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叔爹葉俊逸打來的。
叔爹很少來電話,這個時候打來,關(guān)之峰能猜到是什么事。
果然,關(guān)之峰接起來說了句:“叔爹,你要回京都了嗎?”
葉俊逸就笑道:“你個鬼機靈,知道叔爹打電話為了啥,我后天的飛機!
關(guān)之峰看了一下日期,后天是星期五。
就問:“那您看我哪天飛過去?”
葉俊逸道:“你趕著周六來就行,還住在家里,咱倆好好聊聊。周日我?guī)闳ヌ面i家,周一述職,周二見見領(lǐng)導和朋友,周三我就回來了。”
“行,叔爹,那我安排一下,周六到!
掛了叔爹的電話,關(guān)之峰緊急盤算了一下。
今天是星期三,距離飛京都還有三天時間。
工作上,倒是沒有什么可安排的。
半年多了,縣委辦的工作一切都已經(jīng)按部就班。
依照關(guān)之峰現(xiàn)在的熟悉程度,他都不需要用全部精力去做。
明天陪著黃展妍下鄉(xiāng)鎮(zhèn)去考察,后天有個常委會,大后天就是周六。
只要臨時沒有緊急的事情,或者接待重要的上級領(lǐng)導,他就沒有什么好顧慮的。
不過,做為縣委辦主任,即使業(yè)余時間離開縣城,尤其是進京都,他也必須向黃展妍報備。
這樣,一旦縣里有事,需要他這個縣委辦主任出面的時候,黃展妍也好有個準備,或者找人替代。
關(guān)之峰想了一下,決定吃完午飯,再去黃展妍辦公室時,請示工作之余,順便請個假。
對于關(guān)之峰來說,他現(xiàn)在犯愁的是未來的三個晚上。
也就是自己的時間管理計劃。
今晚好說,約了李雪松吃飯看電影。
明晚是赴楊雅麗的約。
關(guān)鍵在后天晚上。
無論如何,楊美娟的家里是要去的。
經(jīng)過昨晚的事情后,盡快安撫一下楊美娟受傷的心靈和饑渴的身體,是關(guān)之峰的心患。
要命的是,自己還答應了閆麗霞啊!
原本計劃,再過一天,也就是大后天晚上,和閆麗霞在車里再看看星星。
可那天晚上,自己應該到了京都了。
想了想,關(guān)之峰撥通了閆麗霞的電話。
鈴聲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
顯然,手機那邊的人見是他的電話,就找了一個安全、安靜的地方。
“喂,是我,方便說話嗎?”關(guān)之峰先問道。
“嗯,你不忙了。”閆麗霞肯定了安全,回問道。
“和你說個事兒!标P(guān)之峰的語氣有些猶豫。
面對虔誠而又心地善良的閆麗霞,他有些不忍心。
“你說!遍Z麗霞回了句,隨即就道:“是不是時間有問題了?”
關(guān)之峰不禁啞然。
和自己坐了五年對桌,閆麗霞對自己的脾氣秉性,甚至下面要說什么,都已經(jīng)很熟悉很了解。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停了片刻,關(guān)之峰‘嗯’了一聲,隨即就把自己要去京都出差的事情,向閆麗霞說了一遍。
閆麗霞聽完,寬慰道:“之峰,你去吧,這是正事,不要擔心我這邊,等你回來就是了!
通情達理。
和閆麗霞交往,太舒服了。
關(guān)之峰心里不禁一陣感動。
因為不忍,他突然心生一念,就道:“麗霞姐,我這兩天確實抽不開身,一直到后天晚上,安排的滿滿的!
“不過,我這兩天盡量看看,能不能抽出時間來,到時候我通知你。”
閆麗霞就道:“別,之峰,你那么忙,又都是大事兒,正經(jīng)事兒,我沒關(guān)系的,等你回來再找時間,好嗎?”
關(guān)之峰道:“嗯嗯,我盡量,如果實在抽不出時間,就等我回來!
“行,之峰,你心里有我這個姐,比什么都強!
閆麗霞的聲音里,沒有一絲類似楊雅麗和楊美娟的幽怨,也沒有類似倪薇薇、李雪松這樣女孩該有的小脾氣。
她又道:“對了,我剛才把我哥的事和爸媽、嫂子都說了,他們開心死了!
“我嫂子當時就哭了,高興的。兩個孩子也開心極了!
“我爸媽說,讓我無論如何要好好感謝一下你。我嫂子說,要帶著兩個孩子給你磕頭呢。”
“別別!甭犻Z麗霞這么一說,驚了關(guān)之峰一身冷汗,連忙阻止道:“麗霞姐,告訴家里人,這都是正常的流程,千萬別感謝我!
隨后,想了想又道:“如果老人家實在要感謝,我教你一個辦法!
閆麗霞忙道:“你說!
“你做一個錦旗,讓家人給縣公安局送去,搞得動靜大一些,這樣,白局和周局他們也不會拒絕,還挺有話題度的。”
關(guān)之峰為自己的靈機一動而開心。
“好主意,的確是個好主意!遍Z麗霞笑道。
她在鎮(zhèn)上也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事。
村里的一些老人家,遇到鎮(zhèn)里給他們做了好事,往往給鎮(zhèn)上送錦旗。
雖然不值幾個錢,但那一面面錦旗,在上級來檢查工作時,完全可以拿來說事兒,以證明這里有多么親民,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兒。
掛了閆麗霞的電話,關(guān)之峰輕輕舒了口氣。
在這些女人里面,相處起來最輕松、最無憂的就是這個閆麗霞了。
但越是這樣,關(guān)之峰心里越想多為她做點什么。
他翻動著辦公桌上的臺歷,努力盤算著時間。
似乎那幾頁紙,能在他的翻動中,擠出一個日子來一般。
吃過午飯,關(guān)之峰約莫黃展妍過了午休時間,就來到她的辦公室。
將自己周六要去趟京都的事情說了一遍。
“去京都干嘛?”
黃展妍揉了揉有些倦怠的眼睛,看著他問。
“我叔叔后天要回京述職,他想見見我,順便帶我去見幾個領(lǐng)導!
“噢?”黃展妍秀眉一挑,剛才臉上的倦怠,一掃而光。
顯然,后面這句話,激起了她的興趣。
曾經(jīng)在關(guān)之峰的母親身邊工作了五年,黃展妍知道關(guān)之峰叔叔在葉家的地位。
在國企這條線上,也是因為當初的家規(guī),只能有一人從政一人經(jīng)商。
即使如此,在關(guān)之峰的父親去世后,葉家的政治資源和人脈,就集中在關(guān)之峰的叔叔和母親這兩條線里。
也就是說,葉家所有的政治資源,自然就一脈相承地落在這兩條線里。
關(guān)之峰的叔叔終于要帶著他去接觸上層的政治資源,這對關(guān)之峰甚至包括黃展妍在內(nèi),都是絕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