫銘快步走在前方,端木玉和端木韌低頭跟在后面。端木韌已經(jīng)不敢想象那些朋友們的嘲諷,還有對手的羞辱如何承受。
端木玉的心情也不好,本以為姑姑出面能夠輕松解決,結(jié)果是姑姑被輕松解決,喝了一杯茶轉(zhuǎn)身就走,走得如此慌亂,如同落荒而逃。
一個下頜留著短須的男子攔住去路,他鄭重抱拳說道:「端木殿主,有人看到七殿主的艦隊返回!
端木紫銘問道:「這是你該過問的事情嗎?七殿主不是你的屬下。至于先庭祖地這塊獵場,誰愿意去誰去,天睺殿不會為你們的損失而出頭。」
端木紫銘的分身沒有收回,就是為了防備有人刁難端木玉。天睺殿因為殿主在閉關(guān),導(dǎo)致內(nèi)部的矛盾日益凸顯。
端木玉成為七殿主,許多人指責(zé)端木紫銘營私舞弊,故意給端木玉創(chuàng)造上位的機會,端木紫銘受了太多的惡氣。
端木紫銘昂然走過,端木玉和端木韌目不斜視也跟了過去。短須男子呵呵笑道:「端木副殿主,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由前往先庭祖地捕獵?」
端木紫銘說道:「作為副殿主,我有責(zé)任提醒,先庭祖地很危險,七殿主折損了兩艘隕晶戰(zhàn)艦。她是我侄女,我沒有為她出頭,你們吃虧也別找我申訴。
三殿主,有的時候別把個人恩怨看得太重,那會讓你陷入誤區(qū)。天睺殿內(nèi)部紛爭導(dǎo)致了太多的損失,這種情況延續(xù)下去,一些勢力會蠢蠢欲動!
端木紫銘走向主殿,端木玉和端木韌明智轉(zhuǎn)向走向偏殿。端木紫銘的分身消失,大殿中的端木紫銘輕輕揉著額頭。
子雨少殿下轉(zhuǎn)生在先庭祖地,他什么時候恢復(fù)了記憶?他到底想怎么復(fù)仇?端木紫銘眼眸垂下,讓人看不出她到底想些什么。
三殿主回到了自己的偏殿,偏殿看起來并不是很大,也就容納幾百人。三殿主繞過后面的屏風(fēng),里面豁然開朗,這里是芥子空間。
太陰星上個大天宮的地盤有限,各個分殿主自然會各顯神通,使用各種手段改造自己的偏殿。
三殿主走在不見天光卻明亮如白晝的室內(nèi)花園,郁郁蒼蒼的植被,讓這里顯得很濕潤。
在這個花園中有許多建筑,有煉丹房、有工匠坊、有釀酒坊,可以說這里就是一個封閉的小世界,幾乎不假外求。
三殿主走進釀酒坊,氤氳的酒氣蒸騰,醉人的酒香讓人忍不住貪婪呼吸。三殿主看著一個坐在那里端著酒碗的邋遢男子,躬身說道:「大殿下!
邋遢男子的頭發(fā)凌亂,眼睛布滿血絲,他貪婪喝了一大口烈酒,打個酒嗝說道:「有事兒?」
三殿主說道:「端木紫銘帶著端木姐弟返回,七殿主在先庭祖地吃虧,折損了兩艘隕晶戰(zhàn)艦!
邋遢男子呵呵笑道:「端木家有錢,幾艘隕晶戰(zhàn)艦對她來說小事!
三殿主說道:「先庭祖地這個獵場,是天睺殿的成員努力爭取而來,那里是特殊的三界之地,沒有可能因為端木紫銘的退縮就放棄。屬下想去試試,敗了就不回來了!
邋遢男子放下酒碗,三殿主鄭重跪下去,說道:「大殿下,您意志如此消沉,屬下心痛如絞,希望屬下的死,能夠讓您振作起來!
邋遢男子盯著酒碗,似乎那半碗酒也比三殿主更值得關(guān)注。三殿主磕了一個頭,起身后退來到房門口,在他轉(zhuǎn)身打開房門的時候,邋遢男子說道:「我是戴罪之人,當(dāng)年無論對錯,起因在我,你收留了我這么多年……」
三殿主再次跪下去,腦門重重砸在地上說道:「殿下,您能不羞辱屬下嗎?」
邋遢男子說道:「沒有羞辱,我知道你偷偷收留我承受了多大的風(fēng)險。我這一次出戰(zhàn),肯定會給你帶來麻煩,只是不能一直這樣躲下去,對不對?」
三殿主惶急說道:「您的重要性不在于沙場征戰(zhàn),而是要奪回主殿的控制權(quán),您才是殿主真正的傳人,唯一的傳人!
邋遢男子說道:「不是,子狄被囚禁在魔鬼星域,子雨生死不明,那就不能說徹底隕落。天睺殿不是沒有傳人,只是沒有合格的傳人!
三殿主說道:「子雨少殿下的離奇失蹤,肯定是自己人下的毒手。子狄二殿下肯定洗不清,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他承受的代價一點兒也不過分!
邋遢男子說道:「沒有水落石出前,所有的猜測不能當(dāng)做證據(jù)。老二跋扈飛揚,那是天性,不能說他就是壞人,做出了謀害親兄弟的事情!
三殿主跪伏在那里,邋遢男子說道:「有人說我蠱惑端木紫銘刺殺子雨,流言從何而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利用了我喜歡端木紫銘的事情,故意捏造謠言,把我卷入其中?」
三殿主抬頭,邋遢男子身上的污垢化作塵土飛揚,旋即塵土齊刷刷落地,邋遢男子的頭發(fā)也恢復(fù)了光滑,身上的酒氣消散。
一個臉色蒼白的儒雅男子出現(xiàn)在三殿主面前,他來到三殿主面前,雙手?jǐn)v扶起三殿主說道:「我不是什么好東西,心思狹隘,做了許多事情讓你們感到心寒。
做出那些事情我認(rèn)為有自己的難處,我給自己找了許多借口。經(jīng)過這些年的閉門苦思,我想明白一點,想做壞事的時候,可以有一萬個理由。抬頭做一個男人,只需要一個理由,那就是勇敢去面對!
三殿主淚流滿面,男子走出釀酒坊,隨手折了一根樹枝挽住頭發(fā)。煉丹房、工匠坊、制符房的房門開啟,一個個工匠和修士走出來單膝跪下。
男子彈了彈身上的道袍說道:「我,哥舒子墨,想要重新做人,可否?」
數(shù)千人吶喊道:「可!
哥舒子墨伸著懶腰說道:「做人難啊,重新做人更他媽的難,誰愿意相信一個壞事做了太多的家伙?」
那數(shù)千人吶喊道:「我們。」
哥舒子墨戳了戳三殿主說道:「韓池,你為了這一點偷偷演練了多久?」
三殿主涎著臉干笑,有過暗示,只是沒想到大殿下會在今天真的振作起來。哥舒子墨說道:「先庭祖地,大千世界中罕見的三界之地,我們就從那里開始,別聲張,就是韓池帶著大家狩獵,低調(diào),我覺得低調(diào)好!
天睺殿的沉寂由來已久,在殿主受傷閉關(guān)去前,三個少殿主之間的齷齪已經(jīng)沸沸揚揚。
大殿下認(rèn)為自己前途遠(yuǎn)大,暗地里不斷打壓二殿下子狄和三殿下子雨;二殿下為人張狂,頗為有些目中無人,而且喜怒無常。
三殿下的排位似乎一語成讖,三次淬煉金骨失敗,耗費了大量的資源,兩個星年前離奇失蹤。
許多人質(zhì)疑就是大殿下和二殿下謀害了子雨少殿下,二殿下子狄被關(guān)押在魔鬼星域承受無盡的折磨,大殿下則不知所蹤。
時間過去了太久,天睺殿不僅僅是后繼無人,殿主更是在上一個星年途徑魔鬼星域的時候遭到強襲受傷。
太陰星六大天宮是頂尖的獵食者,在六大天宮之外,有數(shù)十個大小勢力,他們渴望取而代之。
大殿下哥舒子墨已經(jīng)快要被人遺忘,三殿主韓池帶著手下走向戰(zhàn)艦區(qū)域,端木紫銘也僅僅是投出神念窺視一眼,對于一群找死的傻瓜,端木紫銘懶得多想。
自然不知道潛伏兩個星年之久的哥舒子墨重出江湖,到底要掀起什么樣的驚濤駭浪,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