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同天,日月齊輝,這里便是諸宇之上么?”牧龍有些震撼。
或許渾源戰(zhàn)穹文明與當(dāng)今的諸宇之上,并不在同一時代,其中也并無這等記載。
斗笠男子微微點頭,隨后將自己的斗笠摘下來,輕輕一丟,便扣在牧龍的頭上。
對于此等舉動,牧龍不解其意,而這男子卻道:“當(dāng)你踏入這諸宇之上時,便也墮入無盡漩渦之中,他們都會知曉你的存在!
“除非十顆種子皆開花,否則,莫要摘下斗笠!
對此,牧龍心中充滿迷惑,然而還不等他開口,這烏篷船便忽然一陣搖晃,將他從船尾搖落,飛速朝著諸宇之上墜去。
“去吧,終有一日,你還會見到我,那時,你也將知曉我的身份!
對于這方世界而言,天地間忽然多出一個生靈、亦或是少一個,皆顯得極其微不足道,因為它足夠恢弘,足夠浩渺。
而牧龍,在歷經(jīng)許多煎熬之后,終于踏入這方世界,心中卻并沒有欣慰。
在那時空亂流之外,忍受無盡放逐的孤寂與痛苦之后,他便似看清了一切,如果可以,他愿回到從前的宇宙,永遠地陪伴著家人。
踏入這里,實在是無奈,只因他的身上,不僅背負著第九紀最后的希望,還背著那一方宇宙的債。
屠夫,究竟在哪里,他還需尋找。
廣袤的荒原上,烈日炎炎,十輪太陽在蒼穹之上燃燒著,炙烤著天地間的一切。
它們永遠都不會墜落,也便代表著,這一片區(qū)域永遠都是白晝。
而黑夜也同時存在于這方世界,只不過是在另一邊,被月光與星辰所籠罩的區(qū)域。
諸宇之上,日月同天,晝夜共存!
這樣的現(xiàn)象,他在渾源戰(zhàn)穹文明的信息之中未曾看到過,也從未聽寒殤提起過。
似乎是重回諸宇之上的緣故,牧龍背后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命棺中,終于傳來一些動靜,寒殤的意志在逐漸復(fù)蘇。
牧龍見此,將命棺放在荒原上,背靠著命棺而坐,伸手壓了壓頭頂?shù)亩敷遥槺阆胍幌肽菫跖翊c擺渡人的事,可惜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這命棺,本就是源于諸宇之上,源于曾經(jīng)的造物主一族,先前放逐之時,他的力量無以為繼,會逐漸枯竭,但如今當(dāng)它重新出現(xiàn)在這方世界時,便開始吸收諸宇之上的力量,逐漸恢復(fù)。
寒殤亦是如此。
回到這諸宇之上,他的傷勢便可自行恢復(fù),無需再借助精神意念。
許久之后,寒殤恢復(fù)了許多意識。
“你……果真來到諸宇之上了!”
這是寒殤曾經(jīng)所不敢想的事情,盡管他的心中,也曾抱有一絲希望,但那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絲安慰。
倘若被放逐者還能再活著回到這方世界,那也便不存在放逐之說了,在諸宇之上,放逐比死更殘酷。
“是啊,果真來了……”
牧龍深吸一口氣,歷經(jīng)過漫長的煎熬與滄桑之后,他心中殘存的風(fēng)華意氣,像是被消磨干凈一般,平靜得像是一口老井。
寒殤是歷經(jīng)過放逐的生靈,自然知曉牧龍來到這里,必定歷經(jīng)了太多煎熬,他想說,但欲言又止,只是對牧龍道:“你的家人都很好,只不過還處于沉睡狀態(tài),他們需要一些歲月復(fù)蘇,這是命棺對他們的庇護,否則他們會生命形態(tài),無法渡過漫長的路途,走向消亡!
“好!
牧龍低笑一聲,時至今日,也唯有這命棺之內(nèi)的家人故舊,能夠讓他的內(nèi)心泛起一絲波瀾。